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還敢跑麽(修)
作者:
過年烤年糕 更新:2020-08-15 06:30 字數:2503
“放開!”
季秋寒一手去開門,一手欲掙脫江湛的鉗製,他的執意與反抗惹的男人更加惱火,下一秒,他的手腕連帶著整個人就被一股不容反抗的的力道拽倒在沙發上。
“鬧夠了沒有!心疼你忍著火,你還沒完了!”
季秋寒目光迎著他:“江湛,別用這樣哄孩子語氣對我說話!你憑什麽這樣對我?!”
江湛沒想到這個時候季秋寒還敢頂他,竟氣笑了,“憑什麽?這是你第三次跟我說這話,你看看我今天能不能一次給你治改了!”
說完,江湛直接動手…,
一時間,巨大的羞恥裹挾著疼痛直衝季秋寒的腦神經,他瘋狂逃離這種毫無自尊的懲罰方式。
“再給我動!”
“這一個月的事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作什麽作?我看你是要造反了!”
季秋寒忍著身後落下的疼痛,他不可能隻知道趴在這裏挨揍,他餘光瞄準了時機,畢竟四百米障礙翻了無數遍,趁著身後巴掌要落的前一秒,腰上的桎梏瞬時微鬆,季秋寒突然一個翻身,敏捷而迅速地翻過沙發靠背,直接逃向餐桌。
突如其來的變故,饒是江湛也愣了兩秒。
顯然,江湛強權統治至今,還沒遇見過打人打到一半,人敢跑的情況。
回神,江湛琥珀色的眸子裏掀起可怖的海浪,“你給我過來!”
季秋寒隔著長方形的大理石餐桌,劫後餘生的喘息:“…不,不可能!”
江湛不再廢話,抬腳過去抓人,季秋寒快速閃身往相反的地方躲,餐桌簡直是絕佳的拉鋸地形,來回兩局,江湛直接單手抽下了腰間的皮帶。
大牌設計的冬季高定款,江湛反折一道握在手裏,威脅力十足地指著對麵臉色惶變的情人。
“你現在自己乖乖過來是一回事,讓我抓著你就是另一回事,自己掂量掂量,嗯?”
喉結不自然地地滾動一輪,季秋寒跟江湛在一起已經快一年了,自然知道情人說一不二的脾氣,更知道江湛嘴裏“另一回事”是什麽個慘烈下場。
失去往日鎮定的眼光落在江湛手裏漆黑韌力的皮帶,身後幾乎是瞬間回憶起令人難忘的疼痛,季秋寒動了動嘴唇,出聲卻卡殼:
“江湛…!你不可以…!”
談判無效,江湛最後的耐心耗盡。
下一秒,江湛抬腿一腳踢在桌上,沉重的餐桌被凶猛的力道擊的摩擦地板發出尖銳鳴叫,猛的向前一頓,堅硬的大理石桌沿正撞在季秋寒的大腿骨上,
“呃…!”季秋寒吃疼地弓背彎腰,就在這個瞬間,江湛上前一步向前擒住他。
“不是能跑麽,你再跑一個我看看?”
剛剛提上睡褲的身後不出意外地挨了重重一掌,季秋寒兩下就再次被摁在那個罪惡的沙發上,他一米八幾的身段,然而怒極的江湛手下竟毫無還手之力。
“你看看你自己成什麽樣了?一個月就回三次家,二十四小時連軸轉,你以為自己是鐵人?”
“手機裏訂的淨是垃圾食品,你那胃不要了?”
“教訓你還敢跑了!”
“嗖嗖”風聲劃破,皮帶凜風而下,
季秋寒不知道江湛是怎麽知道這些事情的,但緊接而來疼痛讓他無暇去想,他隻能用盡全部力氣與理智緊咬牙關,才能遏製幾乎要破口而出的求饒。
江湛問了他三次還敢跑麽,最後一次的時候,被鋪天蓋地的疼痛吞噬掉理智神經的季秋寒,他光潔白皙的額上覆著一層細密的薄汗,他澀著嗓子道:“…不,…不敢了…”
新痛不再,舊痛蔓延,就在季秋寒覺得終於要結束的時候。
他聽見江湛問,
“昨天下午你一個人衝上去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對方拿了刀?”
