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五百貫的待遇還是很好的。

  最少飯堂裏的這些衙役們與食堂大娘們，廚師們，就用行動告訴了蔡方他們什麽叫賓至如歸。

  雖然是三菜一湯，可那分量是真的足。

  而且據說因為他們是第一批用錢換積分的顧客，還是巨款的大顧客，食堂主廚甚至還遞給了他們一張菜單來選擇。

  唯一讓他們感到遺憾的就是——菜單的菜品太少了。

  還都隻有些普通的家常菜。

  主要還是食材準備不足。

  當然監獄也別想用那些高級的食材，畢竟這不是來度假，而是來坐牢的。

  不過在場的服務人員剛才已經悄悄告訴他們了，隻要肯換更多的積分點菜，那完全可以突破牢獄的菜品限製，那怕是憶月如酒店的招牌菜他們都能送來，最近幾月憶月如酒店的菜品可是在京師出名了好吃，沒一家能比的。

  而這邊有這底氣說的原因就是，酒店那邊的主廚是這邊監獄主廚的大兒子，這爹叫兒子弄幾個菜那還不是分分鍾鍾的事？

  大家為何這麽積極，是因為監牢裏賣的飯菜所產生的效益，是所有衙役們分的，就比如這次的一千五百貫。

  開封府一共有衙役兩千多個，這就意味著今天他們的收入差不多每人就有半貫多。

  他們是巴不得這些孫子多花錢買積分來吃飯。

  揉著自己滾圓已經撐不下的肚子，大家用牙簽剔著牙。

  蔡方砸了砸嘴：“真香！還別說，沒想到這牢飯竟然比我在樊樓吃的還要好吃。”

  “就是，真應該叫樊樓的主廚來這牢獄裏嚐嚐，那孫子煮的都是些什麽玩意啊！”

  “等下哥幾個玩什麽？”

  現在大家算是吃飽喝足，開始飽暖思了。

  這找妹子來調戲一番，肯定是不現實的，當初一來的時候就已經被拒絕過了。

  “弄幾副牌來打打吧？”蔡方想了想建議道，這撲克牌，曹焱一弄出來沒多久就流行了起來，現在去到茶樓，酒館在等上茶，上菜的時候很多人都喜歡玩上那麽一會兒。

  而監獄是允許犯人在晚上休息的時候娛樂一下的，當然他們現在不屬於監管的那一類人之中，隨時都可以玩。

  “那就聽蔡兄的，差役過來一下。”高衙內喊道，畢竟今天是他出的錢，做的冤大頭，那麽這些長臉的事肯定也要來他開口吩咐的，要不怎麽體現出來是他給了錢，讓大家爽的！

  “什麽事？”一個很帥，看起來像是負責的差役走了過來，後麵跟著個大麻子臉，醜讓人有點倒胃口。

  “去幫爺幾個弄幾副撲克來。”

  “行，不過……”帥差役搓了搓指頭，一副數錢的動作。

  高衙內看著這動作臉有點黑：“剛才不是給過飯錢了？”

  “飯錢是飯錢，這撲克錢是撲克錢啊，兩者是兩碼事。”帥差役的表情很自然，流暢，說的也是一副天經地義的樣子。

  現在他們有個屁的錢，昨天晚上可是底褲都翻過了的，除了毛什麽都沒有！

  “可在別家吃飯，是會免費提供撲克玩的啊！”王閎孚感覺自己這輩子從來沒用這麽溫柔的語氣對一個下人說話，這算是對方家祖墳冒青煙。

  “那你去別家吃啊，我們這裏就這規矩。”帥差役沒給他任何的麵子，懟了回去。

  特麽的自己能去別家吃，還用的了在你們這吃一千五百貫的三菜一湯？

  “這是什麽破規矩啊？先欠著，明一起結賬。”蔡方的臉色也不好看了。

  “那就不好意思了，小本生意概不賒賬。”帥差役一聽沒錢，拍拍屁股就準備走。

  神特麽小本生意，剛才就那麽簡單的菜品，你們賺的還少？

  “等等！”高衙內也知道這些人可不想別家一樣貫這自己。

  “還有什麽事？”

  “兄弟給個麵子，以後我出去一定罩著你。”

