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到爆炸，時刻關注溫寧表情變化，就怕她一個不小心做了他的賀航幾乎第一時間察覺出了她的可惜。

  可惜什麽？他阻止的及時？她沒來得及下手？

  這個想法太嚇人，導致賀航一點花花心思也不敢有了，問什麽答什麽，沈玉暖表示這樣一點也不好玩啊。

  但她很盡職，該問的一定會堅持問完。

  “你在我母親住院期間就想離婚了吧？”

  “是。”

  “所以讓你母親代勞，專門來針對我耗到我自己開口？”

  “是。”

  “有孩子也是你計劃的一部分？”

  “不是！”

  這個問題賀航反駁的很直接，“我就算再不是人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我隻是厭倦了一成不變的婚姻生活，我沒想到你會因此......”

  又是這樣，又一次被打斷，賀航心中五味陳雜，這個女人不願意聽他解釋他們以往的任何一件事，她隻是在確認。

  “孩子掉了你很慶幸？”

  “......是。”

  這個‘是’回答的很艱難，說出口的一瞬間他所有的閘門統統打開，不再有對她隱藏的任何心情了。

  因為在他的意識裏，對自己親生骨肉的逝去抱有慶幸心態的自己其實是豬狗不如的。

  不說出來的時候還能自欺欺人一番，說出來後連最後的遮羞布都沒有了。

  “你問吧，想知道什麽我都回答。”

  能配合當然好了，可惜沈玉暖不會給他獎勵，依然公事公辦的提問。

  “目前為止愛上過別人嗎？”

  “沒有。”

  “昨晚的那位女士？”

  “那是意外！絕對的意外！”

  沈玉暖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

  “你要相信我，我不想的，是被那個女的算計了，她醜的嚇人，我還沒到那麽饑不擇食的地步！”

  狗咬狗什麽的，她看的很嗨皮，對這個男人更加的不屑。

  “那你倒是說說，為何我父母一出事，你的態度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隻因為讓你墊付了部分醫藥費？”

  “我不是小氣的人，不差那點錢。”

  此時的賀航已經平複了下來，雖然對溫寧如此做法很反感甚至討厭，可隨著她問出的一個個問題，他發現他那不知何時被丟棄的良知竟然一點點的回來了。

  與此相伴的是深深的愧疚，這愧疚並不是來源於對溫寧的殘忍，而是他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是個道德敗壞的人？

  原來他是個壞人？

  這個自我意識帶來的衝擊，讓賀航如鯁在喉，他頂了天不過狡猾了些，哪裏就是壞了？

  可溫寧那雙會說話的眼睛此時正無聲的告訴他，他就是個披著偽善麵皮心黑透了的壞蛋。

  “請說出你的故事。”

  溫寧那種毫不在意又非要知道原因的狀態真的非常戳賀航的心，原來自己也是有心的，隻是被外麵的花花世界迷蒙了心竅，忘了真心，忘了初衷。

  “寧寧，孩子以及離婚的事是我對不住你，我不想推卸責任，你說你父母出事我變了態度，可你要是能細心一些就會發現，我的態度很早很早之前就變了。”

  意思就是說，一段婚姻之所以出現變故，並不是一個人的原因，兩個人都不努力，不是怨偶就是分開。

  他們已經離婚了，再去糾結當初為何走到這一步，還有什麽意義？

  “你這麽綁著我，用刀嚇唬我，你成功了。”

  “所以呢？你選擇完全坦白？”

  賀航似乎豁出去了，他動了動自己被綁的結結實實的手腳自嘲道，“在離婚之前，哪怕是簽了協議證還沒領下來之前，你花點心思，咱們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看溫寧又是一副懵懵懂懂，完全不明白的樣子，賀航心中壓抑的那股邪氣蹭蹭往上冒。

  “不明白嗎？我的意思是，你把用來逛街追劇的時間分一點出來好好用心討好一下你老公，關注一下咱們的夫妻生活到底和不和諧，有那麽困難嗎？”

  呃......這一點沈玉暖是萬萬沒有想到的，夫妻生活和諧度？有什麽忽略的嗎？趕緊搜記憶。

  她滿眼的疑惑看在賀航眼中簡直是最諷刺的耳光。

  “你不知道我在外麵要經受怎樣的誘|0惑？我每天要接觸的都是職場白骨精，氣質容貌學識，無論喜歡哪一款，都能滿足你身體以及精神上的需求，懂我的意思嗎？”

  “就是說，你就像那唐僧肉，周圍全是前赴後繼的妖|精|想吃你，你保持貞|操0真是非常不容易？”

  賀航被噎的半天說不出話來，“你不用諷刺我，現實就是如此，隻要你有身家有地位，哪怕這些都沒有，隻要有我這張臉，這副身材，有的是女人貼上來，求著和她們好。”

  他說的是事實，他不止一次遇到富有的女士提出交往的要求，不影響彼此家庭，給他n多好處。

  這些好處能讓他少奮鬥許多年，少走很多彎路，他要經受住這樣的誘|0惑選擇拒絕到底有多難，這個女人不僅不了解，甚至不屑了解。

  他用盡全力拒絕後最想要的是她的認同，她的讚揚，每次他興衝衝回家自覺打了一場高道德水準的戰役，想和她分享，而溫寧是怎樣看待她男人切身發生的事呢？

  不用疑惑，還沒有她追劇追歐巴來的重要。

  他怎麽能不喪氣？

  沈玉暖在溫寧記憶裏查到了蛛絲馬跡，隻能說立場不同，誰都覺得自己委屈。

  確實有那麽幾次像賀航說的那樣，下班後總是欲言又止，一旦溫寧問了又說沒什麽，他不願意說總不能強讓他開口，要尊重人家的意願。

  若真的想讓她知道，他會開口的，溫寧是這樣認為的，如今看來，這又成了賀航的一個完美理由，溫寧的原罪。

  至於追劇什麽的，誰讓作為家庭主婦的溫寧有阿姨，什麽都可以不做？她除了逛街追劇還能怎麽打發時間？

  說到頭還不是賀航慣出來的？至於原因嘛......

  “這就是你不願意我出去上班的原因？”

  婚後逍遙久了自覺生活頹廢的溫寧提過幾次工作，都被賀航連哄帶騙否決了。

  “你就這麽沒有自信？”

  “對！”

  已經讓她看了最不堪的自己，說實話又有何難？

  “我知道拒絕誘惑需要多大的勇氣，我做到了不代表我沒心動，我不敢賭你和我的感情。”

  賀航深深看了溫寧一眼，“對你，我放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