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
作者:
奶油泡芙醬 更新:2020-08-13 09:28 字數:3586
有了魏亭給的那兩樣東西, 侍衛們潛進郡守府邸果真非常順利,悄無聲息進了方知非的院子,無知無覺將人綁了出來。
綁了人, 趁著夜色帶回來,送到魏亭跟前。
方知非被噴了迷藥, 一路上睡得呼呼。
這會兒,魏亭拿出解藥給人噴了一下, 方知非緩緩醒了過來。
魏亭並不怕方知非認出自己,沒作掩飾,原本也不打算遮掩。
方知非睜開眼睛後, 先是環視一周?
然後就看見魏亭。
她的第一反應很奇怪。
並不全是害怕,反而露出幾分心續不自然。
立刻就被魏亭察覺到。
本來是沒有確切證據,隻有七八分懷疑, 眼下心裏十打十的肯定。
這事絕對是方知非所為。
魏亭站在方知非麵前, 眉眼沉沉, 開口:“方姑娘,你將我夫人綁去了哪裏。”
“你說什麽。”
方知非驚恐了一瞬, 隨後立馬反應過來。
“原來是你, 你讓人闖郡守府, 綁官家千金,眼裏可還有王法!我定要狀告於你!”
魏亭哪耐煩同她周旋,正擔心牽掛楚令意, 便一字一頓道:“我再問一遍,我夫人在哪。”
方知非十分嘴硬,“且與我何幹,我豈能知道。”
“你若再不肯交代,可別怪我不留情。”魏亭冷然出聲。
方知非尖叫, “你敢!”
魏亭按了按眉心,“不說?”
方知非抬著下巴,眼神高傲。
魏亭閉上眼睛,神思進入大藥房,看了看,倒真看見個能用的東西。
他是不願對個姑娘用手段,前提是那人不犯到他跟前。
魏亭發現的是一種能催淚刺激眼睛的藥,用著會十分難受,量大了一般人都受不住,對身體並沒有害處。
魏亭拿了一小罐出來給侍衛,道:“把這東西噴灑在她眼睛上,等肯說真話了再噴解藥。”
話說完就出了房間,在另一邊側廳等著。
平素嬌貴養起來的千金小姐,哪裏受得住這樣的罪,不道一刻鍾便全交代了。
“是我綁了她,人在哪兒?啊!我眼睛疼!快救我!”方知非閉著眼睛,尖聲大叫。
一心求解脫,再顧不得別的,隻能斷斷續續泣道,“……送,送走了,當時就送走了,我綁了她讓下人把她送去鄉下,我讓她成日裏張狂!”
……
侍衛問出位置地方後,馬上轉身,飛快去回了魏亭。
魏亭一刻不耽擱,帶了人,策馬飛快出了城。
楚令意被人弄暈,出了清水鋪子,一路被人蒙著眼睛塞在馬車上,直直出了城門。
一路上還暈暈乎乎,她手腳都被反綁著,但耳朵能聽見外麵有人在說話。
兩道聲音在嘀咕交談著,你來我往,說什麽:
“這人你們看好了,隻管賣的越來越好,得的錢財全歸你自個兒。隻一個,不能叫她找回來。”
緊接著,又聽見有腳步聲接近,楚令意連忙閉上眼睛。
下一瞬,一隻手掀開車簾子往內一瞧,片刻,隻聽那聲音說:“哎喲我的老天爺!好個標誌整齊的模樣,這當真是個丫頭?”
另一道聲音說:“怎麽不是?就是因為生了副好模樣,眼睛就長到天頂上去了,端不把人放在眼裏,沒規沒矩無法無天,惹得主子厭惡,最後可不就有她好果子吃,自作自受!”
……
楚令意越聽,心中一陣一陣發抖,額頭上冷汗都浸出來了。
知道自己這是被人綁架了!
那些人還要轉賣了自己,是什麽人這般大膽?
心中又怒又驚,又不可避免害怕,楚令意心想魏亭呢,魏亭怎麽還不來救自己?
“好了別耽擱,我家主子吩咐過趕緊送走,一日都不得多留!”
“哎曉得了,馬上就走。”
……
那兩人交接完之後,然後馬車輪子再次滾動了起來,嘎吱嘎吱碾在地上。
就像碾在楚令意的心裏。
她眼睛看不見,但眼淚泅濕了黑色的布條。
這一路又是走了一個多時辰,顛簸得楚令意渾身酸痛,她卻顧不得,隻想弄出些聲響出來,讓過路的人能發現。
但最後也沒有人發現。
坐在外邊趕車的兩人,是一男一女一對夫妻。
白收了個貌如仙女一樣的人,可把他們高興壞了,雖與他們說話的那婆子道把這人賣去最窮最苦的地方。隻是這夫妻二人不甘心,賣去那村子裏能賺幾個錢,隻便宜了那些糙漢,是以表麵應下,實際上卻陽奉陰違。
那男人道:“旁的崇州離咱們川州府不遠,馬車過去也就一日工夫,就把人送那邊去好了。”
楚令意聽著,心中絕望,一麵盼著魏亭來救自己,一麵忍不住咬著嘴巴在車內無聲輕泣起來。
到了晚上,天色已黑,那兩人就先在路邊的客棧住下,準備明日一早再出發趕路。
夫妻兩人睡的是上房,楚令意卻被綁著丟進柴房。
正深更半夜,魏亭帶著侍衛騎馬,騎馬飛快行在路上。
一路踏馬直奔客棧後來,踹開了大門,手持刀劍衝進——
魏亭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搜,直到踢開柴房門的時候,才看見被丟在地上的楚令意。
楚令意自是不可能睡著,一聽動靜就掙紮了起來。
魏亭上前扶抱起來楚令意,楚令意嗚嗚噎噎的叫。
魏亭在她額上親了一下,扶緊了人:“別怕,是我。”
邊說魏亭邊給她扯開眼睛上蒙著的東西,弄一嘴裏的帕子,又給她解開身上的繩子。
楚令意一被放開,就大聲哭了起來。
魏亭拍著她的背安慰,等楚令意發泄完,哭聲小了,才一把將她橫抱起來,往外走。
楚令意麵目朝內,埋首在魏亭懷裏。
出得院子,魏亭問侍衛,“綁了姑娘的人是誰,拿了?”
