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戰線？”淳於瓊壓下心中的哀痛，審配算是求仁得仁，結局早已注定，而且淳於瓊也承認寇封比他在指揮上更優秀，但就這麽放開戰線？

  “嗯，放開戰線，從盎格魯那邊切出去，我們直接南下。”寇封緩緩的吐了一口氣說道，“我們現在的力量並不能維持太久，靠這些想要擊敗對方，並不現實，一旦對方扛過這一波，我們恐怕得全軍覆沒，所以最正確的方式是南下。”

  “南下進入安敦尼長城以內。”寇封頗為認真的說道。

  “但這樣不就和我們的計劃完全相反了嗎？”淳於瓊不解的詢問道，“我們對於那邊的地形，哪邊的環境一無所知，殺過去，必然還要殺出來，而到時候羅馬人隻要留一支軍團守住長城，我們極有可能被對方前後夾擊，到了那個時候，還不如現在。”

  “不，此一時彼一時，羅馬人如果守著安敦尼長城確實是能做到這件事，但事實上，隻要我們再重創一支蠻軍，羅馬人就不可能實現兩麵加攻了，他們的兵力是有限的，而且單個軍團對我們也不再具有絕對的優勢。”寇封神色慎重的看著淳於瓊。

  寇封的思維模式和正常的軍團統帥有很大的區別，相對更為冷酷一些，因為寇封當初走上大軍團統帥，是靠堆人命堆出來的。

  所以當手上的力量足夠之後，寇封就進入了另一種思維，兌子，消減對方的有生力量，殘忍的消耗己方和敵方的有生力量，將一切的犧牲作為最終勝利的鋪墊。

  就如現在，袁家的實力就算弱於羅馬第二十鷹旗軍團及其麾下蠻軍，可如果直接硬拚，袁家並不是沒有勝利的可能，但就像寇封所說的那樣，對方隻要扛過了這段時間，他們必然團滅。

  這種偏向於賭博的情況，寇封並不讚同，他有更完善的計劃，也就是之前提出的反向突破計劃。

  集中優勢兵力反殺羅馬精銳輔兵，之後率軍南下，任由第二十鷹旗軍團進行追擊。

  這個計劃有一個危險的地方在於，進入安敦尼長城之後，袁氏和凱爾特人將全麵失去地形突破羅馬戰線的方式，寇封已經有了，隻是這樣的突破方式，斷後的損耗會異常難受。

  “羅馬不分兵的情況下，不存在依托長城堵住我們的。”寇封認真的說道，“我們都明白長城這種東西是用來做什麽的，那並不是用來防禦的，而羅馬不可能有足夠多的兵力來均攤，除非我們倒黴在光影幹涉之下，和遠程觀察之下，還撞到了第二十鷹旗軍團。”

  “我來斷後。”淳於瓊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如果我死了，你記得將所有人送回東歐，然後告訴鄴侯說是，我死了！”

  “為什麽不讓凱爾特人斷後？”寇封不解的看著淳於瓊說道，我們是從盎格魯那邊進行反切，我們在前，凱爾特人在後。

  “並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淳於瓊搖了搖頭說道，“下令吧。”

  “好！”寇封深深地看了一眼淳於瓊，有些不太理解對方，而淳於瓊也沒有說什麽，寇封的出身，讓對方很難在這個年齡理解人心，當然也還有可能，一直都無法理解人心。

  目送淳於瓊率領著右軍校尉部再一次頂到了中軍最前方，寇封開始整理審配傳遞給他的關於先登的知識。

  哪怕是審配竭力喚回的先登，依舊不完整，雲氣箭，動能箭，意誌箭和鎖定這四項技能之中缺少了鎖定。

  不過就算是如此寇封也被先登可怕的天賦所震撼了，軍魂和非軍魂真的有一種天差地別的感覺。

  “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麽說了，先不動用弓箭手，基於偏移主戰線，牽扯羅馬人的經曆，至於軍團天賦。”寇封動用了一下自己的軍團天賦，並不適合現在這種亂戰的局麵，不過等跑路的時候就用了。

  伴隨著寇封的戰線調整，凱爾特人和袁氏主力貼合的更為緊密，盎格魯的軍團的壓力陡然增大，當然在這種變化下，失去了後續支撐的中軍前線和右翼，都陡然感受到了那種沉重的壓力，進而很自然的開始朝著盎格魯人那邊收縮。

