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看著那些房間聊的火熱的孩子們。

  拍了拍羅德明的肩膀，曹焱對他向外麵偏了偏頭。

  對看過來的曹思雨露出一個微笑，搖了搖手，轉身向外走去。

  這些從小就成為孤兒的孩子們，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堅強的多。

  遠沒有後世的些嬌生慣養的孩子一般，遇到點挫折就尋死覓活的懦弱感。

  讓曹焱很欣慰。

  兩人剛一離開宿舍的大門，就看見蔣捕頭，現在應該稱為蔣都頭了，他帶著一隊人正在門口焦急的等著。

  這裏是女生宿舍，是不讓他們這些外人兼男人進來的。

  “少尹大人不好了！”一看見曹焱出來，他立刻迎了上去。

  最近不好的事，多的去了。

  曹焱對這句話也免疫了，也沒有什麽好在意的。

  “出了什麽事？”

  “現在開封府到處都在流傳你搶了友邦與屬國的糧食與財物，現在那些國家的使團，組團上京來告禦狀了。”

  “流傳的很廣？”曹焱問道。

  蔣都頭沒想到曹焱問的是這個問題，腦回路都停了一瞬。

  難道現在不是讓大家上街該阻止流言的流傳，再找撒播流言的那些人讓他們去開封府的牢獄裏思考一下人生的意義嗎？

  不過曹焱問了，蔣都頭隱晦的提醒道：“嗯！據城門守衛說，那些使者隻進城了兩個時辰不到，現在整個京師就全傳開了，估計是有人在背後興風作浪，推波助瀾。”

  “知道了，對了，你等下去回去幫我傳一個消息給咱們的人！”

  “少尹大人盡管吩咐，我蔣正陽上刀山下火海絕不皺一下眉頭。”蔣都頭瞬間入戲，感覺是曹焱要吩咐大家做好準備，去找人火拚了，曹焱不服就幹的性格可是深入開封府衙眾人骨子裏的。

  跟著羅德明大家隻感覺到憋屈，跟著曹焱大家就覺得痛快加暢快！

  曹焱好笑的看著那一臉認真的蔣都頭：“讓開封府的所有人，明天早上八點前去校場，我與林通判發個紅包給你們。”

  “就是這事？”等了半天也不見曹焱接下來說點別的，蔣都頭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沒聽見曹焱後麵說了什麽。

  “要不你以為呢？對了是所有開封府衙的人，別漏了，要是有沒有領到的，我就讓他們找你要！明白了嗎？”

  “明……明白了……”

  “嗯！好好幹!”曹焱拍了拍蔣都頭的肩便離開了。

  看著曹焱他們遠去的背影。

  一群人都是一頭的霧水，蔣都頭更是懷疑自己是不是沒把話說清楚，或者是漏了曹焱的話？

  他使勁掏了掏耳屎，感覺通暢了很多，聲音也清晰了很多。

  還沒等他叫身邊的手下說句話讓他試試音。

  一個衙役忍不住了開口了：“頭，你說大人是什麽意思？”

  蔣都頭眼睛轉了轉，想起了曹焱走時的那句好好幹！對是幹！他感覺自己想到了事情的關鍵：“知道什麽叫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嗎？”

  “頭，你的意思是！”

  “嗯！大人應該就是那個意思，到時候大家注意看大人的眼色，一但他露出動手的表情，大家就不要慫，別管對象是誰，打了再說，到時候就算打死了，也法不責眾，大不了我們就去坐牢或者充軍，可這兩樣……大家都懂我的意思吧？”

  這兩樣全都還是曹焱控製的，在開封府坐牢那不等於回了娘家，去充軍到時曹焱動動手腳，鳳凰軍，女皇親軍了解一下。

  周圍的人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我們懂了。”

  “記好了，到時誰要是丟了老子的麵子，可別怪老子給他穿小鞋！”

  “放心，頭，我們明白的，到時誰慫誰孫子。”

  “記得把這事傳達下去，讓大家心裏都有個底。”

  “知道，頭！”

  ……

  ……

  曹焱沒有理會那些腦補手下。

  繼續與羅德明閑逛在這京師的街道之上。

  難的的悠閑。

  特別是羅德明他都感覺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悠閑了。

  自從五個月前，曹焱離開開封府，他就沒這麽放鬆的逛過街了。

  可是，他那好不容易組織起來的好心情，明顯被蔣都頭的那番話弄的七上八下的。

  他不時的看向曹焱，想問點什麽，可是卻不知道該從何下口。

  “你是不是有什麽想說的嗎？”曹焱看向羅德明，突然開口問道。

  這一路上，羅德明不時的瞟向自己，看著他那想問又不敢問的樣子，讓曹焱都糾結了一路。

  “呼，”羅德明呼了一口氣，這再不讓他開口，他可就要憋瘋了：“師父，你到底怎麽打算的？”

  “什麽怎麽打算？”

  “就是剛才蔣都頭說的事啊！”

  “流言那東西，它想傳不是隻能讓它傳，嘴長在別人臉上，難道我還能堵上不成？須知防民之口甚於防川！”

  “我說的不是這件事，是使團的事。”羅德明被曹焱這個回答氣的夠嗆，於是決定開門見山的問了出來。

  曹焱停住腳步，露出一個苦笑：“準備倒黴了啊！到時候，要是我倒黴了，嘿嘿，估計你也跑不掉，你記得幫分擔一半的損失就行了！”

  “啊？！？”羅德明實在是不懂這句話的意思，自家師父是會吃虧的人？

  怎麽看都不像啊！

  不過就在他還想繼續問的時候。

  曹焱阻止了他這個話題：“別問了，問了就是要倒黴，說了就是你得分擔一半損失。”

  這回答了比先前沒有回答還讓人難受。

  羅德明是想了一圈都沒想明白曹焱到底是什麽意思。

  看著走遠的曹焱，回過神他，連忙追了上去：“師父咱能別打啞謎了行不？”

  “沒打啞謎，是真的要倒黴了，是真的要分擔一半損失……”

  ……

  ……

  星期六的早上。

  開封府的衙役們，全都來到了府衙中的校場之中。

  昨天一個下午，蔣都頭就把自己腦補的想法散布出去了。

  曹焱今天發的紅包，應該算是大家的安家費了。

  這讓今天前來領錢的眾人都有點視死如歸的情緒在裏麵。

  站在校場正前方點將台上的曹焱有點懵的看著麵前這些不苟言笑，一臉肅殺的下屬們，想不明白，這給大家紅包難道不是應該是開開心心的嗎？

  怎麽現在全都是一副準備去堵敵人槍眼的既視感，這是個啥意思？

  自己發紅包難道還發錯了？

  當然，對於這些小事，曹焱也沒有過多的去想。

  他帶著林憶如，林月如，林如意，羅德明四人。

  沿著排著的隊伍，每發一個紅包，他就會對他們行上一禮：“辛苦你了。”

  接到紅包的人，立刻淚水湧出，回上了一個深深的鞠躬：“願為大人效死！”

  對於自己的人品，曹焱還是很有自信的。

  每次他聽到這話的時候，他總是微微點點頭，為自己點上一個讚。

  全然不知道這個時代，像他這樣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對一個下人行禮究竟是有一個什麽樣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