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焱看了看，前麵那帶著點幽暗的路，嘀咕了：“這真特麽黑。”

  “師父，這還叫黑啊？”羅德明看著那發出那明亮光的玻璃鯨脂燈，有點不知道怎麽吐槽，平常那些綢布的燈籠再怎麽透光也比不上這透明玻璃的燈亮啊。

  “是啊，兄台這已經很亮了，我們能跟著你們一起走嗎？”周圍一個陌生的考生突然開口道。

  這時兩人周圍圍過來了很多考生過來。

  他們有些人手裏拿著一些簡單的小燈籠，有些則是拿著火把，更有甚至隻是靠官方那路邊零散的燈發出的光，摸索著前進。

  現在曹焱他們這就像是個小太陽一樣，把周圍幾丈的範圍照的是一片透亮。

  羅德明聽到這話，看向了曹焱。

  “行是行，不過你們不能離我們太近了。”這烏漆墨黑的，曹焱有點當心有人對羅德明下黑手。

  “謝謝，兄台這些規矩我們是知道的。”圍著的人也很理解這個要求。

  畢竟大戶人家對自己的安全都是特別小心的。

  “兄台兩人是官宦子弟吧？”人群之中有人開口問道。

  “我不是，他是。”曹焱覺得無聊，也想隨便跟他們聊聊。

  “這就難怪了，先前我們就看見很多馬車上掛著這樣的琉璃燈，不過那些都沒有兄台這六盞大，好像京城的商號也沒看見這麽大造型的琉璃燈賣。”這人顯然是對這些奢侈品有過一定的研究的。

  “這是特別定做的。”羅德明見曹焱與他們聊開了，自己也插嘴道。

  “這就難怪了，這燈不便宜吧，聽說那最普通的都要四十貫一盞，兄台這麽大的還是定做的，怕是要幾百貫吧？”

  “一千貫一盞。”羅德明說道，這燈他賣過，京城並不是沒有，而是在那些高門大戶家裏或者那些高級場所，掛在院內沒有掛出來而已，這些人沒見過也屬於正常。

  “撕，”周圍傳來一陣吸冷氣的聲音。

  “聽說裏麵點燈的油是鯤身上熬出來的，是不是真的？”

  “嗯，是真的。”

  “那鯤真的像傳說中的那麽大嗎？”見羅德明好像知道的很多，周圍的問話的人就開始多起來。

  “沒書上說的那麽誇張，大概也就十多丈長而已。”羅德明想了想說道，書上可是幾千裏那麽長的。

  “十多丈而已？”聽的人也在咂舌，這都九十多尺了，還不而已？

  “對了，聽說吃了鯤的肉能包治百病，這是真的嗎？”人群中又有人開口問道。

  “怎麽說呢，能治病到沒那事，不過經常吃的話，人會少生病這倒是真的。”這鯨魚的肉曹焱以前就說了，多吃能補充人的很多微量元素，讓人抵抗力增強，因此就會少生病。

  “那兄台吃過嗎？”有人問道。

  “吃過！”這肉羅德明可算是吃的最多的人之一了，基本上什麽口味的他都讓人做過。

  “好吃嗎？”

  “看你怎麽做，不過整體來說有點像牛肉。”羅德明想著就又砸了砸嘴。

  就是曹焱那艘船一兩個月才回來一次，這有點讓人揪心。

  引得周圍跟著一片的咽口水的聲音。

  “對了兄台，那提神驅蚊水，到底效果怎麽樣？”

  這次沒等羅德明開口，周圍就有人先說了出來：“效果不錯，我一個同鄉買了，在看書的時候，根據它的使用說明用了用，是真的感覺頭腦一片清明，就寫出來的文章要好上幾分，我試用了一下，也連忙跟著賣了，不過我買的時間有點晚，用了四十五貫。”

  “唉，”有人歎了口氣：“你才四十五貫，我前天才到了京師，那時已經漲價了，我是花了五十貫賣的。”

  “啊，那麽貴你們也賣？”人群隻中有人問道。

  “是啊！你沒賣？”那人的話一出，周圍的人立刻都好奇的盯著開口之人。

  “小弟家境不好，實在是沒那財力，對了，不買不行嗎？”

  “也不是不行，你等考試就知道了，如果你隔壁全是買的人還好，要是你周圍的人全沒買，嗬嗬，這時已經七月了，到時候整個貢院的蚊子全被趕去你們那去，你想想後果吧，嗬嗬！”周圍有人笑道。