  對此瓦裏利烏斯雖說有所估計，但是由於無法發現漢軍主體戰力的變化，隻是靠直覺發覺了某些東西，要是說是做出某種判斷什麽的，還是完全不可能。

  “情況有些不妙。”寇封在戰線調整的時候，也沒有少關注右側和中軍前線的形勢，然而羅馬人打出氣勢之後，哪怕是淳於瓊率領著右軍校尉部頂上去了，也再難重現之前的盛景。

  瓦裏利烏斯的全線反撲成功壓製了漢軍戰線，而且不斷地導致漢軍防禦麵出現擠壓和收縮，哪怕寇封表現的滑不溜秋，但麾下主力依舊在不斷為羅馬鷹旗所蠶食。

  按照這個速度，用不了半個時辰，漢軍就會因為側翼解體，然後羅馬精銳一擁而上徹底崩盤。

  不過好在這個時候，寇封已經勉勉強強移動到了正確的位置，準備嚐試將意誌箭束縛在破甲箭之中，然後用高動能爆發的方式打出去，必須要一波絕殺，直接衝破盎格魯戰線。

  “準備擊鼓，一口氣突破側邊和凱爾特人絞殺的戰線。”寇封大聲的下令道，“胡伯，帶上我們的人也上，亂戰突破，當世不會有比你們更擅長的軍團，做好突破準備，破陣鼓敲起！”

  寇封的雙眼在這一刻真的閃耀出了光澤，這是軍團天賦極大化的特征，原本以為在亂戰之中完全用不上的軍團天賦，被寇封不惜損耗的直接用在先登身上。

  原本依靠軍魂才能完成的雙重，乃至三重射擊，在寇封不惜損耗的情況下，強行整合到了一起。

  沒錯，寇封的軍團天賦叫做力量整合，將兩種乃至多種效果整合到一個力量之中，但這種天賦是消耗性天賦，而且每多一種，整合的難度和消耗就會急速增加，甚至能不能成功整合成一種力量都是問題，但這一刻用來整合先登的四重射擊那真的是恰到好處。

  畢竟先登的意誌箭，動能箭，雲氣箭，引導鎖定本身就是能整合到一起的，先天就是同源而出，所以整合起來相對簡單的多。

  更重要的是相比於直接讓先登消耗力量自行整合，寇封發現自己這種整合的方式，至少能多射幾箭，而以審配留下的信息，多幾箭，那真就完全是兩個概念了。

  “咚咚咚！”沉悶的鼓點響起，完全不符合常理的破陣鼓點，激昂的鼓聲，甚至連羅馬人都聽出了不對。

  然而不等羅馬人反應過來，代表著先登二重射擊的動能意誌箭直接從寇封的身後射殺了過去。

  平射，無弧度，過於恐怖的動能在脫手的瞬間，就帶著高昂的尖嘯，而後轉瞬即逝。

  “噗！”查錫蘭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什麽，就突然發現自己的視野旋轉了起來，而眼前有一個不斷噴血的無頭腦袋，隨後眼前一暗。

  “繼續！”寇封大聲的下令道，連他都沒有想到動能箭和意誌箭結合之後會有這樣恐怖的威力，一箭穿胸，足夠打出一個碗大的窟窿，打中腦袋，直接就跟被大錘正麵轟碎一樣。

  這種恐怖的威力，甚至讓寇封想要給羅馬第二十鷹旗軍團來一發試試，寇封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幹的。

  下一瞬間一千五百多根箭矢朝著羅馬第二十鷹旗軍團射殺了過去，已經見證了這種恐怖威力的羅馬士卒再無有必要的情況下，完全不想硬抗，先是躲避，躲避不及之後，才用盾牌硬抗。

  恐怖的動能，射在盾牌上，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被骨朵正麵轟中，而後蘊含的意誌貫穿從箭矢之中爆發出來。

  若非羅馬二十鷹旗軍團具備心體平衡的天賦，在具備強悍個體素質的同時，還具備同等的意誌，光著一發意誌箭就足夠將第二十鷹旗軍團的士卒幹掉。

  一千五百發的箭矢幹掉了幾十個鷹旗士卒，還有幾十人因為過於加強身體，疏忽了意誌防禦，當場七竅流血暈倒在地，不知死活。

  這種恐怖的威力，使得第二十鷹旗軍團為之一愣，不過在場畢竟有直接接住這等打擊的士卒，迅速的判斷出這是意誌箭和大威力實體的結合，任何一方麵有短板，都有可能當場倒斃，建議不要硬抗。

  同樣寇封在射殺了一波之後，果斷收手，因為沒有意義，就像審配估計的的一樣，除非是完整版本具有殺戮汲取的先登，否則光憑箭矢強殺一個頂級禁衛軍那是完全不現實的事情。

  “走，殺過去！”寇封大聲的下令道，三波箭雨已經足夠震懾住對麵，盎格魯的蠻子終歸隻是身體強大，意誌根本沒有辦法對抗這等無視防禦的真實意誌傷害，兩撥當場死了近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