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皇親貴胄渣世子(12)
作者:爾卿      更新:2020-08-18 06:29      字數:3263
  困擾蘇澤適的問題解決了, 加上朗雲的□□和地雷的成功,寧朝的軍隊開始了勢如破竹的反攻。

  從連失兩城走向了令闕族節節敗退的進程。

  原本雙方粘連於禿山穀地界, 闕族的無法攻破此處天險,寧朝也無法打退對方。在朗雲拿出了□□和地雷後,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安國侯抓住機會,指揮精銳小隊從山崖繞行直達敵方後方,子時對方士兵們防備最為鬆懈的時候一堆□□下去,什麽阻攔都沒有了。

  盡管損失了一些士兵,安國侯認為完全值得。

  戰爭本來就是勝於屍山血海之中的,沒有哪個將軍能夠保證手底下的人全部完完整整。

  自禿山穀一戰,寧朝不再節節敗退,但京城距此地千裏,消息顯然沒有那麽及時。

  朝廷對軍隊不重視,卻要求他們不能打敗仗。對於前段時間他們丟失兩座城池的事情,皇帝表示震怒,甚至直接發了聖旨直言如果再不能挽回, 將會讓安國侯卸任大帥一職。

  蘇澤適看著父親難看的臉色, 心中也有著對當朝的不滿。但他不是傻子, 隻等晚上去找了安國侯才談起此事。

  “爹, 你怎麽想的?”蘇澤適眉頭緊鎖, 直視對麵的父親, “別跟我說什麽天地君親師,兒子知道您是什麽樣的性子。”

  安國侯顯然也沒有準備敷衍他,放鬆了歪在椅背上,“從前覺得你小,不想給你壓力,我跟你娘從來沒跟你說過這些, 沒想到你倒是主動操心上了。”

  歪了歪頭,蘇澤適有些想不明白。聽父親這意思,他跟長公主還做了些別的?那為何劇情中還會發生殉國的事情?

  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安國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又在胡思亂想,解釋道,“放心吧,並沒有當亂臣賊子的想法。”

  蘇澤適打斷了安國侯的話,“您怎麽如此大意,說時時謹慎的不是您嗎?”

  “哈哈哈——”安國侯突然爆發了一陣笑聲,“老子難得高興,你小子少說兩句。”說著將手中的信紙遞給兒子。

  一目十行看到尾,擔心自己理解錯了,蘇澤適又倒回去仔細看了一遍。

  看完後歎口氣,“亡國不是始於內亂嗎?內憂外患之時,為何還會出現接連不斷的內亂?”

  信中說的是二皇子逼宮一事,他的確沒得逞,長公主也確實是參與了,結果卻與劇情相差十萬八千裏。

  具體過程並未詳細說明,結果是二皇子弑父,長公主及時趕到,皇帝吊著一口氣留下遺詔,令九歲的皇太子即位。

  能看出來,二皇子並沒有成大氣候,造成的損失並不大,這與劇情完全不一樣。

  在劇情中,二皇子□□之時正值安國侯帶兵上陣,並且再次戰敗。也就是在這一戰中,安國侯重傷,救治無效死亡,隨後長公主帶兵上陣。

  而二皇子雖說也沒有篡位成功,卻讓京城血流成河,本就羸弱的皇室陷入了幾近癱瘓的境地,甚至隻留下了年僅九歲的太子和一位年老的皇叔。最終才不得不推著台子上位。

  結果可想而知,太子年幼,如何會是朝中浸淫了一輩子的老狐狸們的對手。即便是有幾位大臣的輔佐,最終還是落了個大權旁落的下場。

  此時卻全然不同,皇帝留下遺詔,太子殿下即位理所應當。盡管太子依舊年幼,長公主和安國侯卻都沒有出事。

  戰事更是進入了反攻階段,拿回失去的城池隻是時間問題,更甚者,直至闕族領地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管怎麽說,現在的結果蘇澤適不說滿意,比劇情中好了不知多少就是了。

  還有一件事就是長公主垂憐聽政,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事情。但似乎又是情理之中。

  早年間的大公主便是巾幗不讓須眉,與安國侯定親之前還去過南疆戰場,帶著一千人的小隊,殺得南疆叛亂者落花流水,創造了以少勝多的神話。

  蘇澤適猜測,劇情中皇外祖父之所以沒有安排長公主垂簾聽政,是因為兩相其害選其輕。無人領兵打仗的時候,讓長公主上戰場才是最好的選擇。

  對於皇外祖父的逝去,蘇澤適說不心痛是假的。那位老人,對他算得上是非常疼愛。盡管這樣的疼愛與他的皇權相比什麽都不是,他也享受了那麽些年。

  他不知道皇外祖母對皇外祖父的死去是什麽感覺,但近兩年皇帝盛寵淑妃,與皇後漸行漸遠,甚至流露出了一些打壓太子一派的苗頭,夫妻倆的隔閡漸深,想來皇外祖母應該能夠放下。

