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靜竹：“……”

  她確實沒有見過，能有一人的茶道，能夠勝過那位看似年輕，實則修為深如瀚海的陸姓青年。

  看他泡茶，不僅視覺上是種享受……身體上也是。

  當然，這個身體指的是喝茶後，體內那種無比舒暢之感，簡直讓人飄飄欲仙。

  瞪了自家徒弟一眼，柳靜竹也不說話。

  師父就不要麵子的？

  你這孽徒！

  許心妍偷偷笑了兩聲，當然也不敢過於取笑柳靜竹。

  讓師父沒有麵子，後果很嚴重。

  盯著眼前的茶壺看了兩眼，許心妍忽然說道：“師父，我想出穀了。”

  “你又想出穀？”

  聞言，柳靜竹第一時間就是這句。

  後來發現，自己這個“又”字用得可能有點傷人，便說道：“你出穀……想要幹什麽？”

  不待許心妍開口，柳靜竹似乎若有所思，盯著許心妍：“你不會……是想去海城吧？”

  被如此直白的目光盯著，許心妍感覺壓力很大，低下頭，不敢與柳靜竹目光對視。

  “不是，我……我是出去曆練。”

  “去海城曆練？”柳靜竹纖細眉頭挑了挑。

  許心妍：“……”

  話都給你說完了，我已經沒有什麽要說的了。

  作為師父，對於自家徒弟，柳靜竹怎麽可能不了解。

  看許心妍這低下頭一臉心虛的模樣，柳靜竹就知道，出去曆練是假，想去海城是真。

  隻不過，令柳靜竹疑惑的是，海城……不是，那個陸姓前輩，真的有如此大的吸引力？

  仔細想想，柳靜竹心中冒出了一個答案……

  特麽好像還真的有！

  不僅是許心妍，就連她都想去海城居住一段時間了。

  “你要出去曆練，我不反對，畢竟溫室裏溫養的花朵，永遠比不上經曆過生死曆練的修煉者，兩者間確實差距很大。”

  話語一轉，柳靜竹一臉嚴肅的道：“但是，你若是想去海城，不行。”

  聞言，許心妍也顧不上裝鴕鳥了，抬起頭來，一臉不解：“師父，為什麽？”

  “為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柳靜竹道：“你想去海城，真的是為了曆練？”

  “是……是啊！”許心妍眼神閃爍，支支吾吾的道。

  她能說，自己是想去近距離感受前輩氣息的嗎？

  不能！

  說了的話，師父肯定不會允許。

  但許心妍感覺，若是自己真的在那位身側，獲得的東西，應該也不會少。

  暗自歎了口氣，柳靜竹道：“你看著我的眼睛說。”

  與柳靜竹目光對視，許心妍片刻便敗下陣來：“師父，還是不要，我……我今日起得有些晚，眼睛有些模糊。”

  眼睛模糊？

  我看你是整個人都有些模糊了！

  “師父始終是那句話，你要外出曆練，我不反對，但海城……你自己好好想想，是個適合曆練的場所嗎？”

  認真想了想，許心妍有些泄氣：“不是。”

  柳靜竹問：“不去海城，那你現在還要出去曆練嗎？”

  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許心妍一咬牙：“要！”

  聞言，柳靜竹是真的驚奇了。

  自家徒弟，既然說了不去海城，大概率就是不會去。

  嘴上說不要，外出之後偷偷跑過去，這不是她的風格。

  所以，聽到許心妍竟然真的還要外出，柳靜竹有些不明白，難道……她是真的鐵了心的要磨煉自己？

  “我雖然是你的師父，但我尊重你的選擇。”柳靜竹道：“你想去哪裏曆練？”

  許心妍想了想：“魔淵域！”

  柳靜竹雙目一凜……魔淵域？

  “你，真的考慮清楚了？”

  “師父，我已經想好了！”許心妍一臉堅定，緩緩說道：“在穀中呆著，也沒有什麽意思，我還從未去過魔淵域，這次恰好去看看。”

  “魔淵域中，艱險異常，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是屍骨無存的下場。”柳靜竹麵無表情的道，話語之中，想要打消徒弟的心思。

  “這些我早有耳聞。”笑了笑，許心妍道：“師父，你不用勸我了，我隻有一個要求……”

  “什麽要求？”

  “我從魔淵域出來之後，想到海城去看看，你不會不答應吧？”

  什麽去海城看看，說來說去，你不還是記著那個陸姓青年？

  臉色一黑，柳靜竹今日總算明白，什麽叫做女大不中留了。

  寧願去凶險無比的魔淵域中走上一回，也要輾轉前往海城。

  那位陸前輩，真就是唐僧肉，有這麽大的魅力？

  “既然你都考慮好了，我再多說什麽，也是無益。”冷著臉，柳靜竹低哼一聲：“既然你都不要這個師父了，那你便去吧。”

  “師父，我不是這個意思……”聞言，許心妍一臉焦急。

  啥叫連師父都不要了啊？

  “行了，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歎了口氣，看著許心妍，柳靜竹道：“你還年輕，有許多事情，可以稍微看看，再做定奪。”

  臉頰微微一紅，許心妍說道：“師父，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樣！”

  “記住，如今趙鬆師徒叛逃在外，你出了穀，需要小心提防他二人。”頓了頓，柳靜竹正色道。

  若是讓他二人知道，許心妍出了穀，肯定會有所動作。

  大概率，會借機挾持許心妍，來交換一些籌碼。

  “我會小心的。”許心妍站起身來，朝著柳靜竹深深鞠了一躬：“師父，等我回來！再來陪您老人家喝茶。”

  目送許心妍離開小院，柳靜竹眼瞼低垂，盯著熱氣漸漸消散的茶壺，不知在想什麽。

  ……

  下了穀主峰，許心妍回到自己的小院，思緒一時間也有些飄忽。

  原本，她確實是想去海城走一圈的，可沒想到柳靜竹會堅定拒絕。

  如今要去往魔淵域，許心妍心中除了好奇之外，還有些緊張。

  魔淵域中，埋葬了太多修士。

  其中，不乏原本天資驚人之輩。

  那塊被深淵氣息侵蝕的土地之上，不僅有惡魔之血，同樣也有人類鮮血，兩種血液相互交織，便鑄成了魔淵域現在的模樣。

  但如今，話都已經說出口了，許心妍是真的打算去魔淵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