“監軍大人。”

  “監軍大人……”

  小山坡上的人群中不停的有人與曹焱打著招呼。

  曹焱的辨識度還是很高的。

  雖說他已經有好幾個月，沒在這邊晃悠了。

  可這些人對他的印象卻一點沒模糊。

  曹焱一一對叫他的人回以淡淡的微笑。

  一些認識他的孩子們也眼睛閃亮閃亮的圍了過來。

  看著他們咽口水的樣子。

  曹焱對這些孩子笑問道：“怎麽想吃糖？”

  幾個大一點的孩子，默默的點了點頭，曹焱第一次來的時候，可是送糖給他們吃過的，那東西甜絲絲的。

  後來曹焱離開之後，就再也沒人送糖給他們吃了，雖然街上有雜貨店在賣，可那東西死貴，死貴的，吃的起那東西的孩子還是有占少數。

  “我沒帶糖啊！”曹焱笑著扯開自己的衣服，拍了拍，示意沒有東西。

  孩子們不會隱藏自己的想法。

  看著他們那失望的眼神。

  以及癟嘴想哭的表情。

  曹焱又笑了：“不過我會變魔術，能變出糖來，你們相信嗎？”

  看的出來這些孩子有些糾結。

  想說不信，那就沒糖吃了。

  可說信，這明顯就是曹焱在逗他們玩，曹焱一身上下也不像可以藏的了糖的樣子。

  於是他們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在場的大人們。

  可大人們那好意思拆曹焱的台，麵帶微笑的看著他們，也不幫腔。

  “三丫姐姐，你說我們信還是不信呢？”見大人不理自己，小屁孩們看向了三丫。

  她是項成蔭的三妹。

  當然這聰明也是有遺傳的。

  這丫頭就非常聰明，可沒少幫他哥出怎麽追項雪的主意。

  用曹焱的話來說，這就是一臥底，而且還是明線的臥底，讓項諸不知道在背後歎息了多少次不公平了。

  見曹焱帶著笑容看著自己。

  三丫臉頓時紅透了，她把頭低了下去：“肯定是相信啊！不相信就沒的吃了！”

  “監軍大人，我們都相信！”孩子們跟著三丫的話，喊了出來。

  “嗬嗬！”曹焱笑著從自己衣服下擺的地方掏出一大罐阿爾卑斯棒棒糖出來。

  把它遞到三丫的手裏：“你去幫我分一分！”

  三丫頭接過罐子，看著那些花花綠綠的包裝，把罐子往身後一收，抿了抿嘴角就要流出來的口水，接著大喊道：“大家快排隊，不排隊就沒的吃了。”

  喊完這話的三丫頭，帶著其他孩子跑到一旁排隊分糖去了……

  ……

  目送那些跟著三丫頭跑遠的孩子，曹焱來到了在這休息的人群之中。

  有人把自己帶來的小馬紮，用衣袖使勁的擦了擦，接著吹了吹，遞了過來。

  曹焱也不客氣接過來坐了下來：“最近大家過的怎麽樣？”

  “挺好的，一切還要謝謝大人。”

  “客氣了，沒什麽難處吧？”

  “沒……”

  “監軍大人我有難處。”一個聲音突兀的冒了出來。

  讓大家都看了過去。

  這個人？

  人看著有點年輕，應該三十不到。

  沒有那些常年勞作之人，那種風吹日曬的滄桑感，不過想想也對，都是混子了，你還指望他肯下大力勞作這不是說笑話？

  曹焱對他有點印象。

  上次看見的那群混子中的一個，好像姓成，具體什麽名字曹焱忘記了。

  不過與他同期的那些混子們，現在好多都不見了。

  曹焱有點不怎麽喜歡他，當然混子誰都不喜歡。

  “說說看！”竟然自己問了話，別人也喊了曹焱還是覺得可以給他一個機會的。

  “我想進鳳凰軍的作戰部隊。”

  “哦，那你可以去報名啊！”曹焱疑惑的看著他，前一段時間，鳳凰軍可是全力在招人。

  這些小事自己隻給出條件，其他的曹焱就沒去管了，他跟自己說有什麽用？

  “他們沒一個願意收我的！”

  “……”

  這就有點搞笑了！

  曹焱笑著搖了搖頭，現在鳳凰軍招人，是每個校尉，陣長，伍長親自招的，這樣做的好處就是，整隻隊伍都是親朋好友或者是自己喜歡以及看的上的人，這樣也能讓新人更好的容入進這個大家庭中。

