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20有理由害怕。

  她本來是敵人，在立體強襲-盛開之崖戰役當中作為敵方旗艦出現。老實說完全沒有那個方麵的記憶，隻記得由大家帶回鎮守府之後的記憶。

  據說作為敵人時……也沒有給鎮守府帶去什麽麻煩，一下子就被推平了。就算不是太明白，以前就是敵人，就算現在棄暗投明，本以為會遭到排擠，誰曾想一點都沒有，尤其是提督超級信任，讓她一個新人成為秘書艦，似乎加入了一個超棒的鎮守府？

  然後，很快……

  “你問我提督為什麽不在鎮守府？他就是這樣的，你第一天知道啊……是哦，好像你就加入了一天。反正提督就是這樣啦，從來不像其他鎮守府的提督一直待在鎮守府，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你怕什麽……不要說你以前是深海艦娘，現在棄暗投明了，就算你現在還是深海艦娘也沒有關係。我們那個提督，他真的恨不得加入深海陣營，如果有辦法讓那些深海旗艦加入鎮守府，我估計他恨不得一整天待在鎮守府……”

  “他最喜歡要塞姬，我承認要塞姬真的超有魅力啦，然後是深海俾斯麥、提爾比茨、赤城加賀、翔鶴瑞鶴、大和……說來說去，透過現象看本質，不是他喜歡深海艦娘想要投敵，他就是好色，就是衝著那些深海艦娘好看喜歡的……”

  “……做好準備，l20。以你的長相，身材又那麽好，胸大屁股大腿也長，還是主力艦戰列艦，基本婚艦預訂了……你現在不願意接受，那是你好感還不到。我們提督自有手段，管叫你乖乖接受誓約之戒……”

  “你說抗議……我們提督從不聽人說話的，想做什麽做什麽，說騷擾你就騷擾你，戳胸就戳胸，掀小裙子就小裙子……你知道聖喬治嗎，出擊大破不讓修理。為什麽，提督想看她不穿衣服的樣子……基洛夫和大黃蜂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

  “你惹誰都可以，絕對不能惹提督……說得好聽，提督和艦娘是平等關係，你覺得可能嗎……不是我嚇唬你，我嚇唬你好玩嗎？你敢惹提督，到時候……提督發起狠來……你看過北宅畫的本子，呆猴寫的嗎……”

  “我們提督的事情，半個月也說不完……”

  前幾天，提督難得回到鎮守府，加入聊天群，報上大名，她居然在群裏問是誰。她知道提督的代號，就是不知道提督的真名。後來才知道提督的真名，隻在艦娘總部內部絕密的資料裏麵有，提督隻有在登記、注冊成為提督時填寫過一下姓名和身份證。

  隻記得提督當時好像沒有生氣，真的沒有生氣嗎。反正提爾比茨前輩闖禍後，俾斯麥前輩越是溫柔，口口聲聲“沒事”“沒關係”“我不生氣”……暴風雨前的寧靜。為此缺勤不敢去辦公室，害怕見提督，好怕的。

  今天鼓起勇氣來到辦公室，聽勝利號前輩說，提督一直沒有來辦公室，剛剛鬆一口氣，趴在提督的辦公桌上麵看……被抓了一個現行。身為秘書艦，不好好工作，霸占提督的位置看，該當何罪？

  無論如何，她明明犯了那麽多錯，提督沒有罵人，反而表現得相當溫柔的樣子，甚至看著她欣賞地點頭……她真的想死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是請快一點……果然不要吧，不想被騷擾，不要被扒光衣服，不想被搶走裝備，不想……

  蘇夏並不知道l20短短時間想了多少，小姑娘腦子轉得有多快。不比那些隻是和姑娘說一句話，立刻連兩個人的孩子名字都想好了，讀什麽小學，又讀什麽初中那些人差。

  考慮到大家還不夠熟悉，l20似乎對他有一些誤解，蘇夏沉吟一下，想象著那些電視裏領導問候小職員的畫麵，他親切喊道：“l20……”

  說，差點想要立正了。

  “不要緊張……”領導想要表現關心小職員應該怎麽說，蘇夏說，“l20，我很好奇，你隻有代號嗎，有沒有名字？”他當然知道l20作為圖紙艦，隻有代號，這不是為了表現關心嗎。

  “沒有。”l20說，“沒有代號，沒有名字，提督你想叫我什麽就什麽，你取一個喜歡的名字就好了。”

