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先生為什麽覺得玲姐一定是死了呢?”程欲染不解，心中隱隱燃起一絲希望，“如果說界主會用各種手段引誘結界中的人許願，那複製出同伴引誘也隻是其中的一環，我之前遇到的玲姐可能隻是界主造出來的誘餌，不一下代表玲姐她就死了。”

  “的確。”白澤道，“界主可以複製任何人，用來做引誘的誘餌，但這些誘餌為惑人而生，性子就隻有諂媚和順從，你剛才和我說劉玲最後辱罵你對吧?”

  “恩。”程欲染應了一聲，很快想到什麽，臉色一變。

  白澤看著她發白的臉色，心有不忍，卻不得不殘忍剖白，“想到了吧，如果隻是製造出來的人，會拚命想辦法哄你拿上那些金子，卻絕不可能在你決定不拿金子後罵你，劉玲見你不肯要金子那麽憤憤，顯然，她是有自己思想的。”

  也就是說，就算成了結界中的人，也不會失去過往，思想仍和生前一樣。

  想到這種可能，程欲染臉色更難看了些。

  “很可怕對吧?”白澤無奈一笑，目光直視前方，眸中帶著不易察覺的憐憫，“明明已經不是生人了，卻仍保留著生前的一切，許下願望後身體屬於結界之中，無論如何也出不去，那些牽掛渴望不甘和怨憤，會產生的各種負麵闕值，都會成為界主力量的來源。”

  “也有很多人就會想辦法求界主，賜予一線生機，這種時候界主一般不會把話說死，它總會給界中的所有物一絲希望。”

  “於是就像是替死鬼一樣，那些人以為能誘惑新的人入結界，界主就會放過他們，於是不擇手段去引誘其他人。”

  所以，在程欲染拒絕時，劉玲才會那麽失態。

  劉玲報以離開結界的希望，渴望程欲染成為她的替死鬼，一旦被識破，便跌入絕望的深淵。

  程欲染想到離開前劉玲絕望的怒罵，心裏不知是何滋味。

  說是同情，劉玲明顯是要對她不利的，但要說怨恨，也談不上，畢竟劉玲也是身不由己。

  程欲染記得劉玲因為身體的一些原因，很晚才生下孩子，現如今寶貝兒子才上小學，光這一點牽掛，都讓劉玲很難放下。

  程欲染歎了口氣，“其實就算玲姐真的引誘我拿了金子，她也不可能離開這裏了吧?”

  白澤驚歎於她的通透，道，“界主若真想給人生機，就不會設下這種陣，放人出去，不是反而暴露，怎麽可能做這麽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