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東生立功
作者:驍騎校      更新:2020-03-11 11:59      字數:3671
  要說大洪哥那還真是老江湖,手上速度不是蓋的,他迅速拉動套筒排除臭子,下一發子彈頂上膛,緊跟著扣動扳機,整個動作最多一秒鍾,他開槍的瞬間,範東生的鐵鍁也輪過來了,把他拍的一個踉蹌,身子一歪,本來瞄準腦袋的一槍打飄了,子彈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

  範東生沒給他繼續開槍的機會,掄起鐵鍁一頓暴風驟雨班的雷霆打擊,壓抑了一整天的憤怒恐懼憋屈仇恨全都傾注在鐵鍁上,大洪哥的槍被拍飛了,腰杆上挨了一記,撲倒在地,範東生追上去踩住他,一鐵鍁拍在手上,整個巴掌都被拍進了土裏,得虧這是泥土地,如果是水泥地,大洪哥的手就變成肉餅了,饒是如此,手指骨頭盡數骨折,以後別說拿槍了,筷子都拿不動。

  此時勝負已分。

  “你敢動我!”大洪哥如同被小狼崽子冒犯的雄獅,須發皆張,眼睛充血。

  “草你媽的,動你怎麽了!”範東生抬手猛抽大洪哥的耳光,一聲聲脆響。

  “告訴你,老子是警察,天生就是你的克星!”

  大洪哥愕然了,進而發出絕望的嘶吼:“老子滅你全家!”

  “老子現在就弄死你!”範東生舉起鐵鍁,瞄準大洪哥的脖子,這一鏟子下去,大洪哥身首分離,以後就沒有吃飯的家夥了,但他毫不畏懼,依然罵不絕口。

  秀芝聽到槍聲跑出來看,隻見範東生舉著鐵鍁正往大洪哥脖子上鏟,嚇得她尖叫一聲,回頭就跑,範東生想追,又怕大洪哥趁機逃脫,稍微一愣神,就聽到汽車發動的聲音,沒想到秀芝會開車,更沒想到的是這個女人如此機智靈活,發覺不妙立刻走人,絲毫不帶一點留戀。

  大洪哥還沒徹底喪失戰鬥力,範東生深知此刻決不能鬆懈輕敵,他啪啪兩鐵鍁砸在大洪哥的兩條小腿迎麵骨上,當場骨折沒商量,腿斷了就跑不動了,這下總算是能放心了。

  範東生去找槍,月光下的野草叢中,手槍亮閃閃的很是醒目,他撿到槍,心中更定,去查看豹紋女的傷勢,卻驚訝的發現這女的沒死,還有氣。

  豹紋女的小包依然背在身上,範東生將包裏的雜物全都抖出來,什麽口紅套套鑰匙掉了一地,當然還有一部手機,還是新款蘋果手機,但是有手勢鎖解不開,隻能撥打緊急電話,這就夠了,他撥了110,卻又發現這地方沒信號。

  手機屏幕上有血,範東生有些奇怪,順著血流的方向查看,竟然是自己胳膊上流淌下來的,再往上摸,不禁驚呼一聲臥槽,原來他也中了一彈,精神高度亢奮下竟然沒有察覺,這顆子彈打在肩膀上,血淋淋一片。

  範東生學過急救,撕了襯衣先把自己裹上,再幫豹紋女堵住傷口,把血止住,死不死就看造化了。

  大洪哥確實是個狠角色,趁範東生專心致誌處理傷口的時候,居然爬出去老遠,但他的速度實在太慢,範東生幾步就追上了,掄起鐵鍁又是一頓拍,大洪哥終於不動了。

  料理完大洪哥,範東生耷拉著膀子,拿著手機到處找信號,走出去二裏路去,終於有了一格信號,他撥通了110報警台,用準確的語言簡述了發生的事情,指明了道路,並且報上了自己的身份。

  報警電話打完,範東生回到小院,坐在大洪哥身上,點燃一支煙,美滋滋抽起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他聽到警笛聲的時候,緊繃的神經才放鬆下來,一頭栽倒。

  ……

  傅平安一直在忙著找人,上午弟弟的女朋友李澍打電話來訴苦,說範東生對自己冷暴力,打電話過去還掛機,讓大哥好好教訓他一頓,論起來李澍也算是傅平安的同學,也許將來還是弟媳婦,這個忙他必須幫。

  可是當電話打過去的時候,卻顯示關機,這不是範東生的風格,傅平安存了疑,又打給弟弟的警校同學,得知東生一早就跑出去了,好像是去找一個女人,這個情況是傅平安並不掌握的,他發動所有朋友幫著找,卻毫無結果。

  範東生是成年人了,他就算失蹤,也沒法報案找人,隻能等,一直等到晚上依然沒有消息,這一夜傅平安輾轉反側,事出反常必妖,東生怕是遇到事兒了。

  直到第二天中午,傅平安才接到東生打來的電話,讓他放心,自己沒事,就是掛彩了。

  “不礙事,你也不用來看我,什麽,李澍打電話找我,行,我知道了。”躺在病床上的範東生打完這個電話,又給李澍打,電話接通,那邊的聲音低沉幹枯:“喂?”

  “是我。”範東生說。

  “你跑哪兒去了!%&*%¥#!”李澍一通臭罵,範東生聽的欣慰,他知道李澍是關心自己的,不過想到和男生開房那事兒,還是心裏堵,即便自己已經報複過了。

  “我在醫院,中了一槍。”範東生等李澍發泄完情緒,解釋了一句。

  “怎麽回事?”李澍立刻變了語氣,“哪兒中彈,嚴重麽?”

