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圖跟族長報備著三年來的曆練，趙鈴和楓就在飯廳那邊，趙鈴兩手握著一個竹杯，裏頭裝有楓泡給她的蜜水。

  「孩子，你幾歲啦？」楓自己也泡了一杯來喝，在趙鈴對麵坐下。

  「十九了。」第一次見麵，趙鈴有些拘謹。

  楓微笑著，覺得這雌性真是老實單純，和一板一眼的阿圖挺相配的，十九歲也比她預期的還大，她本來猜想趙鈴可能才十四五歲，獸人大陸十六就算成年了。

  不錯…

  後來楓又問了幾個問題，趙鈴漸漸放鬆，話題才比較聊的起來。

  「楓姐，為什麽部落裏沒有男人呢？」趙鈴剛才問阿圖無果，改成問楓。

  沿路過來放眼望去全是女性，有剛出生的女嬰，高矮不一的女人，或是老奶奶，就是沒有男性。

  「男人？」楓愣了，她沒聽過這個詞匯「你所謂的男人，是什麽？」

  「這個嘛…」趙鈴歪著腦袋想了一陣子「嗯…很強壯，能保護家人，還能、還能讓女生懷孕的那種…」她皺著眉頭努力解釋。

  「女生又是什麽？」楓注意到另一個沒聽過的詞。

  「女生？女生就是生寶寶的人啊！」

  楓一方麵恍然大悟，一方麵又費解，這不就是雌雄之分嗎？趙鈴怎麽不懂呢？

  「你所說的男人就是雄性，女生就是雌性的意思，我們的部落怎麽會沒有雄性呢？阿圖不就是嗎？波波萬也是雄性啊？」她指了指正廳裏聊得正歡的兩人。

  「唉？」趙鈴眨眨眼，楓的話她都聽的懂，怎麽沒能了解其中的意思呢？

  看趙鈴一副茫茫然的樣子，楓更加疑惑，此時在正廳的波波萬高聲對楓喊「楓啊，讓葦葦帶阿鈴去繞繞部落吧。」波波萬剛才就叫人去找葦葦，現在人已經在門口等了。

  看著趙鈴和葦葦高高興興的去部落玩了，楓也坐到正廳去，波波萬伸手環著自己的雌性「小楓，那孩子你覺得怎麽樣？」

  楓拍開波波萬賊賊的手「阿鈴是很可愛的孩子，就是…」她語氣頓了頓，皺起眉頭。

  「阿鈴她是流浪獸人的後代，沒什麽常識。」知道楓肯定發現了，阿圖很幹脆的說出它遇到的問題「我想讓楓姐幫我教教她，讓她能了解部落的生活。」

  「不錯啊！阿圖，向來隻有流浪獸人搶我們部落的雌性，沒想到還有我們搶他們雌性的一天！幹得好！」波波萬對於族裏雌性比例增加感到相當滿意。

  「你無聊。」楓白了自家雄性一眼，瞬間恢複原本和藹溫柔的樣子對阿圖「教導阿鈴的事就交給我，等你們安頓好就來通知我一聲。」

  「謝謝。」阿圖點點頭「另外我想跟族長報備一下，我和阿鈴想舉辦伴侶儀式。」

  波波萬一手搭上阿圖的肩「阿圖，你知道部落規矩，要伴侶儀式，首先一定要成年，然後還要有房子，才能確保雌性在結伴後能有良好的生活品質。」

  「我和阿鈴都成年了！」阿圖不滿，族長沒同意就算報備不成功。

  「這我當然知道，我聞氣味就知道了。」波波萬撇撇嘴聳肩。

  「那族長是同意了？」

  對於阿圖的問題，波波萬露出一抹賊笑「所以我說啊，你先安頓好再說這事，嗯？」

  看了族長一眼，阿圖想不出它在搞什麽花樣，不過看來是沒報備成功，先帶阿鈴回家收拾行李，明天再來試試。

  至於趙鈴這邊，葦葦帶她去市集玩，大家見阿圖不在都圍了上來，雄性們還懂得保持點距離，其他雌性簡直就是撲上來，好奇的對著趙鈴問東問西。

  阿奈比是布攤老板，有著一頭火紅的卷發，鼻梁處有一些雀斑，她大概是市集裏嗓門最大的雌性，看著趙鈴被阿圖養得圓潤潤的小臉，忍不住就捏了一把，軟軟□□的手感。

  「唔…」阿奈比下手沒輕沒重的，趙鈴吃痛的捂住泛紅的臉頰，皺成包子臉。

  四周的雌性們瞬間母性大發，打著替趙鈴看傷口的名號對她的嫩臉摸來摸去。

  雄性們也是內心蠢蠢欲動，在阿圖伴侶儀式成功之前它們都有機會，想到此，它們個個眼中放出精光，開始尾隨圍成一大團的雌性群。

  這種情況根本逛不了市集，葦葦和趙鈴在人群之中寸步難行，幸好雌性們雖然興奮但還算理智，沒有傷到人群最中央最小隻的趙鈴。

  最後葦葦實在沒辦法，就把阿奈比從人群中拉過來，讓她幫忙開路，阿奈比大嗓門的叫大家讓開，音量全開簡直蓋過了周圍人群的吵雜聲，加上不少已婚雌性被自家雄性帶走了，人流疏散了點，葦葦拉著趙鈴才得以逃脫出市集。

