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逸風沒有回答，隻是淡淡道：“你喝多了，等你清醒之後，我們可以聊一聊。”

  “不！現在就聊，老爸出去工作了，萍嫂也出去買菜了，現在就是我們坦誠布公的好機會。你要多少錢才離開我爸你直接說吧！我真的不能沒有爸爸，真的不能！我其實是愛他的。我就隻有他一個親人，你說我怎麽能不愛他？我隻是希望，他也愛我。並且隻愛我！我不允許有誰同我分享他的愛。不允許！”

  賀華越說越瘋狂，忽然，她的手中拿出了一把槍，用槍指著張逸風的腦袋。

  “如果你不離開我爸，那我隻能殺了你！”

  賀華的神色忽然變得猙獰起來，哪怕拿槍的手在顫抖，她還是舉起了槍。

  她容不得任何人同她搶走父愛。

  “你快告訴我，到底離開不離開我爸，不然我真的會開槍的！”

  賀華朝著張逸風大吼，一邊吼，身體一邊顫抖，眼中還有淚水滑落。

  看見賀華從空中滴落的淚水，張逸風身體一顫，似乎想到了什麽，他手中忽然放出淡淡靈氣光芒，隨後身體一閃，已經出現在賀華身前，伸手抓向了空中的眼淚。

  眼淚，是悲傷的，但大多數淚水，都飽含生活的真諦，以及某種愛意。

  “你幹什麽！”

  張逸風忽然的動作，讓賀華大吃一驚，以為張逸風是要攻擊她。下意識地，她就扣動了扳機。

  嘭！

  一聲槍響，振聾發聵。

  子彈擊中了張逸風的胸口。

  “啊！”

  賀華當時就嚇壞了，連忙跑回了自己的房間，她躲在被窩裏，酒意清醒了不少。

  她顫顫巍巍地拿出電話，撥通了賀富明的電話號碼。

  “喂？女兒？”賀富明接通電話，明顯有些驚訝，賀華幾乎不給他打電話的！

  “爸，是我……你快回來，嗚嗚嗚嗚……你快回來，我好怕。”賀華聽到賀富明的聲音，當時就哭了。

  “怎麽了？你在哪裏？”

  賀富明變了臉色，連忙放下手頭一切工作，直接朝停車場跑去。

  “爸，我在家裏。”

  “家裏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我……我殺人了。”賀華鼓起勇氣開口。

  “什麽！”賀富明隻覺得腦袋一陣嗡鳴，隨後他冷靜了下來，“有沒有誰發現？”

  “沒有，家裏就隻有我。”

  “那就好，你待在家裏哪裏都別去。也不要讓陌生人進來，等我回來我會處理一切。對了，你哥哥張逸風呢？”

  “爸……”賀華聽到張逸風三個字，身體哆嗦得更厲害了，“爸，我殺死的人，就是他。”

  “什麽！”

  賀富明身體猛然一顫，電話都差點掉在了地上！他心裏有一萬個為什麽，為什麽賀華會殺張逸風？

  如果是別人，他還能找人頂罪，或者憑借自己的勢力，將這事情化解了。但如果死的是張逸風，那就沒辦法了！

  這可是國家特殊機構的成員。

  而且，他也做不出欺騙祖國，欺騙華夏的事情。

  “混賬！怎麽回事。”

  賀富明當時就紅了眼。

  “爸，都是我的錯，但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拿槍嚇唬一下他，想讓他離開你。我怕他分擔了你對我的愛，雖然我嘴上說不讓你管我，但我真怕你從此就不管我了！”

  “我怕今後無論我做什麽，無論同你怎麽唱反調，你都不管我，不理我。嗚嗚嗚嗚……爸，其實我愛你，我舍不得你將愛分擔給別人。”

  聽了賀華哽咽的解釋，賀富明瞳孔一陣收縮。他沒想到叛逆的賀華會對他說這樣的話。

  這麽說來，她是故意當一個壞孩子，就是為了自己關心她，在意她嗎？說起來，這還是賀華這麽多年，第一次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對著他哭。

  “爸，其實我一直沒告訴你，前晚你衝進包間，大聲對我那群朋友說‘遠離我女兒的時候’，我心裏其實是很開心的。隻是，我說不出口。我也不是想同你吵架，隻是覺得同你吵架，你越生氣，才說明你心裏有我。”

  賀華哭得很厲害，說話的聲音都斷斷續續。因為她覺得她殺了人，會坐牢的，可能很久都看不見父親了。

  賀富明聽著賀華的哭訴，經曆了太多風雨的他，居然紅了眼眶。

  “別怕，爸馬上回來，爸已經在車上了。十分鍾左右就到。你振作起來，聽爸爸說，張逸風現在哪裏？你確定他死了沒有？你確定擊中了他嗎？”

  賀富明再次開口。

  “我也不知道他死了沒有，當時他離我太近了，那一槍肯定射中了，可能是腦袋，也可能是心髒……當時槍響了之後，我腦袋就空白了，我現在躲進了自己的臥室。”賀華老實回答。

  “那你趕快回去看看，張逸風可能還沒死。”賀富明心中還有一絲僥幸。

  “啊？可能沒死嗎？”

  “嗯，你回去看看。”

  “可是我……我怕。”

  “怕什麽，要是沒死，說不定還能搶救。我不掛電話，會一直陪著你。”

  “好，那我去了。爸，你別掛電話。”

  賀華拿著電話，深呼了一口氣，這才下床，重新前往張逸風所在的房間。

  “爸，房門關上了，外麵打不開。”

  別墅裏的房間，就像賓館的房門，關上之後，外麵是打不開的。這是為了防盜。

  “關上了？糟糕，鑰匙在我的房間，你等我……希望你沒有擊中要害，希望張逸風還能撐住。先這樣，我專心開車。”

  賀富明說著直接掛了電話，隨後他將油門踩到底，一路狂飆，連紅路燈都沒有理會。

  十分鍾後，他回到了別墅。

  一上樓，他就看見了蜷縮在走廊上的賀華。

  “嗚嗚嗚……爸……”

  賀華看見賀富明，當時就朝他跑了過來。眼淚鼻涕不停往下掉。

  “別怕，爸回來了，爸去拿鑰匙。”

  賀富明打開了自己的房門，從抽屜裏拿出一竄鑰匙，找到張逸風房間的鑰匙，身體顫抖地打開了房門。

  打開房門後，他深呼一口氣，在內心祈禱菩薩保佑張逸風，希望他還能堅持住。

  隨後他走進了房間，賀華雖然有些害怕，還是跟在了賀富明身後，用手牽著賀富明的衣服，像是一個受傷的小女孩。

  “這……”

  當兩人走進房間，看見裏麵的情況後，賀富明和賀華身體都是一顫，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