  “自己的名字自己取，取一個好聽一點的名字。”蘇夏說，“我就不越俎代庖了。”

  “嗯。”

  “你來鎮守府沒有好久吧，感覺怎麽樣？”蘇夏問，這是領導關心小職員的生活問題。

  “很好、很好。”l20哪裏敢說不好，確實也很好，要什麽有什麽。

  “不要怕，大膽說，鎮守府還是有許多不足的地方的，大家都知道。”蘇夏完成進入提督這個身份了，“有沒有人欺負l20？”

  “沒有、沒有。”l20連連擺手，的確有人欺負她……也不算是欺負啦，隻是一點小小的惡作劇，或者說不聽她這個秘書艦的命令，也不是針對她，因為就算勝利號的命令也不聽……反正不能告狀。

  “沒有就好。如果有的話，大膽說出來，提督幫你主持公道。”蘇夏承諾，“那工作呢，有沒有什麽困難的？”

  l20這一次真的有話說：“我，我做不來秘書艦，提督撤了我吧……沒有，沒有人欺負我，就是我覺得自己的能力不行，這也不會，那也不會。”她真的不想當秘書艦，每天都要上班，上班也不知道做什麽。隻是一個新人，還什麽都不懂，不敢向那些前輩下命令。

  “沒事的，一開始不會，熟悉了就好了。我相信l20的能力。”蘇夏說，“說起來，我這個提督其實也什麽都不會，可能還不如你。”

  “提督明明超厲害、了不起的。”l20說，“我聽說了，提督把一個小小鎮守府經營成今天那麽強大。”

  “沒有，大家誇我的。”蘇夏說，“我做提督真不擅長，好像今天就遇到一件事情，完全不知道怎麽展開工作。”

  “什麽事情？”l20問。

  那麽容易就上套了？蘇夏遲疑一下，他還是下不了狠心，但是沒辦法，果然新人一定要遇到挫折才能夠成長，順風順水是沒辦法材的，他說道：“一點小事情，不然我就交給l20了？”圖窮匕首。

  “啊？”l20知道，提督看似詢問，其實已經定下來，根本不會允許她拒絕。

  “不要緊張，一點小事。”蘇夏說，“就是，我準備對我們鎮守府那個大食堂進行改革，現在呢，希望你去大食堂幫我了解一下情況。”

  蘇夏問：“沒問題吧？”

  有問題，天大的問題。來到鎮守府那麽久，l20當然知道那個大食堂是怎麽一回事，由倫敦號負責管理，聚集了鎮守府幾乎全部“人才”，據說從來沒有去大食堂吃飯還能夠活著出來的人，如此大食堂又有一個名字叫來無回之都，而去大食堂吃飯又名絕界行。

  “不，不行的。”就算再懼怕提督，l20搖頭，拒絕。

  “你怕什麽……”蘇夏微笑，不容拒絕。

  “提督……”l20近乎哀求說，“提督不管要l20做什麽，l20都願意做，就算是那個也可以……不行，絕對不行，大食堂……”

  正在這時，一個人影大踏步走進辦公室，原來是勝利號。她聽到了l20的話，當時像是老母雞一樣把l20護在後麵，說道：“提督，你說了什麽，你想要l20做什麽？”

  “你，你誤會了。”蘇夏解釋，“我就是想要安排l20一個工作……”

  “什麽工作？不要欺負l20，她還是一個孩子。”那麽多天相處，勝利號很喜歡不像是那些德艦，她真的很聽話、懂事。一定要保護l20，不能讓她遭受提督的魔爪。沒辦法保護所有人，至少要保護好l20，“有什麽衝我來。”

  “你願意代替她？”蘇夏問。

  “我願意。”勝利號說，她幾乎是下意識伸手擋住胸，隻是一瞬間下定決心，放開手，反正她隻是一個老女人。

  “好，那就由你來代替她。”蘇夏說，“我準備對我們鎮守府那個大食堂進行改革，我本來準備安排l20去大食堂幫我了解一下情況。現在你願意代替她，那最好了，剛好你屬於英係，和倫敦她們比較熟悉……”

  “啊，那個工作嗎？”勝利號呆了一下，東張西望一下，“我想起忘記什麽東西沒有拿，我先離開一下……抱歉啊，l20，你幫一下提督吧，我暫時沒有空。”大食堂，開什麽玩笑，就算是英係也去不得。

  勝利號匆匆忙忙來，匆匆忙忙跑掉了。

  蘇夏看向l20。

  l20真的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