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好了之後。

  眾人便在國子監這分開了。

  鍾心怡需要繼續留在這，通知其他的女同窗。

  而曹焱他們則是需要回去準備一下住宿用具。

  還好，這是7月份，天氣還算炎熱。

  隻需要準備些棕墊，這種東西在古時是很常用的一種床墊

  棕樹是一種長得筆直高拔的樹木，棕樹幹披飾著一層層的棕衣，人們用刀將棕樹身上的棕衣一張一張地割下來，曬幹用來製做棕墊、棕繩，蓑衣等棕製品。

  之後上麵再鋪上一層竹席或者草席。

  而蓋的，就直接去羅德明家的布店拿就行了，是一些絲綢的薄絲夏涼被。

  在吩咐好家丁們，弄好這些之後，兩人又羅德明家裏駕幾輛馬車出來，他們需要要把這些人全接到自己家裏去，如果用走的，對於那些女孩的行走速度，兩人實在是不敢去賭。

  而且這事怕隻是喊一聲，有些人抹不開臉麵，不願意前來，而上門架馬車親自去請，這樣更顯得自己有誠意一些。

  鍾心怡則是早早的去通知那些女考生們趕緊回去收拾東西，準備曹焱他們的馬車一到，就能立刻拎包上車，畢竟人數有點多，也怕在天黑前接不完她們。

  ……

  ……

  莘聽荷是這次江寧府女子科舉的解元。

  今年的她才十七歲。

  長得有種小家碧玉的秀氣。

  在人群中讓人一看就有種我愛憂憐之感。

  相對與男子高中，女子則要淒慘一些。

  有些男子在考中舉人之後，就有很多人喜歡送錢，送老婆。

  而女人考中，這些情況則很少。

  究其原因，一是在朝堂上主要的官員還是以男性為主，女性更多的是當任一些文書，副手之類的職位。

  二則是，有些女孩的家人，在女孩高中之後，一些家庭更多的是不會讓女孩嫁人，而是一直留在家裏，招上門女婿，想生個孫子以便高中，光耀門楣。

  這時的古人是非常相信那句諺語的，龍生龍鳳生鳳，進士的孩子是進士。

  這就照成了那些有錢人的投資基本會打水漂，久而久之對於女姓的科舉也就沒人願意投資了。

  由於家裏窮，為了省錢，她是與幾個同樣平困的女孩，偷偷跟在別人的商隊後麵前來的。

  而由於跟的是商隊，有時候還需要在路上采買拖延一些時間。

  因此來到京師的時候。

  除了像她們這樣的平困學子，基本上能來的都來了。

  這就造成了，她們在城裏租不到房子，而且也沒錢租，這時那怕有空餘的客棧房價都漲的有些過分。

  她們隻能住在了城外，一家還算幹淨的客棧，不過不是住的客房，而是柴房。

  偏遠一些的地方倒是還有房子。

  不過在旅途上。

  一些以前來考試過的學姐們，告訴她。

  她的樣子，長的有點危險。

  當然不是指難看，而是指她長嬌小水靈，非常適合國人的審美觀念，而她還是一副貧苦人家的打扮，這就讓她更加的危險了。

  這話把她嚇的不要不要的，讓她跟不怎麽敢出門了。

  因為她也曾經聽說過，鬼樊樓的事。

  這也讓同來的，這幾個女孩每天也早早就回到柴房，把柴房關的死死的。

  ……

  這天中午，她又早早的出來，要了一碗米飯。

  這飯要十文。

  這讓她有點心疼，讓她回想起在江寧府時，去曹焱家飯店吃飯的情景。

  十文，可以吃很好很好了，平常她都是在曹焱家吃最低等的十文錢，因為在曹焱家吃十文錢的飯是真的比在自家吃要劃算的多。

  而這裏的飯，不說沒有了曹焱家那十文錢的青菜與免費湯，而且還有點吃不飽，飯也沒有曹焱家的好吃，畢竟曹焱家那是真的白花花的大米飯，不參別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而這裏就是一能吃的米飯，裏麵到底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就連她們這些農家孩子一下都認不全飯裏麵的東西，幾個女孩曾經都在柴房裏聊過這事，不過她們不敢當著店家的麵抱怨。

  因為這附近都是這個價，也都是這東西，而且幾人還怕店家把她們趕出去。

  “走開點去吃，這麽臭。”身邊一個穿著還算周正的女子，叫罵道。

  頓時她身邊其她的女人也跟著一起哄幫喊道。

  莘聽荷認識她，她是福建路的一個考生，前幾天的時候，大家在客棧院子裏時候遇到過。

  當時，有人出了幾道對聯，讓大家對。

  說是每對出一道來，就獎勵一百文。

  於是很多人都參加了。

  這一百文對於住這家客棧的人來說，絕對是個不小的數字。

  當時莘聽荷還在柴房裏看著書，是一個同住的女孩聽到消息把她拉出來的參加的。

  聽到有錢賺，她也有點興奮過了頭。

  於是三下五除二，就把所有對聯給包圓了。

  這下也就把旅店其他考子可得罪完了。

  而周圍的女孩，還在出題人的詢問下，也把她是江寧府第一名的身份給說了出去。

  這一群普通人中的學霸，頓時就被他們在有意無意的針對起來。

  而自從那次之後，她也發現自己上那好像都有人，偷偷的在跟著，雖然自己沒有看見人，可是女孩的直覺，卻清晰的告訴她，這事的嚴重性。

  而此時她也有點明悟，自己等人應該是被鬼樊樓的人盯上了，而那個出題的人也肯定有古怪。

  她把這個發現跟其他幾個女孩一說。

  這下，她們就更不敢出門了。

  天隻要稍稍黑上一點，她都回第一個回來。

  而這一身帶的臭味，不是她不愛幹淨，而是都住柴房了，你還想怎樣？

  洗澡水店家是肯定不會提供的，而半夜偷偷去河邊洗澡，別開玩笑了，她那敢啊？這不是送菜上門嗎？

  幾個女孩隻能中午打點水來，擦拭一下身子，在把衣服拿去河邊洗洗，而柴房也沒有地方晾衣服。

  這就讓大家身上都帶著點餿味。

  不過這也沒辦法。

  莘聽荷聽了眾人的嘲笑，端著碗，默默的走遠了點。

  “呸！太臭了。”那群人，坐了下來，扇了扇鼻子。

  “店家你們以後，也要注意點環境，這樣的人，天天在這大廳待著，簡直就是影響我們這些食客的心情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下次我們一定注意，一定注意。”店家連忙道歉道。

  接著走到莘聽荷麵前，“姑娘，麻煩你以後乘了飯，就回去吃吧，吃完在把碗送出來就行了，下次在這樣，我們也隻能趕你們出去了。”

  “嗯！”莘聽荷回答的很小聲，她覺得很委屈，低著頭就準備向後院的柴房走去。

  這讓大廳裏的人很得意：“店家，上幾碗小菜，加……”

  那人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從店門口跑進來一個女孩，看見莘聽荷興奮的大叫著：“聽荷，聽荷，好消息。”

  “切，還沒考呢，能有什麽好消息？”周圍穿來了陰陽怪氣的聲音。

  “就是，大驚小怪，沒見過世麵，就是沒見過世麵。”

  “這個解元怕是假的吧？”

  “哼，就算考上，估計也是一輩子九品的份。”這算是一個很毒的詛咒了。

  大廳裏的人冷嘲熱諷嘲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