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是汙染，不如說是改造。”

  羅歇爾笑道，“讓這個世界，更適應惡魔，不會產生對惡魔的排斥。其實我們的要求不算高，隻要有一個容身之地就夠了。”

  白曉文眯著眼睛：“我需要做什麽。”

  羅歇爾道：“確切的說，隻要你不做一件事就行了——不要摧毀伊斯門的魔核，也不要將它收入儲物器具，或者帶離這個世界。”

  停頓了一下，羅歇爾道：“這個世界的改造已經完成，要維係住它，其實就是這麽簡單。”

  白曉文點了點頭，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那顆拳頭大的彩色“神魔之核”。

  眼前的羅歇爾，體表散發出一絲光芒，沿著身體流轉。白曉文隱約感到，這顆“神魔之核”與羅歇爾之間，似乎產生了某種輕微的共鳴，連整個白銀宮殿裏的邪能，都悄然加速流轉了起來。

  羅歇爾眼中露出了一絲忌憚之色。眼前這個男人，可是斬殺了白銀之王的存在，盡管他借助了大軍的力量。

  “其實你跟伊斯門之間，應該沒什麽友誼，隻不過你不想讓祂的魔核被毀掉對吧？”白曉文問。

  羅歇爾道：“惡魔之間不存在友誼。”

  “好，我可以答應你，將這顆神魔之核留在這個世界。”

  白曉文直視羅歇爾，悠然說道，“不過我也有條件。”

  羅歇爾微微皺眉：“說吧。”

  “伊斯門臨死之前，曾經提到過一件事，讓我很在意，”白曉文緩緩道，“那就是‘魔神頭骨’。這是什麽東西？”

  羅歇爾皺眉，斟酌著說道：“這是魔神隕落後留下的殘骸，經過長時間的研究，我們能夠利用這些殘骸，張開一個虛幻的領域，用來承載死去惡魔的靈魂。”

  “魔神領域，能夠複活惡魔，對吧？”

  白曉文追問道，“現在呢？魔神領域有沒有受到影響？”

  “不會的，魔神領域成型的基礎是魔神殘骸，我們三個，隻是開啟者而已。隻要開啟魔神領域的那三部分魔神殘骸還在，這一領域就不會消散。隻有帶著魔神殘骸的我們三個，能夠徹底消滅惡魔。”

  白曉文點頭。三神裔看起來都不是什麽勞模，假如魔神領域需要三人一直耗費力量維持，缺一人都不行的話，早就開不下去了。至少這個羅歇爾，就整天到處浪，自由散漫到了極點。

  羅歇爾似乎想起了什麽，不確定地說道，“你身上，該不會也有魔神的殘骸吧？”

  白曉文略一點頭。

  “看來，伊斯門就是為此發動了戰爭。”羅歇爾徹底明白了因果關係。

  “沒錯。那麽，你和暴君尼布羅茲的身上，應該也有一部分的魔神遺骨吧？”白曉文問道。

  羅歇爾也不隱瞞：“我的分量最少，隻有一截右手骨。伊斯門的運氣不錯，得到了頭骨。尼布羅茲那家夥最強，搶奪的殘骸最多……”

  “有多少？”白曉文追問。

  “兩條腿骨。”羅歇爾道。

  白曉文敏銳地抓到了羅歇爾之前的一個詞：“你說‘搶奪’？魔神遺骨，你們是從哪裏發現的？”

  羅歇爾搖頭，表示不想說。

  “換個問題……你們三個神裔，是從哪個世界來到這裏的？”白曉文緊跟著追問。

  羅歇爾身軀一震，遲疑了一秒鍾：“這……我無法告訴你。而且知道這個對你也沒好處。”

  “你又不了解我，怎麽知道對我沒好處？”白曉文起身，目光灼灼，“現在，你有兩個選擇。第一，交出你身上的魔神骨；第二，說出你的來曆。如果這兩個你都做不到，那我就直接帶走神魔之核。你和那位暴君，直接滾回你原來的世界！”

  羅歇爾爭辯道：“這樣做對你有什麽好處？你一樣會失去惡魔大軍！”

  白曉文笑道：“有時候，談判也許無法給我帶來好處，但卻會逼迫我的談判對手進入絕境，不得不作出妥協。羅歇爾先生……還是女士？稱呼不重要，關鍵在於你們好像很不願意回到原來的地方啊。那個地方，有那麽可怕嗎？”

  羅歇爾倒是很冷靜，說道：“赫裏斯托斯，你的威脅很有效，但對我來說並非絕境。要維係惡魔在這個世界的存續，並非隻有伊斯門的魔核這一條路！”

  這倒是有些出乎白曉文意料，他眯起眼睛，試探著說道：“比如說……從你們原來的地方，再拉攏一個神裔級惡魔過來？”

  羅歇爾並不上當，平靜說道：“你不要再試探了。”

  白曉文籲了口氣，這位思考者，還真有點不好對付。想了想，他決定見好就收。

  “羅歇爾先生，即便你有其他備選方案，代價恐怕也不小。如果輕而易舉就能繞開伊斯門的魔核，你就不會冒險找上我了。”

  白曉文重新坐回王座，“魔神殘骸你留著也沒用，作為友誼的見證，送給我如何？”

  “重複一遍，惡魔之間沒有友誼，”羅歇爾冷冷說道，“我拒絕。”

  “那好，你來自何處，挑選你能夠說的信息，告訴我怎樣？”

  羅歇爾想了想，沉聲說道：“我隻能告訴你，那是一個無比可怕的地方，即便是我，在那裏也隨時有可能死亡！”

  惡魔本來就是可怕的生物，神裔級惡魔，更是可怕生物的祖宗。

  而羅歇爾這等身份，居然說一個地方“無比可怕”，這讓白曉文惕懼之餘，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看到白曉文還想再問，羅歇爾搶先道：“別再逼我了！我能說的隻有這些！”

  “那好吧，”白曉文聳了聳肩，“雖然對你的答案不是很滿意，但我也不希望談判破裂。這樣吧，告訴我這顆魔核的其他用途。”

  “除了維係對這個世界的改造，還有什麽其他用途？”羅歇爾裝傻。

  “不不不，我能確定它有別的用途。羅歇爾先生，你聰明，我也不傻。”白曉文盯著羅歇爾，“告訴我使用方法。這對你沒有任何損失。”

  你豈止是不傻……羅歇爾心中暗想。不過，他也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