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還沒有想起來，隻是覺得有點熟悉，但是程素做出這幅模樣，立刻便讓他想起了那日在公主府前看熱鬧見到的。

  想他之前也是這般，容易被這種弱女子三言兩語帶跑偏，但是那日他可是清清楚楚看明白了，甚至因為那日的事，改變了他喜好美人的類型，可見對他影響之大。

  程素臉色大變，結結巴巴道：“公，公子，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啊……”

  黎子旭也是一臉不明，隻是他本能的護著程素，好歹現在是他的女人，“顧少爺，你在亂說些什麽？”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見到黎子旭的樣子，顧少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黎子旭怕是還被蒙在鼓裏呢。

  最讓他好笑的是，這程素還是黎子旭哥哥的女人，哥哥前腳剛被趕出了城，弟弟與女人後腳就給他戴了帽子，這簡直是……太好笑了！一時竟然不知道是笑黎子旭不挑剔還是笑那綠到發光的黎子越！

  顧少爺笑了半天，直到喘不過氣，這才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眼淚，也沒有了之前裝逼的樣子，對著周圍的公子哥道：“不知道你們聽說了半月前昭寧長公主休駙馬沒有？”

  這話一出，那些公子哥立刻七嘴八舌的回答。

  “聽說了聽說了，我還去看了，可惜我去的時候已經晚了，所以沒有看到那場好戲！”

  “我去的時候倒是不怎麽晚，但人太多，硬是沒擠進去，屁都沒有看到一個！”

  “哎！顧少爺，你之前說的偷長公主嫁妝的小偷？”有人偷偷看了一眼程素。

  “哈哈哈沒錯……”顧少爺看著對麵神色各異的兩人，笑道：“黎子旭啊黎子旭，我本以為你是眼神不好使了，沒想到是直接瞎了啊！”

  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眼裏的鄙夷不屑，“搶兄長的女人，若這女人有哪裏好，我還高看你一眼，但這女人是個小偷，你不知道嗎？”

  其餘的公子哥瞬間明白了，原來這女子就是那“名”揚京城的程家庶女程素啊，原本以為有多傾國傾城，才會讓駙馬進公主府都要帶著，結果今日一見不就是一個普通的弱女子嘛。

  駙馬是眼瞎了嗎，人人都知，昭寧長公主才是京城第一的美人，隻不過是行事太過囂張嬌縱，才讓人望而卻步。

  若是這女子對他一往情深還好，可這女子在駙馬出了京城沒幾天，便和他弟弟勾結在一起。

  這不是丟了珍珠撿魚目嘛，可真是讓人可憐又忍不住想發笑啊……

  被顧少爺鄙視的眼光看著，黎子旭也覺得有些難堪，他聽說過公主府的事，程素也和她說過，與程素在一起的這兩天，他也不信她是一個會偷盜的人。

  隻是看了一眼麵如土色的程素，不知為何，他竟然沒有多大的底氣，隻好幹幹巴巴的解釋道：“這都是誤會，程姐姐不是那樣的人……”

  “誤會？”顧少爺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對著眾人大聲道：“我那天在最前麵，可是親眼看到，長公主身邊的侍女撩開她的頭發就露出了耳環，我看得清清楚楚！”

  說著，他話鋒一轉，譏諷道：“嘖嘖嘖，黎子旭，這麽一看，你與這小……姐倒是相配！”

  他中間那詭異的停頓，眾人奇異的明白了他真正想說的是什麽。

  黎子旭嘴唇顫動了兩下，卻沒有去反駁顧少爺，顧少爺雖然和他不對付，但他不會無緣無故汙蔑程素，他說的……多半都是真的，程素真的偷了長公主的東西。

  顧少爺還在和他說，“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這女人可沒有心，那日黎子越挨打，她拚命躲人身後，現在黎子越走了，她轉頭投你懷抱，也太無情了……”

  他看了一眼程素頭上的發釵，作為萬花叢中過的浪子，他一眼就看出了這是最得女子喜愛的藏簪閣的東西，繼續道：“嘖嘖，若我猜的不錯，你為她花了不少錢財吧，小心沒錢她就頭也不回的離你而去了哈哈哈！”

  黎子旭不語，他現在在想著自己做的決定到底是不是正確的，就為了給黎子越難堪，他不要麵子的來和好友借錢，結果卻受到了一番嘲笑，如果真的像顧少爺所說的，他現在已經沒多少錢財了，怕是還沒有得到程素的心她就離他而去了，那可就虧大了……

  說到底，他見過的美人多了，也沒對程素有多少真心……

  沒聽到黎子旭幫她說話，程素的心一時沉了下去，感覺到放在她身上的鄙夷視線，她低下頭，後背冒出冷汗，若坐針氈。

  這件事對於程素來說，就是她這一生洗刷不掉的汙點，她以為她忘了這件事，結果這個顧少爺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把這件事提了起來，又讓她回憶了一遍當日的恥辱。

  “程小姐，你的運氣也是好，碰到了黎子旭這個蠢貨，看樣子過得還不錯，但你知道嗎？你做出那副假惺惺的樣子，真的讓人惡心至極！黎子越也是眼瞎，竟然為了你放棄了長公主！”

  不過若不是當日他因為長公主看清程素這種虛偽的表象，他說不定日後也會因為憐香惜玉而被蒙騙玩弄。

  說到底，程素手段並不高明，隻是利用了男人的骨子裏的劣根性而已。

  黎子旭還是沉默，程素唇瓣幾乎咬出了血，她尖利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裏，終於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怨恨。

  長公主長公主！就是不在她麵前，她也因為她而受人嘲笑！

  這一刻，怒火淹沒了她的理智！若是南星在她麵前，怕是要被她給撕碎！

  她再也忍受不了他們的眼神，直接出了畫舫，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運氣好，畫舫沒多久就停在了岸邊。

  黎子旭沒有出來挽留她，她的心徹底涼了……

  怒急攻心，她竟然笑了出來，她回頭看了一眼……

  眼裏翻湧著波濤洶湧的恨意與毀滅，好啊！黎子越，黎子旭，黎家，很好！

  反正她這一生也就這樣了，名聲盡毀，無法生育，她也不怕什麽了，還有比現在更壞的日子嗎？

  欺君之罪，先帝恥辱！誰能承受帝王的怒火！都一起下地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