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三月的京城還涼著
作者:厘多烏      更新:2020-03-11 06:49      字數:2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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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1章 三月的京城還涼著

  看著那行人一走,李時言站在門口,折扇往手心裏用力一打,歎了一聲氣,後悔死了。

  “早知道,就應該問些重點,失策失策啊!”

  小路子在一旁捂著嘴偷笑,看了一眼馬車的方向,說:“我說公子,我看那姑娘根本對你沒興趣,你看到沒有,前麵騎馬的那個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說不定,那姑娘喜歡的人,就是他。”

  啪—

  果不其然,小路子的腦袋上被他拍了一折扇。

  還真痛。

  “你廢話怎麽那麽多?還不趕緊把馬車拉過來,再磨磨蹭蹭的,就跟不上他們了。”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你著什麽急啊。”

  小路子一邊捂著腦袋,一邊去將馬車拉了過來。

  一路上,景容的隊伍在前,李時言的隊伍則緊跟在後。

  沒多久,景容就早早注意到了。

  冷眸問琅泊:“後麵的,是什麽人?”

  琅泊搖頭:“不清楚,不過隻有兩個人,昨天也住在客棧裏。”

  “好生派人護著紀姑娘和衛奕,不要出了亂子。”

  “屬下明白。”

  於是,琅泊又安排了幾個侍衛騎馬跟在了馬車後,以防萬一。

  渝州離京城已經不遠了,按照這樣的行程下去,大概還有兩日就能到達京城!

  從客棧出發,紀雲舒在馬車內坐了差不多半天,骨頭也早早就酸得要命了。

  若不是衛奕一路上不停的與自己說話,她真會活活悶死。

  “有一次,傅叔給我做了兩個泥人,一個好胖,一個好瘦,然後上課的時候,我就問先生,胖的是誰,先生說是我爹,我又問瘦的是誰,先生說是我娘,然後我就笑先生,說他說錯了,胖的那個泥人,其實是先生,因為我爹沒有那麽矮,瘦的那個,是師母,因為我娘可沒有那麽高,結果,先生就打了我好幾板子,當時,手掌都被打紅了,先生第二天就不來了。”

  活該!

  誰讓你笑先生矮,笑她妻子高。

  紀雲舒也沒打斷他,讓他繼續說下去。

  “還有一次,娘帶我去寺廟裏上香,娘說要給我求姻緣,然後一個解簽的老伯就說……”他腦袋轉了轉,眼珠子朝上,使勁回憶:“說我命泛桃花,涿鹿千裏,上有郎,下有君,說完以後,娘就把那個老伯罵了一通,還把他的桌子給掀了,娘好凶的我,我當時好怕。”

  紀雲舒忍不住笑了起來,問他:“衛奕,你知道命泛桃花,涿鹿千裏,上有郎,下有君,這四句是形容什麽的嗎?”

  搖頭!

  “那四句,是用來形容女子的。”

  衛奕啊衛奕,當時的你,該長得有多麽的清秀啊!

  衛奕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沒明白,咧嘴一笑,又開始說了起來。

  天南地北,扯了一大堆。

  紀雲舒一邊聽著,一邊扭了扭脖子,掀開簾子。

  外頭,真是難得的好天氣啊!

  她回頭一看,發現馬車後多了好幾個侍衛,後方不遠,還緊跟著一輛馬車。

  看駕馬的那人,不是李時言身邊的小廝嗎?

  那跟屁蟲,當真是同路去京城?

  “就在這裏停下來休息一會吧。”前方,傳來景容的聲音。

  隊伍在一處小溪邊停了下來,旁邊有一塊小草地,剛好可以席地而坐。

  紀雲舒拉著衛奕在小溪旁坐了下來,剛拿出水壺喝了一口,就被景容奪了過去。

  頭也不回的甩了一句:“我的水喝完了。”

  哎哎哎!

  臭不要臉!

  你的水喝完了,搶我的做什麽?

  之前吃我吃剩的麵,現在又喝我喝過的水,咱能要點臉不?

  紀雲舒狠狠的白了他幾眼,可是回應她的,卻是一個挺直得意的後背。

  見狀,衛奕將自己水壺遞給了她,笑嘻嘻的說:“舒兒,你喝我的吧。”

  “不用了,你不渴。”

  “哦。”

  衛奕收了回去,跑到小溪邊開始玩起了水,拿著小石子不停的往水麵上打去。

  真像個孩子!

  景容站在不遠處,偷偷看了紀雲舒一眼,見她臉上洋溢著笑意,目光寵溺的盯著正在玩水的衛奕,醋壇子“咣當”一聲,又打翻了一壇。

  琅泊注意到了,小心翼翼的湊了上來:“王爺?”

  “上路。”

  憤怒極了!

  他將從紀雲舒手裏奪過來的水壺、往琅泊胸口狠狠一甩,腳一蹬,上了馬。

  這才坐下來,怎麽就走了?

  侍衛吆喝了一聲,紀雲舒才將準備脫鞋子下水的衛奕拉了回來,趕緊上了馬車。

  而後麵的馬車上,小路子衝了馬車裏喊了一聲:“公子,他們走了。”

  馬車內伸出一隻腳,往小路子的後背上一揣。

  “那你還不趕緊跟上!”

  “是,公子。”

  小路子拉著韁繩,朝馬背上揮了一鞭子,跟了上去。

  這一路上,景容的醋壇子,沒少打翻過,而且還鬱鬱不歡了兩日。

  終於,是到了京城的城門口。

  而景容還未入城門的那一刻,消息就已經傳到了亦王府中。

  屋中,景亦盤坐在席上,往杯樽中注了一丁茶,悠閑清寧。

  相貌上,倒與景容有幾分相似。

  發髻直直束在頭上,一席青藍色的長袍,兩袖如風,可謂是風姿堂堂,清風俊朗,透著一股儒雅之氣,可眉目之間,又分明竄著一個狠勁。

  身旁的心腹鬥泉俯身,道。

  “王爺,如今容王已經回京,恐怕這禦國公府的案件……”

  景亦隻是細細品著茶,不浮不躁。

  “那姑娘,也一同來了?”

  “是。”

  景亦溫而一笑:“他景容以為,查出了當年禦國公府的案件,就能在父皇麵前邀功受封,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捏著茶杯的指節分明、修長有力。

  鬥泉低頭:“王爺,不如屬下……”

  瞬時,景亦抬手打斷了他的話,放下茶杯,緩緩起身,輕步走到屋外的廊下。

  新年才過,三月的京城還涼著。

  廊下的禺角掛著一個鳥籠,裏頭的一隻金絲雀撲閃著翅膀,如驚弓之鳥。

  被冷風吹得瑟瑟發抖。

  他將籠子打開,金絲雀竄飛了出去,一會就不見了蹤影。

  “王爺,這可是皇上賞賜給你的,你為何要將它放了?”鬥鵲不明。

  景亦冷唇一勾:“金雀牢籠,非死即傷。”

  金雀牢籠,非死即傷。

  這話,紀雲舒也說過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