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陰謀

  “憑什麽要拿我們的孩子去祭祀，這種沒有人性的盛典早就該廢除了，廢除，廢除，廢除！”

  希疾混在人群之中義憤填膺的喊著，他的聲音除了聽過的雲人師徒和阿滿沒有誰能聽得出來。

  雲人的目光很快就捕捉到了他的身影，兩人飛快的對視一眼就移開了。

  可雲人心中的震撼卻沒有立刻就壓下去。

  她隻是讓希疾混在人群之中適當的時候開兩口好挑撥一下，讓那些曾經將之女送去當祭品的人能夠觸動一點從而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可是，她卻萬萬沒想到這口井居然還有這樣的秘密，還被希疾被知道了。

  雲人想這是老天爺都在幫自己了。

  果然希疾的話溢出來，再加上這對童男童女的家人都站起來抗議了，人群中很快就心有共鳴哭喊起來。

  強勢一點則是揪住希疾的話。

  他們一直都奉信著井裏住著神明，經年累月都帶著悲痛舍棄自己的孩子去獻祭，可現在，居然有人告訴他們這不過是一個陰謀。

  涪江族長並不是選舉而來，而是如同皇室一樣傳承下來的。

  平日裏沒有人去想，可現在他們稍微動一點腦子就想到了一點，那就是族長家中從始至終都不曾獻祭！

  這個盛典也是很久之前的涪江族長提出來的，一直延續至今，根本沒有根據和源頭。

  人或許迂腐，或許懦弱，或許不夠聰慧，可一但被點明白，一但觸及了所愛之人，總是能瞬間剛強起來。

  正如這些族民。

  這些失去過親人的人比那些還沒有失去的人要多的多，他們反抗起來是一麵倒的局勢，雲人看著他們哭著喊著求一個真相，眸中劃過了笑意。

  答應了阿禮的事情已經完成了三分之二了！

  涪江部落今年的盛典在一片混亂之中落幕。

  涪江族長若不是有人護著險些被族民給打死了去。

  涪江裏唯一的外姓人希老，因為德高望重被請來做主，希老身邊跟著的是剛才還在人群之中煽動人心的希疾。

  涪江族長被一群人逼問，已經狼狽極了，這會希老一出現，所有人都散開來，他才鬆了一口氣。

  希老來之前已經從希疾那亂七八糟的手語中了解到了一些情況，這會一來第一眼不是看涪江族長，而是看向了雲淡風輕的雲人。

  希老走近雲人，因為個頭的緣故還不能靠太近，因為太近了要昂著腦袋，著實沒氣勢。

  希老看著雲人，雲人也看向他，一老一少，一人眼眸昏黃幽深晦暗，一人眼底清明冷然笑意。

  “希老！”

  雲人先開了口，禮貌而疏遠的喚了一聲。

  希老繃著臉：“好一個少年郎，居然憑一己之力將這一族的人都挑撥了！”

  雲人輕笑一聲，眸子也下滑了一點，然後更加愛堅定更加冷漠的看向他：“希老這話怕是有差，若是他們涪江人沒有漏洞，我想挑撥怕是也挑撥不起來，何況，族長家的秘密我也是第一次聽說呢。”

  說著她嘖嘖兩聲走到了井邊，這井開了半邊的口子，一靠近就能聽到裏麵傳出來細細碎碎的聲音，類似蛇蟲的爬動摩擦。

  雲人微皺眉頭抬手捂住了鼻子：“這裏麵的蠱蟲每年都用人為食物，想必是上好的蠱呢。”

  希老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又聽到她的話，麵色微僵。

  旁邊有人忍不下去了，將事情始末全盤說給了希老。

  這人想來也是貢獻過自己孩子的人，哭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希老，你要給我們做主啊！”

  雲人不動聲色的皺了眉，這個希老不是外姓嗎，為何有如此高的地位，難道就是因為給予過涪江恩惠，住在這裏時間久了？

  她暗自觀察著。

  有一個人開口了，接下來就更多人去說了。

  涪江族長臉色慘白：“希老，這都不是真的，都是衛九的一派胡言，他和哈達王子聯合起來就是為了要挑撥我族，然後好將我們攬入蠻夷啊！”

  哈達聽了上前一步開口：“你休得胡言，我蠻夷想要你們一個小小部落歸順還需要借助其他人手嗎！”

  涪江人通姓懷，少數姓還，族長姓還是少數的。

  旁側有人開口：“你們還家祖宗貴為族長便是因為煉蠱之術族人不及，我家爺爺去世的時候我收拾他的東西，翻出來一些記載涪江部落曆史的族譜，才得知原來盛典一習俗並不是一開始就有的，而是在還家接連幾任族長之後，煉蠱之術逐漸被人超越才忽然有的。”

  “不錯，不錯，我家裏好像也有族譜有記載！”

  “難道族長家中的煉蠱之術如此強悍的原因，其實是因為他們的蠱蟲是從井裏來的？”

  這幾句話出來聰明點的人立刻就明白了。

  所謂的盛典，祭祀，用童男童女卻獻祭給井底的神明其實通通都是還族長家的陰謀。

  還家為了延續族長的榮譽，於是想出了這麽一處。

  要知道以童男童女喂養出來的蠱蟲，是絕品，基本沒有任何蠱蟲能夠媲美。

  雲人微微聳動了眉梢，看來她不用再推波助瀾，這習俗也是廢定了！

  希老聽了這些人的話麵色陰沉起來，幽暗的看向了涪江族長：“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

  涪江族長心虛不已，他在沒有繼承族長之位之前也完全不知道這件事，他的煉蠱之術其實一般，可是他的父親，也就是前任的族長每一次都能拿出來上好的蠱蟲讓他作弊，這也是他後來順利繼承了族長的原因。

  繼承了族長之位後他也從父親口中得知了盛典的秘密。

  人心都是貪婪虛榮的，隻不過有的人藏得很深很深，一輩子都忍耐著不去觸碰，有些人隱藏的不算特別深，成為了一個一半一半的人。

  而像涪江族長他們這樣的人，虛榮和貪婪就明晃晃的擺在那裏，一點就著。

  所以當他知道了這個秘密後，全心的隱瞞著，從中獲取更大的虛榮。

  用這些利用族人性命喂養出來的蠱蟲享受著別人尊重的目光，心裏……毫無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