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那人難道不該死麽
作者:王妃涼涼      更新:2020-03-11 10:52      字數:2303
  柳家的院子裏全是雜草,幾間屋子隻是掛了鎖,已經生繡,輕輕一碰便自己開了。

  蘇七根據隔壁婦人提供的消息,直接找到了柳飄飄的閨房。

  她閨房裏的家具大多都已經搬走了,還剩下一張床,地麵零亂的灑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有打翻的茶杯還沒有收拾。

  蘇七的眼角餘光突然瞥見一個瓷片上麵,竟然沾著暗黑色的東西,拾起來一看,可以確定為血跡。

  但血並不多,大概隻是劃破了皮膚染上的,地麵也沒有點滴狀血液出現。

  祝靈學著蘇七的樣子,四下胡亂的看著。

  突然,她從床榻下勾出來好幾樣東西。

  其中一樣是件外袍,上麵布滿灰塵,但肉眼可見,外袍被人暴力撕扯過,有許多不規則的撕裂口,另外,衣袍上還有明顯的血跡,斑斑駁駁的,令人心驚。

  從樣式與顏色來看,這件外袍是年輕姑娘穿的,應該就是柳飄飄的。

  隻是,她究竟遭遇了什麽?外袍為什麽會弄成這個樣子?

  聯想到隔壁婦人說的那樁事,柳飄飄曾經失蹤過幾天,而後又自己回了家,柳家因此而遭受到了非議,舉家搬走。

  從柳飄飄回家到搬走,中間不過隻隔了一個月。

  可見柳飄飄失蹤不見的那件事,對柳家造成了極大的影響。

  “蘇姑娘,你瞧這個。”祝靈把幾張廢紙展開,指給蘇七看。

  蘇七放下外袍看過去,幾張廢紙上麵,歪歪扭扭地都寫著重複的“柳飄飄”三個字。

  而且在名字上麵,她還用很重的筆墨畫了叉。

  蘇七眯了眯眼,又看向另外幾樣東西,都是一些鏡子,鏡麵朝下,似乎柳飄飄很畏懼看到鏡子一般,所以才會把鏡子都藏到床底下。

  這些東西足已證明,柳飄飄因為失蹤那幾日發生的事,活生生的被逼瘋了。

  隻是,隔壁的婦人也不知道柳家人搬到了哪裏去。

  她隻能把希望寄托在另外兩個人名上,希望能發現一些什麽。

  蘇七見天色已經不早了,她隻能把要調查的兩個人,留到明天再做。

  離開柳家後,她把找到的東西帶去了順天府,跟張柳宗碰一下各自發現的東西。

  張柳宗一整天都把重點放在審訊朱寒廣上,但他的嘴巴實在太硬,他始終沒有得到什麽線索。

  另外,分散在外麵的官差也沒有找到那名黑衣人的下落,而關於調查冰塊方麵也仍然沒有進展。

  蘇七先問了關於薑民泰的事,知道那家夥藏在地牢裏吃得香睡得好,她不禁有點好笑。

  不過薑民泰有了悔意,承諾了以後不會再做虐打阮氏的事,她也算是有個心理安慰了,至少她不是在保護一個純人渣。

  她也把兩個失蹤案卷,以及柳飄飄的事與張柳宗說了,得知這些,張柳宗不禁一陣錯愕。

  蘇七突然想到一點,“既然木箱子是在黑衣人那裏發現的,而黑衣人又與朱寒廣有關,那麽,我們是不是可以試著將那件外袍拿去給朱寒廣看?隻要他有異樣的反應,證明他是知道柳飄飄一事的。”

  張柳宗一拍腦門,讚同的連連說道:“是啊,就算他現在什麽都不肯說,但我們也可以根據他的反應來判斷案情。”

  兩人合議了幾句,而後帶上那件外袍,朝地牢而去。

  朱寒廣還被綁在審訊室裏麵,張柳宗沒對他用大刑,隻是用了一些能起到嚇唬作用的刑罰,所以他的身上倒是沒有落下傷,隻是神色有些頹然。

  見到蘇七,他整個人明顯一振,比剛才多了一絲精氣神,似乎十分警惕她,但開口的話,卻還是跟之前一樣,好生好氣之下,藏著一絲畏懼。

  “蘇姑娘,你們難道還未查明麽?我是真的與案子無關啊,隔壁的宅子是我喜靜時,會過去坐坐的,而夢來居的酒,也隻是單純因為我喜歡而已,與你們所說的什麽黑衣人,完全沒有關係的啊。”

  蘇七瞅著他,唇角忽地往上一揚,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而後,她把手裏的外袍直接扔到他的麵前,“這東西,見過麽?”

  話音一落,她便不動聲色的盯著他的反應。

  朱寒廣在看到外袍的那一瞬間,剛才還故作鎮定的臉,瞬間僵硬得像一座雕塑。

  他不敢相信的看著外袍,眼底迅速劃過悔恨、痛苦、自責、憤怒等各種各樣的情緒,最後,他所有的情緒才化成麵無表情,或許是害怕蘇七瞧出自己剛剛的異樣,他幹脆埋下了頭,開口便是否認。

  “我不知道蘇姑娘將這衣袍帶來是什麽意思,我從未見到過這樣的衣袍。”

  蘇七已經把他所有的情緒轉變都收在了眼底,他的否認對她而言,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你真的沒看到過這件衣袍?她可是某方手帕的主人穿過的。”

  朱寒廣連想都沒想再次搖頭,“我不知道,黑衣人我都不認識,我又怎麽會知道你們從他的住處搜出來的手帕?”

  蘇七低笑出聲,“看來,你是真的打算什麽都不說了。”

  朱寒廣抬頭跟蘇七對視了一眼,很快又錯開視線,“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所以蘇姑娘,你想讓我怎麽說?”

  蘇七也不惱,“這位姓柳的姑娘失蹤過幾天,再回家之後,便開始變得瘋瘋顛顛,你現在不說也沒有關係,那個木箱子裏還有那麽多的手帕,我總能找到幾個人,查實一些事,到時候,你身上可就要多背負幾條罪了。”

  朱寒廣表情一滯,眼光落到柳飄飄的外袍上時,眼底的神色沒有慌亂,又異常的浮起一絲堅定之色。

  蘇七蹙了下眉,他剛才的情緒變化,似乎是因為那件外袍而愈發的想要堅持到底。

  她沒再多問什麽,而是帶著一絲疑惑,準備離開地牢。

  剛才不怎麽說話的朱寒廣突然主動開口問道:“蘇姑娘,聽聞凶手殺害的都是一些施虐之人,那些人難道不該死麽?”

  蘇七站定在原地,回眸對上他的目光。

  還沒等她說話,朱寒廣的唇角驀地詭異的勾了一下,“該死之人,總是會死的。”

  他說完這句話,眨眼間又回到最初的樣子,垂著頭不再看任何人。

  蘇七的眉心立即攏成一團,心底隱隱浮起一絲不安,腳步多了幾分沉重的朝外麵走去。

  出了地牢,天色已然有些發黑。

  看著天上掛著的那輪彎月,蘇七的眼神忽然一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