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殿。

  秦九嶺大步邁進。

  “草民秦九嶺，拜見陛下，願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願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隨著秦九嶺進來的李承乾和李麗質也跟著跪拜。

  李二眼角一抽，不禁看向身側：“觀音婢，這兩個小鬼怎麽跑出來了？”

  長孫皇後也不清楚，她是聽聞秦九嶺要來，才剛剛從後宮過來。

  搖搖頭道，“臣妾這就帶他們回去。”

  “罷了。”

  李二擺擺手，看向秦九嶺，目光中仍帶著惱色，“平身吧！”

  “謝陛下！”

  秦九嶺起身四下打量，見周圍官員不下百位，不禁感歎，人還真不少。

  昨夜他就聽說了，盧國公府大宴賓客，邀請眾臣明日一起來宣和殿看賭約。

  不用說，程咬金哪敢亂嚼李二的舌根？

  這一定是李二的意思。

  目的嘛，無非就是想看他出醜。

  然後萬一自己賭輸了，再裝模作樣的讓眾臣聯合保下自己。

  倒不是秦九嶺自傲。

  他已經篤定了李二不會真的殺他。

  所說昨天李二盛怒下還有可能，可經過這麽一夜，李二怒消之後肯定會想明白。

  不說別的，自己答應給李二坐的熱氣球還沒上手呢。

  再加上製冰……不，可樂。

  李二絕對不會就這麽殺了自己。

  這倒不是秦九嶺臆測，李二本來就是這麽個人，利益能最大化，就絕對不會意氣用事。

  不論是當年對李建成的隱忍，還是渭水之盟麵對頡利可汗，李二可是都低過頭的。

  更別說，尉遲恭等一幹猛將，也都是這麽招來的。

  據說，當初李二在勸降尉遲恭時，可是沒少被尉遲恭罵。

  最後還不是成了君臣？

  說到大度，李二卻是肚有海量，不然也說不出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那般話來。

  但秦九嶺可不準備承情。

  他要好好宰殿裏這群人一頓！

  躬身道：“草民已經準備就緒，陛下，要開始了嗎？”

  “這就開始了？”

  一班重臣都沒想到秦九嶺竟然這麽直接。

  有些人昨晚也沒到盧國公府，是被臨時拉來的，還沒鬧明白究竟是什麽事。

  殿側，長孫無忌身旁，瘦瘦高高的杜如晦微微皺眉：“輔機先生，此人就是神童秦九嶺？”

  “不錯，這就是秦九嶺！”

  長孫無忌點頭，“蔡國公覺得此子如何？”

  “看起來沉穩幹練，膽色不小，就是不知是否真有本事，值得陛下叫我們待會兒為他求情？”

  杜如晦雖然沒有明說，但骨子裏還是不怎麽信的。

  “老杜，你可別小看這小子，那天作詩，此子一步成詩，確有不世之才啊！”

  房玄齡在一旁撫須讚歎。

  “哼，詩才歸詩才，老夫也覺得他詩寫得很好，但事關戰馬一事，其中有多少困難你還不知道嗎？”

  杜如晦長歎，“若真有那麽好想，我大唐早就揮兵突厥，一雪前恥了！”

  “嗬嗬，你們也倒還算明白，本王還以為，世人都以為是我大唐兵將不如突厥呢！”

  突然，一人從房玄齡身後輕笑。

  長孫無忌等人偏頭，連忙恭敬道：“王爺！”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河間郡王李孝恭。

  “免了！自從做了禮部尚書，本王都快拿不動兵器了！”

  李孝恭微微擺手，看向殿中的秦九嶺撫須，“不過，要是這姓秦的小子真能增加我大唐馬匹，說不定本王還有機會再領兵出征！”

  “呔，王爺，你可別被這小子的外表忽悠了，這就是個狂徒！”程咬金在背後叫道。

  李孝恭回頭，卻是看向低頭不語的秦瓊哼道：“莫非連秦將軍也和麽覺得？”

  “王爺……”

  秦瓊抬頭苦笑，“九嶺這侄兒什麽也沒跟我說……”

  秦瓊也為難啊。

  秦九嶺昨夜呼呼大睡了天明，根本不見策劃，隻是跟他說無事，他都不知道怎麽勸好。

  “眾愛卿！”

  就在這時，在殿中央晾了秦九嶺好一會兒的李二終於開口，徐徐道：“相信卿等都聽說了，殿下的神童秦九嶺，和朕昨天打了個賭。

  賭他有一策，可改善我大唐戰馬匱乏，並且宣言此策價值萬斤不止。

  朕不信，請他來在宣和殿演示，同時也請眾愛卿評判一番，看看他的計策，到底值不值萬金！”

  “什麽？萬金？”

  縱使一群人早已了解，此刻聽李二親口說出來，仍然覺得不可思議。

  萬金可不是小數目。

  月俸十兩，那是長孫無忌，程咬金等國公級別人物的俸祿。

  殿中，有許多人一輩子都掙不到萬金。

  都不用人煽動，很快就有人開始竊竊私語。

  皆言秦九嶺黃口小兒，膽大妄為口出狂言！

  這些話，百官沒掩飾，自然也傳到了秦九嶺耳朵裏。

  但卻正中秦九嶺下懷！

  朗聲道：“陛下英明神武，慧眼識人！草民這裏確有一法，雖不能增加我大唐馬匹數量，但卻能使馬蹄免於受損！”

  什麽？

  龍椅上的李二一怔，不是說策劃管理馬場的策略嗎？

  可很快，李二就是眼睛一亮。

  如果馬蹄不受磨損，那就不用讓馬匹長時間休養……

  以大唐現在的馬匹，足以基本供應騎兵使用！

  這比那些管理馬場的策略更加有用！

  不，何止是有用？簡直是天差地別！

  馬匹就算加大生養規模，從生長到訓練最後用於實戰都需要不斷的一段時間，不是一年兩年就能行的。

  而且，更關鍵的，是馬匹的戰力！

  馬蹄磨損，馬不能奔走，就需要長時間休養恢複，這一來二去，馬的體質，作戰意識都會隨之下降。

  甚至，有的馬還需要再經過訓練才可投入實戰。

  花費的人力物力不知凡幾！

  如果，秦九嶺真能找到不讓馬蹄磨損的方法……

  此乃戰之神器！

  沒有人不明白這個道理！

  李孝恭當即出列，一雙劍目死死地盯向秦九嶺：“你當真能做到？”

  秦九嶺不知李孝恭身份，直言不諱：“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好！若你真能做到，本王賞你一匹好馬！”

  李孝恭欣喜不已。

  “就一匹馬？”

  秦九嶺嫌棄地擺擺手，歎聲道，“陛下都說了，隻要我能獻策改善戰馬，賞賜我一萬貫！

  我看你官似乎也不小，卻隻給我一匹馬？

  未免也太吝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