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完全沒被他氣場壓住，少見可以跟他對視。

  “我是來做交易的，不是來威脅誰，但做生意總要麵談，您說是吧？”

  昆廷深深地看她，倏然收回視線，從她手裏接過那張紙, 打開來，低眸掃過去。

  他表情隨著看清紙上內容變得凝重起來，又看向女生，似乎很意外她能拿到這種東西。

  “你自己查的？”

  喬念拖過他旁邊的凳子坐下：“嗯，前不久剛拿到。”

  昆廷將紙上內容看完就揉成一團，再從身上拿出打火機點燃燒掉，將紙灰丟進一旁的銅壟裏才說：“我勸你不要查下去。”

  喬年看著他把那張紙燒成灰燼, 伸手, 從衣袖中漏出一截白皙的腕骨，混不吝的桀驁：“我今天過來找您就想知道一件事，她是因為這個東西死的嗎？”

  昆廷將銅壟蓋子蓋上，歪頭重新打量她，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麽一定要知道真相：“我說了，這個東西我勸你不要查下去。”

  “本來我不該管你查不查，不過你跟我有些淵源在身上，我善意提醒你一句。”

  “另外，我會替你保守秘密，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你手裏還有這張紙。”

  季情研究的東西是隱世家族絕對不能容忍的存在。

  一旦他們知道還有人擁有季情研究出來的成果，那麽…他們一定會針對喬念。

  昆廷看著眼前的女生，想到管家曾對他說的話。

  他還是打算給她指條明路：“你看到這個應該猜到她一定會死，她已經死了，你沒必要為了個去世的人搭上命。”

  她已經死了。

  是個死人了。

  嗬？

  喬念這一瞬間很想笑, 心裏有竄起一簇無名火似乎要把她心肝脾胃髒都燒個幹淨。

  因為季情死了。

  因為已經死了。

  所以所有人都認為理所當然這件事過去了。

  誰也不需要為這件事付出代價，誰也不用給季情一個交代，包括給她一個交代！

  因為季情已經死了！

  在他們眼裏活人怎麽能為死人活著？

  喬念聽到自己聲音很平靜地說：“如果我一定要一個真相呢？”

  如果她一定要讓那些人付出代價呢？

  殺人償命，不是嗎？

  昆廷皺起眉頭, 一度以為她不清楚自己暗示的意思, 這件事背後牽扯的勢力太大，她要孤身去抗，季淩風當年都沒能抗住……

  但他觸及女生黑黢黢的眼睛，那裏麵仿佛有猛獸即將撲出來。

  他默默地收回視線，手指曲起，呼入一口氣又吐出來，皺起眉頭緩緩放開，垂眸道：“你想知道什麽？”

  **

  一個小時後，喬念從教堂裏麵走出來。

  街區三方人馬聚集。

  她一出來，上百雙眼睛齊刷刷的看過去。

  女生和進去時候沒兩樣，還是那幅混不吝的樣子，但是看到外麵那麽多人，伸手壓低帽簷遮住眼底陰鬱的情緒。

  “走吧。”

  她走到妲己等人麵前。

  莫西也來了，跟她打招呼：“喬小姐，妄爺在車上等你。”

  “恩。”喬念問了他那輛車，就徑直走過去，還沒拉開車門，車門自己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