季秋瞬間僵了身子。
原來,江湛知道。
抓捕決定是昨天開會決定的,鬧得沸沸揚揚的跨省兒童拐賣案已經到了收網階段,主要犯罪嫌疑人都已抓捕歸案,隻有一個頭目尚在潛逃,他早年做過幾年牢,反偵察意識很強,且極擅長偽裝。
再得知他要搭下午兩點的汽車逃跑的消息後,季秋寒帶領的三組加上從特警隊調來的三名狙擊手,便早早的埋伏在了汽車站和周圍的路口與建築物,隻是時間眼看著過了四點,目標卻遲遲沒出現。
季秋寒抽煙的功夫從廁所出來,一個背著包的農村女人撞上他,一個擦肩,職業的敏感性讓他瞬間察覺不對。
樣貌相似,卻從男人變成了女人。
S市是一線直轄市,人流量龐大,汽車站迎來下午客流高峰,形形色色的人群如海潮擁擠,淹沒一個人隻需要幾秒鍾而已。
絕對不能讓他跑了!
季秋寒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衝上去。卻沒成想那個人竟早早準備拚個魚死網破,在躲刀的瞬間,他被人抓住破綻,一把擰別了手臂,隱藏的刀鋒明晃晃的迎麵劈來,他隻得選擇丟棄一頭。
肩環節錯位的卡嚓聲直達頭頂,季秋寒忍著疼痛死鎖,幸好,犯罪分子被最後被趕來的同事製伏。
後來連同組的同事都在後怕,如果他躲的稍微慢了一點,也許眼眶上當時就得給人插.進一把刀搗出來腦髓來,
而事後的更令人冷汗直下的是將那人帶回警局後,在他衣衫夾層裏發現的土製炸彈,一旦在搏鬥過程中給了他可乘之機引爆…
這後果他不敢想。
“江湛…!這是我的職責,那種情況下我必須上…!”
“你的職責就是像傻子一樣不管不顧的往前衝?!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別人的拿的不是刀而是槍呢?你現在還有命跟我談職責?!”
伴隨著江湛的怒斥,季秋寒幾乎快要痛覺麻木,
“認錯,告訴我你下次不會再這麽做。”
江湛的聲音平靜,卻絲毫不給他拒絕的權利。
季秋寒咬緊了泛白的嘴唇,他垂下眼睫,
腦海深處,空缺的記憶在這一秒如大廈搖搖墜動。
這次衝動的行動決策,他承認他的確存在失誤,他的理智在親眼見到那一張臉時一瞬燒斷,隻因在整整三個月的查案期間,他每日盯著這張與仇恨罪惡極為相似的麵容無法入眠。
十六年了,在無數個深夜裏他被一場場循環往複的噩夢驚醒,他聽見姐姐季夏在夢裏淒厲的慘叫,他找不到季夏的屍體,他找不到季夏腹中的寶寶。
而這張與十六年前在5.23的案中脫逃凶手極其相似的容貌,讓他在刹那間渾身血液如刻骨的仇恨直逼眼眶,
他要抓到他…,他什麽也顧不了了!
季秋寒閉了閉眼,所有的言辭如晦澀難提的夢境,一團頓澀的卡在喉嚨。
“你打吧…,”
季秋寒說,空缺的記憶似乎讓他陷入了某種自暴自棄的頹喪,他腦海深處再也無法喚醒的、漆黑如深淵般的記憶斷層向他叫囂,像一雙雙怨恨的眼睛。
他需要為他的錯誤遭受懲罰,無論是昨天,還是十六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