  同時也能讓部隊的凝聚力無限放大，一但遇到惡戰，這樣的隊伍也不容易崩潰。

  因此，這招人的人員，可以說多達上千人。

  可這上千個人都拒絕了他？那麽可想而知，這人的人品是多差。

  “哈哈！”看見曹焱笑了起來，這些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說說看，他們為什麽不要你？”

  成高遠的臉色變的很難看。

  他沒想到，曹焱竟然會問這個問題，難道他不是聽見有人要加入軍隊，立馬同意，歡迎還來不急嗎？

  古時的軍隊為了讓人當兵可是什麽妖蛾子都用過，沒想到，到了曹焱這當兵竟然成了香餑餑！想進去還要讓人挑三揀四的。

  他想走，可是看見圍在周圍警戒的督察隊，他又有點害怕。

  怕他們打自己，因為這些人都認識他，而且現在看他的眼神也有點不對勁。

  成高遠有點惴惴不安。

  “嘖！”輕嘖一聲的曹焱這下更失望了。

  這樣瞻前顧後的人加入軍隊幫自己添亂嗎？

  “滾！”幾個老者實在看不下去了，對他怒吼了一聲。

  把成高遠嚇的跌到在地，接著連滾帶爬的跑了。

  人懶，優柔寡斷，膽子還小！這是曹焱對他最後的評價。

  “監軍大人，讓你看笑話了。”

  “是啊，簡直就是丟我們鄭縣百姓的臉！……”剛才怒斥他的那幾個老者帶著點不好意賠禮道。

  “到底怎麽回事？”曹焱有點好奇。

  幾個老人相互看了一眼：“唉！一言難盡啊！”

  可既然曹焱問了他們還是不好推辭。

  “項老，你口才好，你來告訴監軍大人！”

  這個被人稱為項老的是項雷的祖父，也算的上是曹焱的熟人了。

  “這人叫成高遠，他爺爺那輩，我們也都認識，也算是看著他長大的，這個名字還是他爺爺求一個讀書人取的，意思是成高成遠，一飛衝天。”

  “小的時候，他還算勤奮，老實。”

  “可前些年遇到一次大的災荒，他人就變了，成天偷雞摸狗混日子。”

  “當然這些也不怪他，那段時間實在是讓人絕望。”

  “可這小子，在監軍大人來了之後，還是這樣，不思上進，這就過份了。”

  “而且，還老說一些怪話。”

  “當然，監軍大人也別跟他一般見識，我們沒讀過書，沒什麽見識，說的話是有點難聽。”

  “哦，說了什麽？”曹焱有點好奇，他暗自猜測應該是他說的這些話得罪的人。

  不過當年朱元璋殺心那麽重的人都不與一般農夫計較，還允許他們亂說，自己就更不可能計較了。

  “這有點難聽！”

  “沒事，項老你們說就行了，難道我還與他一般見識不成？”曹焱笑道。

  “那我們就說了？”

  “說吧！”

  “咳！那小子，在上次監軍大人帶阿雷他們出去，他就一直在說有去無回之類的話，讓人聽了就很火了！”

  “他做工的時候，也經常撒播，做了也是白做，一道災年全都是空混賬話。”

  “還說監軍大人什麽都不懂，還不如他。”

  “說其實監軍大人比他還懶，他最少都起來混完工分了，大人還沒起床……”

  “這次，大人讓阿雷他們帶了那麽多財物回來，他眼紅著說大人隻是運氣好，要是他帶大家去，肯定比大人弄的還要多……”

  周圍這些老人你一言我一語是越說越嗨。

  全然忘記看曹焱那臉色是越來越黑……

  後來還是項老發現不對，連忙不停的“咳！咳！……”

  這才把大家驚醒過來。

  看著曹焱那滴的出水的臉。

  項老不好意思的“嗬嗬”笑了兩聲：“大人，你也別氣，他已經被阿雷他們打過了，現在他走路還有點跛著腳呢！要不是看他老母的份上，那天他就差點被他們打死了，現在鄭縣的人都不怎麽願意與他待在一起，他的名聲也算臭了！”

  “算了，讓大家別跟他計較了……”曹焱想了想還是幫他說了句好話，對這樣的小人物，自己也沒有與他計較的必要！

  曹焱再次看向成高遠離開的背影，搖了搖頭。

  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生活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