侍衛回道:“人已經捉住了,公子。”
魏亭道:“一同帶回去。”
“是!”
魏亭抱著楚令意上了馬,把她放在自己的身前。
低聲道:“抓緊著些,晚上有些涼,你靠在我身上。”
帶著楚令意,魏亭就沒騎得來時那般快。
過了好一會兒,楚令意才從魏亭懷中慢慢直起來身子。
對魏亭說:“我起清泉的時候被一股煙迷暈過去了,不知道是誰綁了我。”
魏亭一隻手撫了撫她的後腦勺,“這是怪我,是是沒有照顧好你。你不用擔心,事情已經查出來了,我定不會善罷甘休。”
楚令意抬頭,急急問:“是誰。”
魏亭沉了一會兒,才道:“是方知非。”
“是她?”楚令意睜大了眼睛,抓著魏亭的手都緊了緊,“她為何要綁我?”
魏亭不知道怎麽回答,他也不明白一個年紀不大的姑娘心腸怎麽能這麽惡毒,能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一些女兒家的齟齬何至於此?
“好了,這事咱們回去再說,眼下夜也至深,你先靠在我身上休息一會兒。”
楚令意被抓了之後一路精神緊張至極,又被捆住手腳虧待了許久,一朝得救精神鬆懈防備撤下。
不多久,就眼皮沉沉,歪在魏亭身上睡了過去。
魏亭一手拉著韁繩,一手環著楚令意防著她手鬆了摔下去。
這一路回程又是走了一個多時辰,進城天光已然微亮,晨光起水露散去。
這會兒,他們沒再去客棧,魏亭早讓人賃了園子,直接往那邊走。
院子裏燈籠火光一夜未滅,徽墨臨紙兩個。
丫鬟早早等著呢,直見魏亭抱著楚令意進來,嗓子眼兒裏那個口氣呼出來。
“哦彌陀佛,佛祖保佑,姑娘可算平安回來了。”徽墨一邊說一邊拿帕子拭眼淚。
“好了好了,快先別說了,先此後姑娘歇息。”臨紙也忍住了害怕。
這一晚上膽戰心驚,端是現下才緩過神來。
魏亭抱著楚令意將她放在床上,兩丫鬟先一步將床簾拉開。
給蓋好了毯子,魏亭伸手給楚令意摸了會兒脈。
楚令意睡得並不安穩,時而就要打顫驚詫醒來。
魏亭陪著坐了一會兒,讓丫鬟那些安神熏香出來點了。
等人睡迷了才起身,讓丫鬟好生伺候,等人醒了就過去叫他。
臨紙徽墨二人自是躬身應下,半點不敢錯眼。
魏亭離開,自是要處理綁架這事。
方知非這人是絕對不能放過的,這事她已經親口認下,幾個幫凶一起都抓了,就是想抵賴也沒處抵賴。
而事情要處理得妥帖,也要細細琢磨。
這方知非說是來蜀中遊玩的,住的親戚家。
魏亭尋思著,要穩妥些,必須想個周全法子。
“王守仁夫人家的親戚……”魏亭低低自語,背著手在廳中走來走去。
李丞宴那裏正和王守仁有仇,他的柬帖子正給李丞宴送了出去。等人過來了,可以說一說?
他私下把方知非捉過來,雖然是無奈中的情非得已,但也是觸了界限。
想到此,魏亭問侍衛:“方姑娘呢。”
侍衛道:“關在房間裏,讓人守著。”
“郡守府有什麽動靜?”
“已經讓人去探了,怕很快就要讓人尋了。”
魏亭說:“郡守府未必會讓人聲張,丟的是姑娘,隻有捂著的。”
“那大人是想……”
魏亭腳下一頓,思索了片刻,道:“我寫一張帖子,你幫我送去賀家臨時府邸,給賀公子。”
“是,公子。”
魏亭回頭就寫了信,等墨跡幹了才交給侍衛,說:“送過去吧,等人回了口信再回來。”
侍衛領命,出去了。
說這會兒話的功夫,那邊就來人了,說楚令意醒了。
魏亭昨日到今早也是跑了一路,一身的塵土,就先洗了個澡,換了幹淨衣裳才過去。
楚令意屋子裏丫鬟也伺候著梳洗,魏亭就在花廳裏略坐了坐。
楚令意絞幹了頭發,係好外裳。
“過來坐。”魏亭招她,“我給你擦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