  一直沒開口的麻子臉差役笑了起來：“嘿嘿，我們開封府的人用的了你們罩？你們先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

  “艸，別給臉不要臉！有種留個名字，看爺以後出去怎麽收拾你們！”高衙內怒了。

  “記好了，你祖宗叫林英俊，他叫林麻子，以後歡迎來報仇。”林英俊趕緊吼道，林麻子的聲音還是帶著點女聲，吼不出自己這種的氣勢來。

  一聽兩人的姓氏，高衙內就縮了：“好！好我記住了，說吧，你們想怎麽才給牌？”

  “簡單，一文錢一文貨。”林英俊說道。

  “實在沒錢，玉佩之類的也可以。”身後的林麻子補充道。

  “d，我就說你們沒安好心，一直惦記這爺爺們的玉佩，嘿嘿，想要？做夢！”王閎孚一副看穿了眾衙役心底的那點小九九。

  “對，那玉佩你們就別想了，給個有誠意的準話吧！”蔡方冷著臉說道。

  “其實我們這邊也有可以幫客戶跑腿的服務。”

  “這是什麽服務？”

  “比如，我們可以派人去你們家幫你們傳個話，帶個錢來。”林英俊解釋道。

  “那好，你幫我們去傳個話，讓我娘給我送點錢來。”王閎孚開口道。

  剛才吃的是高衙內家出的錢，現在總要自己出點血了。

  “行，那你要家裏給多少？”

  “給……”王閎孚停止了想說的數字：“先說你們的牌多少錢一副吧！”這裏麵的東西他們算是明白了，貴的像宰肥豬，可這就是獨家生意，連個競爭的都沒有，不買他家的也沒其他地方賣啊！

  “便宜，兩積分一副，跑腿費兩積分一次！”林英俊輕描淡寫的說了句。

  一積分一萬塊，這兩積分就是兩萬塊，而外麵曹焱家賣的牌也就十文錢一副，跑腿給個一百文，那人能從城東跑到城西跑幾個來回，你信不信？

  現在開封府可是有公交馬車的，城東到城西也就五文錢。

  “艸！你們怎麽不去搶？”

  “這特麽的賊匪都沒你們搶的狠！”

  “他曹三火還能要點臉嗎？”

  “我日……”

  看的出來，這次算是他們徹底爆發了，昨天到今天已經憋了很久了。

  林英俊並沒有阻止他們的怒罵。

  而是在林麻子那幸災樂禍的笑臉下一直掏著耳朵，等他們罵著沒氣力了。

  這才開口道：“這是自由買賣，明碼標價，我們絕不玩偷偷摸摸宰客的勾當，當然你們可以不買，也不讓人跑腿，這又沒人拿刀逼你們，要是不換，我們就關門休息了，剛才為你們特意在十點弄了兩桌，我們飯堂還要休息呢。”

  這話讓他們聽的很無奈，開封府在曹焱手裏是徹底放飛了自我，飄上天了。

  “怎麽辦？”眾人又看向了帶頭大哥蔡方，想聽聽他的意見。

  這林英俊的話雖然讓人聽了想打他，可還是有點道理的，他們是真的沒拿刀逼自己要。

  可是這怎麽想怎麽別扭，雖然他們是沒逼自己要，可是外麵的東西他壓根就不讓人送進來，這愛要不要不也等於是逼著自己高價要嗎？

  蔡方看了一圈自己的小跟班們，回去睡覺？這要是睡多了，昨天晚上就是很好的例子，晚上又誰不著就悲劇了。

  可要是沒玩的，回去幹坐著，那可是會把人逼瘋的啊！

  算了，反正一千五百貫的飯都吃了，誰還在乎這十貫，二十貫的？

  “就按照他們說的來。”

  “唉！剛才管顧著吃飯，早知道我家人來的時候，讓他們留點錢就好了。”人群中有人後悔了。

  剛才他們實在太餓，在其他人家過來見他們的時候。

  他們直接就讓衙役們帶到食堂門口，隔著玻璃窗看了幾眼，連理都沒理。

  “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明天大家家人過來的時候，讓他們幫我們把錢留足了，以防萬一。”

  “這個提議好，就這麽辦。”

  “那現在讓他們去那家拿錢買牌。”

  “去我家吧，我家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