  實際上蘇澤適也知道皇家的親情不堪一擊,他還是希望母親能夠少受傷害。

  從安國侯的表現來看,他對皇帝皇後的感情非常有限,他看重的是妻子和兒子,隻要國家江山安定,皇帝誰當他並不在意。

  在這個講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時候,安國侯的思想無疑是反叛的,要是公諸於眾,會為世人所不容。

  但不可否認的是,蘇澤適覺得很好。要是父親對皇帝掏心掏肺他反而要擔心自家的安慰,飛鳥盡良弓藏得事情曆朝曆代都不算什麽稀罕事。

  身為手掌三軍的實權人物,太過中心隻會讓父親陷入被動的局麵。

  當然,這並不是說蘇澤適就有取而代之。他其實能夠理解皇帝們防備功臣的心態,臥榻之處豈容他人酣睡,隻有大權在握才能維持高高在上。

  杯酒釋兵權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一名合格帝王的必修課。

  蘇澤適並不希望親密無間的家庭關係因為權力變得互相防備,那樣的生活容易讓他覺得陌生。

  現在這樣倒好,因為長公主的存在,新帝成為傀儡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安國侯和長公主手握實權,不論新帝親政後是何想法,他們都有足夠的自保能力。加上他的金銀帝國,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日子近在眼前。

  “建議您適當收斂一下臉上的輕鬆,皇外祖父畢竟是娘的父親,娘要是見到您這個樣子,想必您的日子不會好過”,本著人道主義精神,蘇澤適提醒了一下安國侯。

  伸手就是一個爆栗,安國侯坐直了些,“想什麽呢,你爹我就是想到捷報才那麽高興的。”

  見兒子笑得諱莫如深,安國侯最終還是沒憋住,“你就是想得太簡單了,這幾年要不是咱們武將抱成團,早就被你皇外祖父坑得連渣渣都不剩了。”

  這個蘇澤適知道一些,他能夠成為一種武將子弟的頭頭就有這個原因。皇帝秉承著“重文輕武”的祖訓,打壓武將不是一天兩天了,安國侯正是首當其衝。

  實際上他也不太明白,皇外祖父究竟是怎樣做到一邊賞賜如流水一邊極盡打壓的,跟人格分裂也差不多。

  當然,他爹安國侯也是演戲的一把好手。一麵憤恨無比,一麵又是扮演著忠君的樣子。這樣想來,他倒是說不明白誰更陰險一些了。

  按下亂七八糟的想法,蘇澤適抬眼看著安國侯,“那接下來您有什麽打算嗎?”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蘇澤適手指無意識地捏緊,他還是有些擔心安國侯野心勃勃。

  要是安國侯堅持,他是不會反對的。對於生活狀態,蘇澤適的要求並不是很高,他唯一的要求就是父母安康,夫妻和諧。雖說現在他的妻子還未過門。

  但這不代表他就願意背上叛亂者的名聲,這可能會讓長公主有負罪感。

  好在安國侯接下來的話讓他放鬆下來,“臭小子,年紀不大,想得倒多,我是那麽不清醒的人嗎?”安國侯笑罵。

  又補充道,“我是個莽夫,練兵大仗才是我該操心的事情,至於其他的,你娘怎麽想就怎麽做吧。”

  看得出來他是真心的,蘇澤適學著他的樣子倒在了椅背上,“既然如此,您能不能透露一下接下來咱們要進攻哪裏?”

  到了這個地步,說什麽扯安國侯的職便不可能了。

  他說這話半真半假,他是安國侯的兒子,卻也是下屬,問這話有些逾矩了。

  要是安國侯願意說,他也能早些想想能做些什麽,要是不願意說,便是他在開玩笑。

  按說他近段時間的功勞早就能讓他升官了,隻是詔書未下,他便一直呆在校尉的位置上沒動。

  不過也是有區別的,至少現在他能夠獨立帶兵去執行任務了。前幾日攔截闕族的糧食就是他帶人去的,令他興奮。

  他問得狡猾,安國侯的反應卻很直接。

  站起身來拉他,一腳踹在蘇澤適屁股上,“這是你該問的事情嗎?”

  趕人出去了,安國侯一個人站在營帳中,甩了甩頭,癱在榻上。

  他也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麽輕鬆,妻子一個人在京中,讓他如何不擔心?隻是兒子再成熟在他看來也是孩子,能不讓他操心還是不要讓他操心了。

  至於接下來的打算,不是他不願意相信兒子,而是他們幾位將帥還存在些爭執,他不能一個人下決定。

  回到營帳,其餘兩人已經睡了。輕手輕腳地鑽進被子,蘇澤適卻是半夜未眠。

  遭遇大事,他的心還沒大到這個程度,隻恨他不能親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