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作者:
酒千觴 更新:2020-08-15 13:11 字數:2187
丫鬟一路將寧映寒帶往後院, 越走越偏,最後停在一座獨棟的小樓前。
“夫人就在二樓等著郡主。”
寧映寒依言上樓,絲毫不怕, 就算等在二樓的其實是廣平伯又如何?那種縱欲體虛的男人,她一個人至少能打十個。
她進了二樓丫鬟指出的房間,房間內空無一人, 她剛剛邁步進去, 就聽到身後的響動, 原來是故意落後她一步的丫鬟正欲關門。
寧映寒眼疾手快,抄起手邊的花瓶就砸過去,花瓶穿過尚未徹底關上的兩扇門, 正砸碎在丫鬟腳步,嚇得她花容失色,倒退了兩步。
碎掉的大塊瓷片也正好擋在兩扇門間,阻止了她及時關門。
“關門做什麽?”寧映寒走過去看了一眼門上的銅鎖, 似笑非笑地盯著丫鬟。
對方被她這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沒……沒什麽……”
“你不是說舅母在這裏等我嗎?她人呢?”
“夫人一會兒便到,請郡主稍作等待。”丫鬟低頭閃躲著寧映寒的逼視。
“舅母和舅舅都不知道本郡主幼時曾習武。”寧映寒突然轉開話題。
“是……是嗎?”丫鬟不知她為何突然說起這個。
“你說,待會兒我若在這個房間將廣平伯痛打一頓, 表哥的差事還能成嗎?”寧映寒話鋒一轉。
丫鬟抖了抖:“我……奴婢聽不懂郡主在說什麽。”
“聽不懂嗎?不會吧?”寧映寒挑挑眉, “這種事她總要選個信得過的人。”
丫鬟抖得更厲害了:“侯夫人隻是讓我將郡主請過來,我什麽都不知道。”
“舅母隻是讓你把我請過來,那你為什麽要鎖門呢?”寧映寒道, “這般不守主人命令,肆意妄為的丫鬟,本郡主定要和舅母說明,將你逐出侯府。”
“我沒有要鎖門,我隻是想關上門免得有人來打擾郡主。”
“好吧, 把地上的碎瓷片收拾一下就退下吧。”
丫鬟不敢相信她突然這般好說話,但還是迅速照做。收拾間,手被碎瓷片劃了一道傷口,寧映寒看在眼裏,沒有開口。
丫鬟粗略收拾了碎瓷片,腳步如飛地離開了。
寧映寒活動了下手腕,等著廣平伯的到來,如果他好好說話還好,若是敢用強,那就先打一頓再說。
但等了半柱香時間,也不見他人影。
寧映寒有點不耐煩了,幹脆起身下樓,樓下的大門果然被鎖住了。她又試了試一旁的窗子,推不開,似乎也被從外上鎖了。
防得倒是嚴密,可是有什麽用?寧映寒想著,這鎖大概也就能關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小姐,別說關不住自己,就算關得住,待會兒廣平伯進來還不是隻有挨打的份?
但廣平伯不知什麽原因,還沒有出現。難道舅舅舅母學聰明了,打算把她餓得頭暈眼花再讓廣平伯進來,以保萬無一失?
寧映寒沒有耐心繼續等人,幹脆抄起地上的板凳砸開了個窗子,從窗口離開了。
在後院繞了一圈,寧映寒最終還是決定先回宴會上嚇嚇張氏,走出一段距離,卻遇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國公?你怎麽到這邊來了?”來人赫然竟是秦宣秦國公。
“你起身離席後,我看見廣平伯一直坐立不安地盯著你離開的方向,半晌後他也從那個方向離開了,我不放心,就過來看看,”秦宣解釋,“他發現我,按捺著和我聊了幾句,才急急離開了。”
原來是秦宣拖住了廣平伯,寧映寒想,大概是她從窗子爬出去後,在後院繞的一小圈,剛好和廣平伯錯過了。
不過,錯過就錯過了,寧映寒也不打算回頭再去找他。
“你擔心我?”寧映寒問秦宣。
“換成任何一個女子,我都會這樣做的。”秦宣麵上沒什麽表情。
寧映寒歎氣,她倒不懷疑這一點,她曾經的未婚夫婿秦宣,是個難得的正直的好人。
廣平伯色名在外,這樣的人尾隨任何一名女子,秦宣看到怕是都會跟上去看看。
“那倒是我自作多情了,”寧映寒自嘲道,“不過還是謝謝你。”
“郡主無需多禮。”秦宣對她點點頭,準備離開,既然無事,他也不好在主人家的後院亂晃。
“國公,”寧映寒叫住了他,“那些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她沒有明說,那些事情指的到底是哪些。
但顯然兩人之間,都心知肚明。
秦宣似乎想說什麽,卻最終什麽都沒說。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改天如國公有空,我有些事想對國公說。”
秦宣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最終還是點點頭:“好。”
他離開了,寧映寒原地站了一會兒,也回到了宴會上。
張氏見到她出現,瞬間呆滯的表情和瞪大的眼睛,很好地娛樂了寧映寒。
她入座後,張氏頻頻往她這邊看過來,坐立不安,但一堆夫人圍著她道喜,她又不好離開。
秦宣回到座位上,他的朋友陸賈湊過來:“怎麽樣?英雄救美成功了嗎?”
“別胡說,”秦宣搖搖頭,“她沒遇到廣平伯,也許是我猜錯了。”
陸賈摸了摸下巴:“倒也未必,這兩日京中突有流言,說長寧郡主和廣平伯私下會麵,也許是有心人放出來的也說不定。”
秦宣皺了皺眉。
“以你對她的了解,她會看得上廣平伯這種好色之徒嗎?”陸賈問。
“按我的了解,自然不會。”秦宣回答。
可如果真按我對她的了解,三年前的她,也根本不該看上蘇俊之這樣的人。
蘇俊之那張霽月光風的麵皮下,是什麽樣的人,嬌養在深閨、不知世事的嬌嬌女可能會看不清,但寧映寒又怎麽會被他蒙蔽的呢?
秦宣不覺得以蘇俊之那點拙劣的手段和偽裝,能騙得過寧映寒這樣的聰明人。
陸賈打斷了他的思緒:“你對她到底是怎麽想的?”
“我不知道。”秦宣的聲音輕得隻有他自己能聽到。
我希望她會對我說,這一切都是一場誤會。
但又難免會鄙夷居然抱有這般期待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