  緊接著又是一片幸災樂禍的笑聲。

  曹焱聽了這些話，才知道為啥，那東西越賣越好了，這都是口碑效應啊，他偏頭看了看，那邊早已經笑的見牙不見眼的羅德明一眼，這小子這次怕是賺了好幾百萬貫吧？

  ……

  一路上，這六盞燈像吸引蚊子一樣，引來了越來越多的人。

  大家也越聊越開心。

  不過曹焱兩人卻沒有透露自己的姓名，還好也沒有人問起，畢竟這也算是萍水相逢，這麽多人也沒有追問的必要。

  就是偶爾遇到的江寧府的人，也沒聊到這方麵來。

  其實曹焱是有點擔心別人知道羅德明是那香水這麽貴的幕後黑手之一，會被他們給活活打死的。

  ……

  一路閑聊。

  很快就到了貢院門口這邊。

  對於這裏，朝廷還是下了大力氣的。

  首先在照明上，每隔上一段距離，就架著一個巨大的火炬。

  其次，巡視的禁軍也多了起來。

  還有一些禁軍在維持著排隊的次序。

  見目的地到了。

  眾人紛紛向曹焱兩人道謝，接著大家都排到了隊伍之中。

  而家丁則把考盒與兩張小馬紮遞給兩人後，便留在了外圍，隻有羅小三與其中一個家丁跟著兩人進去了。

  排隊的區域是不允許那麽多外人進入的，最多隻允許一人帶一個書童之類的下人，先在那幫忙照顧一二，畢竟是人總會有三急。

  羅德明望了望自己前麵那有點長的隊伍搖了搖頭。

  接把手伸了出來，轉了轉，把帶在手上的手表梭了出來，看了看時間：“這些人還真積極啊，這還才兩點多，還有兩個多小時貢院才開門，這人排的就這麽多了啊？我們都排到這後麵了。”

  說完，打開了自己的小馬紮坐了下來。

  曹焱也跟著向貢院前方的長龍看了幾眼，默默的打開了小馬紮，這看多了揪心。

  羅德明手上的是一塊藍寶石表境的機械表，表的外觀全都是用黃金打造，指針式設計，鏤空表盤，能看見裏麵那些細小的機械齒輪轉動，表扣則為蝴蝶雙按扣。

  是曹焱在這段時間被禁足實在無聊自己做的，本來是四塊他一家子帶的，可是被羅德明不小心看見了，死皮賴臉的要曹焱幫他也了一塊，而且還是土豪金的，現在天天沒事，就這麽滑出來，在眾人麵前看一下。

  不過在看到這東西的便利性後，他曾經鼓動曹焱多弄一些來賣，價格都想好了一萬張大先生一張，還是那句話，愛要不要！

  可是曹焱卻沒有答應，現在自家的工匠的水平還不能達到這地步，不過大型一點的鍾，應該還是能生產出來的，他準備考完後，就讓人帶著圖紙回去試試行不行。

  小型的現在就隻能自己動手，而且這還屬於精密物品，自己弄一個也得花一個晚上的時間才行，極費精神。

  他可不想自己天天熬夜親自生產，反正他現在又不缺錢。

  “對了，師父你餓不？”羅德明又開口了。

  曹焱沒有答話，他看著這聚集的人流，走了這麽久的路，他早感覺肚子有點餓，想吃夜宵。

  嗯！如果自己讓林家寨的人來這搞個麻辣燙的攤位不知道生意怎麽樣？

  “師父，你在想什麽？”見曹焱不回話，羅德明又開口問道。

  “我在想，這裏今天晚上這麽熱鬧怎麽沒人過來擺攤的？”曹焱有點疑惑，按說京師商業這麽發達怎麽會沒人想到這點的。

  “有啊！在那邊轉角的湖邊就是了，朝廷為了安全，不讓他們靠太近，不過可以讓下人去拿或者自己去吃，你不見有很多人往那邊跑嗎？”羅德明指著一個方向對曹焱說道。

  曹焱這次注意到，好像是有很多人向那邊跑，開始還以為人有三急呢。

  “怎麽？師父想吃點什麽？”羅德明問道。

  “嗯，過去看看有什麽吃的。”

  “小三你們在這盯著，我跟師父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