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需要驗屍
作者:厘多烏      更新:2020-03-11 06:49      字數:3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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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99章 需要驗屍

  衛家慘案,很快就傳得整個錦江人人皆知了。

  紀雲舒入獄一事,當然也傳開了。

  紀書翰和紀老夫人知道後,差點暈厥了過去。

  紀家出了一個殺人凶手,那可是奇恥大辱啊!

  當然,此事,也被景容知道了。

  天幕才剛剛亮起來,他就急匆匆的趕去了監牢。

  門口的兩個獄卒不認識他,自然將他攔了下來。

  後一刻,琅泊便亮出了令牌,斥聲:“容王在此,誰敢放肆?”

  兩個獄卒看到令牌之後,被嚇傻了,趕緊跪到地上。

  “參……見容王,小的不知道是容王,罪該萬死。”

  景容犀利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栗:“帶本王去見紀雲舒。”

  “是……”

  獄卒慌忙從地上起來,彎著腰,低著頭,趕緊帶路。

  進了陰暗潮濕的牢房,景容附在兩側的手緊握成拳,心情也隨著那股惡臭味的加重,而心胸煩悶!

  到了紀雲舒的牢房外,看到裏頭倒也算幹淨,他即將演變凶怒的模樣才漸漸收斂起來。

  斥了一聲:“開門。”

  獄卒乖乖把門打開,站在一旁!

  景容疾步進去,看到那小小的身子,蹲在地上,抱著自己蜷縮的膝蓋,埋著腦袋,身子似乎還在隱隱顫抖。

  而旁邊那個暖爐,黑碳燃盡,隻冒著幾縷白煙!

  “雲舒……”

  他輕聲喚了她一聲。

  紀雲舒將自己的腳往裏縮了縮,好一會,才抬起頭來。

  入眼的,是一雙金雕銀線鑲邊的玉靴、和緞子做的袍尾,再緩緩往上挪動,便對上了景容深沉而心疼的目光!

  而不過一天沒見,紀雲舒那張精致的臉蛋,此刻漸漸退去粉妝,似一張幹淨的白紙。

  景容蹲下身來,修長的長指碰觸到紀雲舒冰涼的額間,將她零散的碎發挽向耳畔。

  順落而下,緊緊的握住了她冰冷的素手。

  紀雲舒也沒有避開,那雙深凹的墨瞳看著他,語氣疲憊,問:“衛奕呢?他怎麽樣了?”

  景容輕搖頭:“他不會有事,本王向你保證。”

  “他不該承受這一切。”

  紀雲舒細細而心疼的聲音,回蕩在這狹小的牢房中,涼涼的!

  景容再道:“你放心,本王不會讓你出事,縱使全部的證據都指向你,所有的人都不相信你,但我信你。”

  他說極為認真,那雙抓著紀雲舒的手使上了勁。

  紀雲舒神情冷清,若聽若隱,而眉頭,卻深索起來。

  就在這時,兩個衙役過來了,見到景容在牢房裏,先是一愣,再上前。

  “王爺,小的們奉劉大人的命令,要帶紀姑娘去公堂。”

  說的小心翼翼,生怕一個字就得罪了這尊佛!

  景容厲眸一瞥,嚇得兩個衙役往後退了兩步。

  他再轉眸與紀雲舒說:“本王跟你一起去。”

  紀雲舒不答不應。

  於是,景容陪同著她,一起去了衙門公堂。

  公堂內,縣太爺坐在高堂的椅子上,底下,跪著好幾個人。

  跪在前麵的,是衛府的管家衛傅。

  後麵,跪著衛府的兩個下人和昨天那個大夫。

  景容與紀雲舒一同進來時,縣太爺正打算下去行禮,被景容抬手製止。

  “審案吧。”冷語。

  縣太爺扯著嘴皮子,“是是是,”彎著腰,朝旁邊的椅子伸了伸手:“王爺請坐!”

  景容擔心的看著紀雲舒一眼,才坐向旁邊。

  在衙役的扣押下,紀雲舒則在衛傅身邊跪了下來。

  這會,縣太爺拍了一下驚堂木。

  打著官腔:“衛府命案,堂下之人,狀告紀雲舒,可有明確證據?”

  底下的衛傅立刻急紅了眼,看了一眼身旁的紀雲舒,再朝縣太爺俯身一拱。

  “大人,我家老爺夫人,是被她毒死的。”

  指著紀雲舒!

  紀雲舒卻端端正正的跪著,並不反駁。

  縣太爺咽了口唾沫,問:“那,你可有證據。”

  “昨天我家老爺原本在府上設宴,設宴一結束,紀姑娘卻沒有回府,而是將我家老爺和夫人拉去了偏廳,倒了兩杯茶,那茶中就有毒。”

  “毒從何來?”

  後麵跪著的大夫說話了:“回大人,小的在兩杯茶中驗出了鴆毒,可是在茶壺中的茶又沒有,所以才判斷,應該是倒茶的人趁此下的毒。”

  縣太爺皺眉:“可……這也不算證據啊!”