  “嚴重不嚴重的,和你有關係麽。”範東生說,“反正你已經找好備胎了。”

  “你說那誰啊,他是……他隻喜歡男的,你誤會了。”李澍終於明白範東生的心結在哪裏了,巴拉巴拉一通解釋,範東生搞明白了,慚愧不已,原來是自己對不起李澍啊。

  “我沒事,肩膀上中了一槍,不過抓住一個連環殺人犯,算是值了。”範東生說。

  李澍在電話那頭哭了起來,她是警察的女兒,知道槍戰的含義,一步生一步死,範東生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啊。

  有穿白襯衣的高級警官走進病房,範東生趕緊掛了電話,挺直身子,敬禮。

  來的是警校的係主任,範東生的老師,他關切說道:“東生同學,快躺好,這是刑偵支隊的徐隊,給你做個筆錄。”

  徐隊穿便衣,老刑警氣質,他搬了椅子坐下:“警校大二的?”

  “報告,警官學院刑偵專業大二學生範東生就是我。”

  “說說咋回事吧,那小子躺在ICU說不了話,隻能問你了。”

  範東生想到豹紋女:“那個中槍的女人,死了麽?”

  徐隊說:“差點,她假胸裏的矽膠救了她一命。”

  範東生鬆了一口氣,女人死了的話,自己可說不清楚,不能指望大洪哥說實話,他非汙蔑是自己殺的,也辯不清楚。

  “事情要從迪迪酒吧說起……”範東生並不隱瞞真相,在老刑偵麵前玩任何花招都是自取其辱,再說他和秀芝也不是嫖娼關係,不犯法,隻要李澍不知道,就不是大事。

  故事太引人入勝,徐隊不由自主的點了一支煙:“你撿了一條命啊,那支槍是好槍,德國造的PPK,保養的也還行,七成新的槍,可是子彈差了點,技偵的同事查驗了現場的子彈,差點打死你的並不是臭子,而是用在77式上的762口徑子彈,PPK用的是765的子彈,雖然這點公差無所謂,有時候也能打響,可就差這麽一點點,子彈入膛深了一毫米,撞針沒夠著,不然你的腦袋就搬家了。”

  範東生一身冷汗:“那個人叫大洪哥,真實身份你們查清楚了麽?”

  徐隊說:“應該是化名,那個賣酒女郎用的也是化名,這些人身上隨時都有十幾張假身份證,我們已經在追捕她了,另外在案發地點刨出兩具屍體,是住在那兒的一對孤老,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個凶手身上一定背著更多的命案。”

  警校老師說:“東生同學,你立功了。”

  範東生倒也謙虛:“我是瞎貓碰到死耗子。”

  ……

  大洪哥全身骨折十餘處,胳膊腿都打了石膏,不過性命無虞,他從ICU出來,就進了審訊室,麵對訊問,他一個字都不說,徐隊有經驗,這種殺人如麻的死刑犯要麽鐵板一塊,撬不開口,要麽竹筒倒豆子,毫無保留,橫豎都是死刑,招不招的全看嫌疑犯的性格。

  “你身上的罪,夠敲了,法院可不是隻看口供的,零口供一樣可以判。”徐隊說。

  “你們夠資格問我話麽?”大洪哥輕蔑的看了一眼徐隊。

  “這是我們刑偵支隊長!”一旁的警察拍了桌子。

  “別拿官職壓我,我又不是你的手下。”大洪哥說,“找那個抓住我的警察來問我。”

  徐隊知道對方說的是範東生,但範東生根本不是警察,警校生和軍校生不一樣,軍校學生進校就是軍籍,警校生沒經過招警考試或者考公,是沒有警察身份的。

  但這並不影響什麽,徐隊說:“行,我就讓抓住你的人來問你。”

  範東生是穿著警服來的,肩章上隻有一道拐,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大洪哥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說道:“你小心點,我哪天出來,弄死你全家。”

  “放心,你出不來了。”範東生鎮定自若,“撂吧,犯了這麽多案子,這些年也沒個說知心話的人,你一定憋壞了吧。”

  大洪哥說:“有煙麽?”

  犯人要煙,就是準備長篇大論的前奏,範東生給他點上煙,大洪哥開始講述他的故事。

  這個人叫張大洪,江西人,1970年出生,自幼喪父,家貧,1983年第一次殺人,後來流竄各地作案,2001年時,他遇到了十八歲的李秀芝,女人被他揮金如土的做派和動輒出手傷人的暴躁脾氣迷住,從此跟他浪跡天涯,兩人以仙人跳和入室搶劫為生,走遍大江南北,沒過幾年,張大洪在因為一起故意傷人案被捕,因為他心理素質超高,之前的案子也都沒留下什麽馬腳,隻判了五年徒刑,出來之後重操舊業,買了槍和子彈,一路殺人越貨,一路尋找李秀芝,沒想到在近江馬失前蹄。

  張大洪殺過六個人,他一一道來,此時警方的信息已經跟上,很多懸案對得上了。

  徐隊問他:“2003年7月21日,近江麗景花園十棟頂層,一對老夫婦是你殺害的吧?”

  張大洪想了想說:“不是,那是專業殺手做的,不過我倒是看見了整個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