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外麵的歡聲笑語。

  曹焱並沒有出去參與。

  他手裏拿著的是今天統計出來的士兵資料。

  感覺有點麻煩。

  他揉了揉額頭。

  這年齡的跨度也太大了。

  最小的兵才十三，四歲，最大的都快五十了，差不多都可以算祖孫倆了。

  而且這些四，五十歲的老兵都當了十幾，二，三十年的兵了。

  “夫君怎麽了？”一旁陪著他的林憶如看著曹焱頭疼的樣子輕聲問道。

  “有點佩服這些人！”曹焱指著那些數據。

  林憶如看著曹焱指的那些四十以上的數據，有點明了：“這些人是挺厲害的，能在戰場活過幾十年，怕是身手不簡單吧？”

  曹焱抬頭呆愣愣的看著她，不明白她是從那得出這麽個結論的。

  林憶如難得臉紅：“怎麽妾身說的不對嗎？”

  “嗬嗬，也不算不對，不過你想的太簡單了。”

  “這是為何？”

  “首先，你覺得要是他們身手不錯，還會是普通的士兵嗎？”

  “哦，看來真的是我想簡單了！”林憶如瞬間明白了過來。

  曹焱擺了擺手：“當然你說的也會有可能，遇到哪些貪功的上司，這樣的人得不到提拔也正常，不過這應該是少數，這麽多就不對了。”

  “那這些人是？”

  “應該大部分是老油條，比如衝鋒的時候，就摔跤之類，撤退的時候，跑的比鬼都快，精通保命之道的聰明人。”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讓他們把這些傳授出來呢？這樣以後打戰就會少死一些人？”林憶如沒有帶過兵，還停留在她對林家寨村民時的思維，要保住大家的性命。

  曹焱搖頭笑了：“這樣整隻軍隊就毀了，死的人就會更多，聰明人隻要有統帥就行了，其他的我隻想要一些聽話的笨人。”

  “那這些人是不是就沒用了。”

  “怎麽會？就像我平常跟你說的，這世界上沒有完全沒用的人，隻是沒有放對地方而已，其實楊戩我也挺欣賞的，他要是放到殖民地可是一把好手啊！可惜了……”

  楊戩這老奸巨猾的家夥，要手腕有手腕，要狠心有狠心，關鍵是對撈錢，撈好處，還上心，隻是運氣不好，剛好遇到自己在收拾爛攤子，憋了一肚子的氣，如果他等自己騰出手來收拾周邊那些小國的時候，自己肯定會放他一馬，把他扔去那些小國去為自己刮地皮。

  “那他們能幹嘛？”

  “這就多的去了，刺探情報，臥底，做監工，做城管……”曹焱巴拉巴拉的數了一大堆。

  唯獨沒說當士兵。

  “那現在是要將他們刷掉嗎？”

  “不用，等訓練半個月，觀察觀察在說，到時候估計他們會很配合的！”

  “哦！那訓練一些什麽呢？”

  “其實，訓練軍隊很簡單，隻要他們整齊，聽的懂命令，會一絲不苟的執行命令，不要擅做主張就行，其他的就看統帥的了。”

  “就這麽簡單？”

  “嗬嗬，你以為呢？特別是一但科技發展到了冒籃火的加特林時代，你就會發現，那能征善戰的草原各部，就會全都變成能歌善舞的好客民族了，那時的戰爭就更簡單了……”

  “冒籃火的加特林？”

  “嗯！就是一種槍，能一分鍾發射幾千來發子彈，大楚現在所有的銅鐵加起來也就夠一把槍，突突個十幾二十天的，唉！大楚的銅鐵實在是太少，而且彈殼的量產科技也沒有點亮，玩不起它，隻能將就了。”曹焱搓著自己的臉有點無力，這基礎設施太薄弱，就靠自己一個人，而且還有牽製實在是難玩的轉啊。

  看的出來曹焱有點失落。

  林憶如靠過去，讓自己貼在他懷裏，摟著他的手：“夫君，慢慢來不急的！”

  “嗬嗬，不好意思，讓你擔心了……”曹焱拍了拍她的手。

  ……

  ……

  “噹！”

  “噹！”……

  清脆的鍾聲敲響在開封府的牢獄之中。

  候老五，揉著眼睛開始起床。

  這種日子，開始的那段時間自己還不怎麽習慣。

  可現在習慣了，發現還挺好！

  最少生活有了規律，不再提心吊膽，刀口添血了。

  日子也過的踏實。

  每天工作完了，還能發點工錢，他記得當時拿著錢的時候，自家的那兩個兄弟姐妹竟然還哭了。

  他們的手腳被曹焱的那些手下打斷過。

  還沒完全恢複好，曹焱讓他們幾兄妹做的都是一些輕鬆的事。

  聽王老三他們說起，曹焱在外麵幹的那些事後。

  讓牢裏除了那幾個死性不改的頑固分子之外，其他人其實都挺佩服曹焱的。

  有些人甚至還說了，要是當年如果是曹焱坐他們當地的父母官的話，他們也許就不會幹上這一行。

  這麽想想候老五也覺得其實曹焱的人挺好，自己也並不恨他，當然如果有機會報仇，他還是會報的，不過現在看起來這個機會很渺茫。

  出來混的人，早就認命了，刀口添血的人也早看破了生死。

  每次去偷竊的時候，他們都做好了死的準備了。

  殺人與被人殺了，也屬於正常，江湖就是這樣。

  死了也隻能怪自己命不好！

  僅此而已。

  這聽起來很無奈，可卻是現實。

  他拿著洗漱用品。

  這些牙刷與毛巾也是曹焱發給他們的。

  讓他們清潔用的。

  當初這些東西與剃他們光頭的時候，候老五是記得曹焱說過的話。

  剃頭是為了讓他們重新開始。

  給他們這些清潔的東西，是讓他們能把自己的壞毛病清理掉，以後表現好了，能幹幹淨淨的做一個人，下輩子也能投個好胎。

  他還記得，當時曹焱說完這話的時候，有很多人哭了。

  他也還記得，他們七兄妹在喝多了聊天的時候。

  他二哥哭著說過的那句話：“人間太苦了，下輩子再也不來了！”

  現在那死掉的二哥他們到底怎麽樣了？

  是不來了？

  還是……

  像他們這樣的惡人，應該是要墮落到畜生道，曆經苦難贖罪的吧？

  希望自己的二哥他們能次次投到豬胎，可千萬別投到牛胎，這樣能吃了就睡，睡了就吃，長肥了能遇到一個好的屠夫，可以沒有痛苦的解脫。

  而自己？

  能像曹少尹那樣，通過勞動改造洗去身上的罪惡嗎？

  如果能，會不會像他說的那樣能投個好胎？

  “嗬嗬！”

  想到這他突然笑了出來。

  “老五，你傻笑什麽？”侯老四看著那笑出聲的老五問道。

  “沒什麽！對了他們怎麽還不起來啊？”候老五指著那些還在躺著的梁山好漢問道。

  候老四瞟了那些還躺著跟個大爺一樣的梁山好漢，帶著點幸災樂禍：“還不是像以前那些新來的一樣，不信邪囉！我們要快點整理好，估計今天二小姐肯定會來，她可不好說話。”

  “嗯！趕緊的。”候老五一聽也急了，認同的點了點頭。

  他們都知道，曹焱他們一家子就是這個小姨子最不講道理，最喜怒無常，最難伺候，最凶悍，最強……

  誰惹誰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