  「真是，現在來市集真是失策。」葦葦快步走著，回頭看不遠處幾個雄性還在跟，眉一豎「跟什麽跟！煩死了都給我滾！」

  幾名雄性立刻消失的幹幹淨淨，但是葦葦知道它們隻是改在暗處繼續尾隨，雄性就是這種厚臉皮的生物。

  「討厭！市集很有趣的說，阿鈴我下次再帶你來。」

  光是在那人擠人就花去不少時間，葦葦隻好先把趙鈴送回族長家。

  阿圖早拿著行李等著了，看見趙鈴回來，頭發亂翹，衣服歪斜臉上還紅了一塊，臉上原本掛著的微笑消失了「去哪玩了？」

  才離開一下竟然就變成這樣？

  趙鈴看阿圖的樣子，莫名覺得心虛的低下頭，軟濡回答「去了市集…」

  阿圖伸手替她整理衣服頭發，手指輕勾起她的下巴「臉怎麽了？」它仔細觀察那紅痕，有指印。

  「誰捏的？」

  趙鈴摸了摸臉「阿圖，已經不痛了。」

  阿圖親了親紅紅的臉頰「乖，告訴我誰捏的？」

  「唔，阿奈比。」

  「以後不許和她玩了，知道不？」

  「可是…」雖然阿奈比捏她的臉，但是她後來還幫葦葦和自己開路，趙鈴覺得她人挺好的，有點猶豫…

  阿圖可不打算妥協，但是也不逼趙鈴，就這麽等著她的回答。

  「對了丫頭…這是怎樣？你這麽快就在欺負雌性了？」波波萬一出來就見阿圖在用眼神壓迫趙鈴，一巴掌往它頭上拍下去。

  「我沒有。」波波萬那掌拍的不輕，為了和趙鈴平視而半蹲的阿圖差點直接跪到地上。

  「還說沒有，你丫頭管那麽寬是吧？連雌□□友你都要管？」二話不說又想來一掌，被早有防備的阿圖擋住了，嘖！

  「族長還有事嗎？」阿圖起手擋住幾次不同方向襲來的巴掌「沒事我要帶阿鈴回家了。」

  屢屢沒巴到頭的族長連連切了幾聲，才把懷裏的東西掏出來交給阿圖，是一條獸牙和礦石串成的鏈子「這是你曆練過的證明，拿去！」

  上頭有三顆磨得閃亮的礦石，表示曆練了三年。

  阿圖接過後看了一下，就直接把鏈子掛在趙鈴脖子上，趙鈴一驚「啊！阿圖這是你的證明唉！」

  「戴著，本來就是要給你的。」阿圖親親趙鈴的臉蛋。

  趙鈴低頭看那條鏈子，剛才在市集，她有看見別的雌性也有戴著類似的項鏈。

  「去去，少在我麵前秀恩愛了，去！」波波萬擺擺手趕人，回屋裏找自己的小楓楓去了。

  這鏈子證明了雄性的曆練，雄性們會把這證明送給自己的伴侶，讓其他人知道這隻雌性的伴侶是實力雄厚的雄性，能免去些危險和覬覦，那些想搶奪或追求雌性的情敵也會先掂掂自己的能力。

  唯一的缺點是敢出手的情敵都是戰鬥力十足的獸人。

  「走吧阿鈴，我們回家。」阿圖牽起趙鈴的小手。

  「阿圖，家在哪？」

  「就在前麵，很快就到了，是木屋。」

  「喔。」

  「家裏有大木桶，阿鈴能泡澡喔。」

  「真的？」

  「嗯。」

  兩人討論著阿圖的房子，然後站在屋子前無語。

  映入眼簾的隻有滿目的破敗，木屋的門已經爛了，屋頂塌了半邊，圍欄倒了，阿圖伸手想去扶起來，但是那泡水又曬幹不知多少回的圍欄已經脆掉了。

  整間屋子埋沒在雜草裏，木牆上也長出植物，阿圖麵無表情的讓趙鈴在外麵等，它走進去看看情況，裏頭的家具都沒法用了，鍋碗瓢盆床鋪桌椅不是軟爛就是脆化，阿圖無力的扶上牆。

  脆弱的木牆馬上破開，阿圖摔了出去，整間屋子應聲坍塌，漫起一陣煙塵，連氣味都不好聞，趙鈴打了好幾個噴嚏，等塵土散去，屋子連輪廓都沒了。

  「阿圖…」阿鈴蹲下看著還倒在地上的阿圖「你沒事吧？」

  「……」

  阿圖現在算是沒房子的雄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