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正的力量？

  比比東，我可不記得我什麽時候讓你看過我真正的力量。

  五十倍的重力而已，算哪門子真正的力量。

  認為我力量強大，那就隻能證明你此刻的弱小。”

  想起當初開宴會的時候，被自己壓進大地中的索頓，李三道又拿比比東對比一下。

  成神後，兩人誰強誰弱還真不好說，但此時的比比東，光是力量和身體素質方麵和那個皮糙肉厚的家夥相比，真是差的太多了。

  對於李三道近乎嘲諷的話，比比東沒有任何表示，隻是冷冷的注視著他。

  從那雙冰冷的眼眸中，李三道沒看出任何對死亡的畏懼。

  隻有一絲不甘。

  比比東很清楚，哪怕自己擁有複活魂技，實力相差這麽大的情況下，她也沒有反抗的能力。

  “我不喜歡用武魂戰鬥，準確的說，我討厭使用魂技戰鬥。

  不過前幾天你的那次截殺，讓我對魂技的看法有所改觀。

  沒有最差的技能，隻有最差勁的使用者。

  今天，我本來打算用武魂跟你好好打一場。

  隻是看到你對雪兒的忽視，突然讓我覺得很難受。”

  似乎是覺得蹲著比較累，說話的工夫，李三道就已經坐在比比東麵前。

  見千仞雪要過來，他立刻對著身邊一揮手。

  毫無防備的千仞雪，在邁出步子的一刹那就已經進入了鏡像空間。

  對於女兒突然消失，比比東眼神中有一瞬間露出了擔心之色。

  但那也隻是一閃即逝的擔憂。

  隻不過，李三道卻清晰的捕捉到了。

  感受到身上的壓力突然消失，見李三道已經收起武魂和血紅色的長劍，比比東略帶詫異的看向他。

  不過誰也不想總是俯身躺在地上，她自然也不例外。

  見李三道盤腿坐在地上，比比東知道他有話對自己說，也沒有站起來，隻是很隨意的兩腿放到一側坐在他對麵。

  “有話就說。

  如果不想說，想要殺我，你現在就可以動手。”

  很淑女的壓壓裙角，比比東身上已經失去了剛剛的盛氣淩人。

  實力相差懸殊，在用盛氣淩人的態度跟人家說話，那不是顯得很可笑？

  對於比比東的表現，老李讚賞的點點頭：“不錯，是個通透的女人。”

  “雪兒很愛你，我能看出來，你其實也很愛自己女兒。

  千尋疾犯得錯，別說你隻是殺了他，哪怕挫骨揚灰，都在情理之中。”

  見自己提起千尋疾的名字，豁然變色的比比東，李三道隻是笑著對她壓壓手。

  示意她等自己說完。

  隻不過，比比東此時卻沒心情讓李三道繼續說。

  千尋疾真正死因，隻有自己和千道流那個老家夥知道，就連女兒千仞雪都不知道，這家夥是怎麽知道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前代教皇是死在唐昊之手，這件事全大陸都知道。”

  “無所謂。

  無論是死在你手裏，還是死在唐昊手裏。

  他一個死人，我並不在乎。

  今天我提起這件事，隻是想告訴你。

  好好對待雪兒，她哪怕再聰明，早慧，都隻是一個渴望得到母愛的小女孩而已。

  殺死千尋疾，你的仇恨應該已經得到發泄。

  別在用疏遠女兒，來逃避現實。

  那樣不止是在折磨她，同樣也是在折磨你自己。

  她是千尋疾的女兒沒錯，但她同樣是你比比東的女兒。

  相比起玉小剛，她才是你最親近的人。

  老情人可能會移情別戀，然而雪兒卻不會在意你做的是對是錯，她永遠站在你這邊。

  血濃於水，你們兩個之間的關係，才是永遠無法斷開存在。”

  完全沒有顧及比比東陰晴不定的臉色，李三道說完，就打算站起身。

  “哈哈，哈哈哈！

  你知道什麽？

  你根本就什麽都不懂。

  你知道千尋疾帶給我的痛苦嗎？

  每次見到雪兒，我就會想起那個男人給我帶來的傷害。

  你什麽都不知道，又怎麽可能說服我！”

  突然間，比比東就瘋狂的笑起來，隻是在她的笑聲中，李三道可以聽出無盡的悲涼與恨意。

  比比東不是不愛自己女兒，隻是每次見到女兒，就會讓她忍不住想起那個玷汙自己的家夥。

  自己曾經最敬愛，最信任的老師。

  就是因為自己打算跟愛人離開武魂殿，為了留住自己，他就玷汙自己。

  每每想起在自己清醒後他說的話，比比東就心如刀絞。

  一夜之間，敬愛的老師變成衣冠禽獸，而心愛的男人，為了他的安全，自己卻不得不放手。

  從頭到尾，敬愛的老師都不顧及自己的感受。

  心愛的男人，更是不能理解自己的苦衷。

  當時的自己，身上的背負的東西，又有誰知道。

  笑著笑著，比比東的眼淚就已經流出眼眶。

  這些都是她獨自背負的秘密，今天既然被李三道逼得不得不說出來，那麽自己就索性發泄一下，說個痛快。

  見到比比東哭出來，李三道不但沒覺得失望，反而心裏鬆口氣。

  說出來就好，要是憋在心裏，他才不知道要怎麽繼續下去。

  要想解開繩結，最起碼也要看到繩結。

  比比東痛苦，千仞雪又何嚐好受。

  從小就被母親討厭，對於一個小姑娘來說，那是一種怎樣的處境不用想都可以猜到。

  一個孤獨的小身影，每次見到親生母親，得到的不是慈愛，而是仇恨的目光。

  那種感覺，李三道想想都覺得可怕。

  “雪兒，你都聽見了吧！

  不要怪你母親，也不要怨恨任何人。

  好好聊聊，母女之間，隻要說開了就好。”

  隨手打開傳送門，將淚流滿麵的千仞雪從鏡像空間中放出來，李三道這才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到教皇殿門口。

  身體化作電流，順著門縫出去。

  母女間，哪有什麽化不來的仇恨？

  兩人之間隻是存在一個心結，因為性格原因，兩人誰都不願意主動將心結拿出來。

  同理。

  不把結拿出來，又怎麽能夠解開。

  話說開，讓彼此都明白自己的感受，一切自然也就水到渠成。

  鏡像空間，真是一個神奇的空間。

  它不止可以隔絕現實，還可以隔絕現實的同時，讓身處鏡像世界的人，聽到、看到現實世界中所發生的一切。

  真是居家旅行、殺人放火、偷雞摸狗的必備能力。

  見到閃電化為人形，門口的兩名護殿騎士立刻端起騎士槍，緊張盯著李三道。

  “行了，教皇大人和太子殿下有要事商討，讓我出來幫你們看門，別不識好人心。”

  對著守衛勾勾手指，他們手中的騎士槍就已經不受他們控製的重新豎在地麵。

  “穿著一身金屬鎧甲和我比比劃劃，真是不怕死。”

  無視守衛們那幅如臨大敵的神情，李三道就那麽雙手抱胸，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站在教皇殿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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