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璿音麵對這樣的慕憬修，一時無奈。

  既然改變不了他的想法，就隻能由著時間去改變他。

  她一直以為，隻要自己不接受他，他總有一天會遇到自己中意的人，抽身離開。

  包括墨寒霆也是如此，她堅定的相信，隻要自己對墨寒霆一直冷處理，那墨寒霆也會知難而退，滾出自己的人生。

  可她不明白，男人執著起來，為什麽這麽偏執。

  一連五年，墨寒霆像個跟屁蟲一樣，不管自己去到哪裏，他總會在不久後追過來。

  他不勉強自己，但也從來不肯老老實實的退步。

  甚至有的時候，也會幫自己救治病人，偶爾，看到這樣的墨寒霆，她會覺得，自己好像又看到了曾經的阿聲。

  可也是這時候，她才發現，阿聲對自己來說，真的已經久遠到，讓自己即便麵對麵，也不會心痛，更不會再心動了。

  原來放下一個人的過程雖然難，可結果，卻並不難麽難接受。

  至於慕憬修，他鮮少再提起要跟自己在一起的話，不給自己壓力，也不離開，即便身邊出現了追求者，他也總是會疏離的拒絕。

  有的時候，墨璿音甚至覺得，自己麵對這麽善良的慕憬修，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

  偶爾，小白跟自己一起的時候，也會提起這件事。

  一如此刻。

  墨璿音跟小白坐在療養院後院兒的涼亭裏，盛夏的風吹過盛放的薔薇，帶著陣陣香氣，撲麵掃過。

  小白單手托著下擺，看著不遠處的小花園中，墨寒霆、晏暮叢和慕憬修三個人，正在小酌，嘟囔道：“師父，這三個人能坐在一起喝酒，真是活久見，多違和呀，我都快要起雞皮疙瘩了。”

  墨璿音喝了一口茶，也看了那邊一眼。

  這兩年，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墨寒霆跟慕憬修時常會這樣，坐在一起喝酒閑聊。

  偶爾喝的高興了，兩人還會勾肩搭背的，不知道的，還會以為，他們正在熱戀期呢。

  這畫麵她早就見怪不怪了，倒是晏暮叢的加入……看起來有些怪怪的。

  她收回視線，看了小白一眼道：“可能是我之前看那兩人一起喝酒習慣了，晏暮叢忽然加入，的確讓人覺得有些違和，所以一會兒吃完飯，你就跟他回去吧。”

  小白從晏家出來住了半個月，晏暮叢一天恨不得打十遍電話讓她回去。

  一旦小白被惹煩了，不接電話也不回去，晏暮叢就會趕過來接人。

  今天也是趕巧，剛好墨寒霆和慕憬修都在，墨寒霆提議大家一起喝一杯，兩個男人也都不拒絕，就有了現在的畫麵。

  小白斜了不遠處的晏暮叢一眼，背過身，低聲對墨璿音道：“我才不回去，他嘴上分明說不會再幹涉我的事情了，可我隻要一出門，他就一直打電話，打到人心煩，我又不是他的物品，更不是犯人，我不喜歡他這樣約束著我。”

  墨璿音抿唇：“對於他來說，你以前跑過一次，算是慣犯，他怕你再討厭他，又逃了，所以難免仔細一些。”

  小白不認同：“師父，我不覺得這是仔細，這叫病態。”

  墨璿音輕笑一聲，如今的小白看起來比幾年前在自己身邊的那個小丫頭，的確迷人了許多，不怪晏暮叢看的緊。

  小白見她不說話，又看了看那邊，低聲問道：“師父，那兩個人，你就真不打算選一個嗎？”

  墨璿音抬眸看她。

  小白努嘴道：“我以前是挺討厭墨寒霆的，可這五年……我也看到了他默默跟在你身邊的執著，我覺得，他大概也真的是愛慘了你，不然不會這麽瘋，或許，他真的知錯了呢。當然，這兩人之間，我還是站慕先生。”

  墨璿音轉眸，看向不遠處的兩人，沉默了良久。

  小白見自己勸說無果，心裏不免替師父著急。

  吃過晚飯後，晏暮叢死皮賴臉的，還是將小白哄走了。

  目送他們的車離開後，墨璿音也要回房。

  慕憬修跟了過去，溫聲道：“我送你。”

  墨璿音沒有看一旁佇立在原地凝著自己的墨寒霆，淡淡的點了點頭。

  兩人肩並肩走出很遠，慕憬修道：“我們好久沒這麽安安靜靜的兩個人一起散步了吧。”

  墨璿音點了點頭，之前每次要出門走走，暖暖和念念都會跟著一起。

  這次她來療養院臨時有事兒，沒帶那兩個小家夥。

  慕憬修轉頭看著她，溫和的道：“你好像從來不問，我為什麽會跟墨寒霆變成了朋友。”

  “你們現在已經是朋友了？”

  慕憬修笑，點頭：“這幾年，我發現他是真的跟從前那個強勢的墨寒霆不同了，之前我懷疑他是裝的，後來慢慢才感覺到，他是真的變了。”

  墨璿音沒有應聲。

  慕憬修停住腳步，轉頭看向墨璿音：“其實，有些話，我自己一個人衡量了許久，但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墨璿音道：“你想說什麽就說吧。”

  “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沒有改變心意，隻想一個人繼續走下去嗎？”

  墨璿音幾乎沒有停頓，直接點了點頭。

  慕憬修微微歎息一聲：“如果我說……我願意退出，成全你們呢？”

  墨璿音凝著他，聽到這番話，著實有些意外。

  慕憬修又道：“我認識你的時候，已經比他晚了幾輩子，如果他依然是那個混蛋，那我可能永遠都不會願意讓步，可……他的改變我看到了，這麽多年，我們都希望，你能夠有一個好結局，不管是我，還是他，你總該得到幸福啊。”

  墨璿音眉心微微沉了幾分，片刻後問道：“你們還聊過這種事？”

  慕憬修抿唇：“倒也沒有，是我單方麵的覺得，或許，是因為我的糾纏拖累了你。所以，你不必在意我的想法，若你愛他，就去試著重新接受。

  我會安安靜靜的像小白一樣守在你身邊，如果他膽敢再做傷害你的事情，我依然會毫不猶豫的站在你這邊，保護你的。老祖宗，你，還要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