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劉權轉身離開，秦瓊才急忙起身去拉秦九嶺，有些責怪道：“怎的在劉公公麵前如此隨意？幸好劉公公沒怪罪。

  陛下這次對你寬宏大量，九嶺，你可要答應叔父，以後千萬別再惹是生非了！”

  有程家兄弟在，秦瓊也不好說今日在早朝前聽到了多少大臣議論要參秦九嶺的事，隻能語重心長地囑咐。

  程處默卻好奇地嚷嚷著要看秦九嶺手中的聖旨。

  連程處弼的性子，也忍不住湊近過來，心中著實好奇。

  秦九嶺也納悶得緊，當麵展開。

  “居然這麽痛快把封地給我了？還把李家莊也賞給了我？”

  秦九嶺怔住了。

  旋即想起了劉權臨走時的話，連長孫皇後也看好自己！

  給劉權金子，秦九嶺倒是沒多想，以前電視裏都這麽演，順手就做了。

  不過效果似乎還不錯，劉權最後的話肯定有深意，難道是說，李二突然改變主意，是長孫皇後的意思？

  或者說，是長孫無忌的意思……

  秦九嶺不禁沉思。

  可程處默兄弟卻沒想這麽多。

  程處默隻覺此時大腦一片空白，眼都綠了。

  “藍田縣男？從五品，食邑三百戶……還賞賜八十裏郊外李家莊……

  秦兄弟，你這也太……”

  程處默說不下去了，他到現在都還隻是七品太子千牛，甚至因為李承乾還沒被正式冊封，已經成了虛職，每天閑在家裏。

  程處弼也驚歎道：“九嶺兄，你今年才九歲，怕是咱大唐最年輕的縣男了。”

  沒這話還好，這一說，程處默頓覺更苦逼了，憤憤道：“秦兄弟，不行，你要不給做三個月烤肉串，就對不起我借你這身衣裳！”

  秦九嶺哭笑不得，他可沒想穿程處默的衣裳。

  “九嶺賢侄，這都是什麽東西？”

  秦瓊自然沒心情聽幾個小孩子說話，想要離開，卻突然瞥到廳子裏的帶把大鍋，一臉驚奇。

  “叔父，此乃炒鍋！”

  秦九嶺介紹道，“正午侄兒邀請了程伯伯來府上試菜。”

  秦瓊是知道秦九嶺答應程咬金辦宴席之事的，也沒多想，隻是叮囑道：“尚食局那邊，你記著抽空去報……”

  話沒說完，外麵又響了下人的通報：“尚書仆射長孫無忌大人，右武衛大將軍程知節大人……”

  一連串的報門聲驚得秦瓊一愣，還沒聽完，秦康安已經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老爺，陛，陛下來了！”

  “什麽？”

  秦瓊大吃一驚，怎麽都沒想到陛下會親自前來。

  門外的報門聲還在響，但秦瓊已經顧不上細聽了，急忙囑咐秦九嶺：“快回去換衣服！”

  程咬金都來了，此刻再用程處默的衣服顯然不合適。

  但已經晚了，程咬金已經輕車熟路一馬當先闖了進來，見秦瓊在，嘿嘿笑道：“老秦，你這可跑得有夠快啊，我還想叫你順道一起來，結果散朝早尋不到你人影了！”

  跟在程咬金身後，李二和長孫無忌，李孝恭也走了進來。

  秦瓊顧不上回話，連忙跪拜：“見過陛下！”

  秦九嶺也隨著程處默等人行禮。

  “都起來吧，朕聽說秦府今日有美宴，不請自來，叔寶可別見怪！”

  “臣惶恐！”

  秦瓊那裏敢見什麽外，隻是擔心秦九嶺一身灰蒙蒙的衣服被李二不喜。

  誰料，怕什麽來什麽！

  程咬金進來就在瞄秦九嶺。

  實在是秦九嶺讓他又不爽了。

  這種好事，告訴他一個人就得了，偏偏連長孫無忌也請了，結果長孫無忌也返回去請李二，落他的風頭。

  此刻突然瞄見秦九嶺一身布衣，上麵不僅有黑汙，還有白蒙蒙的灰，頓時樂了，奇道：“秦小子，你身上這身衣服怎麽這麽淒慘？看著還不如秦府裏的下人。

  陛下賞賜你這麽多金銀，你就穿這身，這不是讓人笑話嗎？”

  程咬金這也不是刻意針對秦九嶺，本性如此，心裏怎麽想的不知道，但嘴上功夫厲害的緊。

  其實說粗鄙也稱不上，但就是叫人頭疼。

  秦瓊聞言已經變了顏色。

  生怕程咬金再多嘴，說成是秦九嶺對李二的賞賜不滿，連忙佯裝怒意，衝秦九嶺嗬斥道：“九嶺，還不快回去換身衣服？”

  秦九嶺卻道：“叔父，衣服穿著哪有不髒的道理？

  人常道，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

  您和程將軍身為大將，代表的是國家體麵，人前當然要注意，小侄不過一介布衣，蒙陛下仁德，才剛封為縣男。

  豈能一被封賞就忘本貪圖新衣？”

  “說得好！”

  這話對李二的心思。

  嘴角一掀，李二忍不住出聲讚歎。

  長孫無忌撫須，李二素來崇奉節儉，秦九嶺這番話當真是妙，既給了程咬金和秦瓊麵子，又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若是無心還罷，倘是有心，當真是長了一顆玲瓏心。

  李孝恭此時卻是自嘲一笑：“那說來，倒是本王平日裏奢侈了，隻怕秦將軍和程將軍加起來的衣服，都沒本王多。

  也罷，秦縣男，本王回頭讓府裏將今年為本王添置新衣的預算都劃過來，給你添幾身衣裳，就當祝賀你這位神童了！”

  “皇兄這是哪裏話？”

  李二失笑。

  李孝恭平素奢侈，全長安的人都習慣了，別說秦瓊和程咬金，就是他的新衣，恐怕都沒李孝恭的多。

  但他絕對沒責怪李孝恭的意思。

  秦九嶺則是有些牙疼，暗道剛才怎麽把李孝恭給丟了，拱手道：“陛下說得對，王爺您千萬別，您是皇親，又是功臣，自當別論。”

  這話接得好！

  李二聞言暗讚，發現自從轉變對秦九嶺的觀點後，越看秦九嶺越順眼了。

  李孝恭也含笑點頭，沒再多說，但心裏卻打定主意要給秦九嶺送來。

  程咬金卻是看得急了，本想給秦九嶺一個難堪，怎麽能讓秦九嶺把風頭全都搶了？

  嚷嚷道：“秦九嶺，你說做的菜呢？俺老程盼得肚子都咕嚕嚕響了！”

  “程將軍，實在抱歉，怕是要讓您和陛下，還有諸位大人多等一會兒了。”秦九嶺麵露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