  管家衛傅立馬接過話來:“小的還在紀姑娘之前住過的院子裏,找到了鴆鳥的羽毛。”

  說完,身後的兩個丫頭,將幾根用白布包著的鴆鳥羽毛呈了上去。

  人人都知道,鴆鳥的羽毛有劇毒,泡在水中,連牲畜都不敢再碰那些水了。

  衛傅振振有詞的說:“大人,必定是紀姑娘用鴆鳥的羽毛泡在水裏,在倒茶時,加到了茶中,這才將我家老爺夫人毒死的啊,大人明鑒,一定要為我家老爺和夫人做主啊!”

  雙手舉過頭,整個身體都朝地上伏去。

  縣太爺拍了拍額頭,發愁啊!

  眯了紀雲舒一眼,卻見她一臉淡然的模樣。

  試探性的問:“紀雲舒,你……不辯解一二?”

  可一定要辯解啊!

  本官舍不得定你罪!

  更舍不得殺你啊!

  紀雲舒雖然挺直著身軀跪著,卻目光低垂,似乎在想些什麽!

  一旁的景容為她著急,他雖是王爺,卻也不能枉顧法紀!

  頃刻,站起身來,那威風凜凜的姿態,步子像踩著冰刀似的,寒澈冷灼的端步過來,走到紀雲舒身旁,低頭看了她一眼,再將目光轉至縣太爺身上。

  言語嚴肅:“劉大人,此事本王也有聽聞,單單憑茶中有毒,就斷定是紀姑娘殺了人,未免太牽強了。”

  “對對對,太牽強,太牽強……”

  縣太爺十分認同。

  衛傅看是王爺開了口,心裏有些膽怵,可想著自家老爺夫人慘死,就哭喊著。

  “王爺,大人,這鴆鳥的羽毛可是證據確鑿啊!的確是從紀姑娘原先住過的屋子裏搜出來的,而且當時,老爺和夫人身邊隻有她一人,那茶,也是她倒的,不會有錯的,我家老爺夫人死的這麽冤,求王爺和大人一定要明查啊!”

  景容深思,說:“鴆鳥的羽毛不足以說明毒就是紀姑娘下的,若是栽贓陷害,在她屋子裏放幾根羽毛,有何奇怪?再者,並沒有人看到她下毒,如此便認定她是凶手,不是太草率的嗎!”

  青袖一拂,帶著疾風!

  縣太爺十分認同!

  與衛傅說:“衛傅,王爺所說,說的很對,”

  衛傅抬著頭看景容,哭喪著臉:“王爺,小的所說句句屬實啊,紀姑娘殺了人,我們是不會冤枉她的。”

  “那好,本王問你,她為何要殺人?”

  呃!

  殺人得有理由吧!

  那理由呢?

  衛傅低著眼,收了淚水,不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這……老爺跟夫人生前,對紀姑娘很好,至於紀姑娘為何要殺人,我……也不清楚。”

  抓住這個點,景容趁熱打鐵。

  “既然沒有親眼見她下毒,那鴆鳥的羽毛,也是在紀姑娘入獄後找出來的,是不是大做文章,還不得而知,加上沒有動機,現在就定罪,不是荒唐嗎?”

  衛傅嗆言,不知怎麽回了!

  於是縣太爺趕緊說:“此案疑點重重,還需詳查,本官絕不會錯冤了人,也不會放過凶手,衛傅,你所說的,本官已經記下,自會盡快之內查出真相,還衛老爺和衛夫人一個公道。”

  衛傅無話可說,隻能磕頭:“謝大人。”

  縣太爺又說:“疑犯紀雲舒暫且關押牢中吧,直到此案水落石出。”

  衙役便上前,小心翼翼的將紀雲舒架了起來。

  而她從始至終,一句話不說。

  衙役正準備帶她下去的時候,景容一把拉住她,麵容隱著焦急,在她耳邊輕聲說。

  “我知道你心裏很難過,也知道此事對你打擊很大,人命關天,本王會極力為你找出證據證明你無罪,但是你聽好了,你必須振作,因為隻有你,最清楚當時發生了什麽。”

  紀雲舒眉眼一動,似乎將他的話聽了進去!

  其實從昨天晚上開始,她一直在想整個案件的經過。

  可她怎麽也想不明白,那毒,到底是怎麽下進那杯茶中的?

  如今又出現了什麽鴆鳥的羽毛,簡直滑稽之談。

  莫非,真的有人陷害自己?

  可是……那人又怎麽會知道,她當時會去倒茶呢?

  對,這就是疑點!

  她想了一晚上,心裏端想的事,此刻漸漸有了苗頭!

  眼眸一抬,她對著景容的耳邊,輕聲了一句:“王爺,我需要驗屍。”

  驗屍?

  衛府的人將她視為殺人凶手,怎會將衛老爺和衛夫人給她驗呢?

  景容眉心一皺,下了決心。

  點點頭:“好,本王自有法子。”

  紀雲舒眼神示謝,沒再說什麽,被衙役帶了下去。

  後一刻,景容就去了衛府。

  一夜之間,衛府大門到內院,都掛上了白緞子,紅綢燈籠也換成了白色。

  景容帶著琅泊進去後,到了後院的靈堂,兩副棺材並排放在裏頭,棺蓋還沒有蓋上,前麵,放著牌位,點著蠟燭。

  衛奕穿著白色孝衣,跪在前麵,目光盯著那兩個排位,一動不動的。

  因為哭了許久的緣故,那雙眼睛紅腫未散,還淌著淚水。

  傷心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