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燒好了......”

  麻大娃見對方老老實實的回話，低了頭不看他，手緊絞在一起，顯然怕了他。

  好似自己立即高大了起來，挺胸仰著腦袋吩咐，

  “水好了你拖遝什麽？不想伺候爺們兒，光想著跑，我打斷你的腿！”

  罵了一句覺得太特麽過癮了，果然村裏老少爺們兒的口頭禪，“打倒的生客，揉倒的麵！”是對的，生客不打不罵養不熟。

  小小年紀的麻大娃在實踐中驗證了老一輩的經驗教訓，十分信服，決定自己以後有了生客也這麽幹！

  “你和個樁子一樣站著幹甚？快端熱水！”

  麻大娃罵罵咧咧的走了，沈玉暖抬起頭，一臉漠然。

  她來的不巧，正是薑錦葵被拐賣來的第一天。

  麻大柱用一百一十五塊錢的巨款，從猛虎手上買了這個女人，為他三十五歲的弟弟麻二柱做女人。

  115塊錢，別說在麻家村了，就是城裏，也夠一家三口寬鬆著吃兩個月了。

  也不是麻大柱有錢，而是猛虎帶著女人來麻家村，讓他們挑的時候，麻二柱一眼相上了薑錦葵。

  也不止麻二柱，麻家村想買女人的男人，沒有一個相不上薑錦葵的，隻是價格實在太貴，望而卻步。

  麻二柱卻不管那麽些，反正老大用了爹媽給他們共同買女人的錢，二十歲出頭就有女人睡，他隻能幹看著，都三十五了還沒嚐過女人是什麽滋味兒。

  每天晚上隻能聽他們浪-叫，著急上火，日子過的實在憋屈。

  老大當初叫著嚷著買女人的時候，爹媽就說過，要不等著和他一起買，要不以後他買女人的錢老大出。

  也不知道當初怎麽鬼迷心竅了，非要先買，那就別怪他這個做弟弟的不體諒哥哥。

  也沒見他體諒過自己，晚上不消停，故意大聲浪-叫，惹的他羨慕，引的他貓撓一樣，忍了這麽十幾年了，終於買了個誰都比不上的女人，心滿意足。

  老大不想買都不行，爹媽死了，還有村長呢，他要敢不認賬，村裏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麻家村有個習俗，剛買來的女人，要放幾天，挑個好日子，辦個酒席，不收禮錢的那種。

  意思是讓大家來認認人，這個女人以後就是他家的媳婦兒了，要想跑，全村人都得幫忙。

  麻二柱看麻大娃跑過來，連忙問，“咋樣？”

  “二叔，你女人真好看，比我媽好看的多！我罵一句，都不敢回話的，聽話的很。”

  麻二柱一巴掌打過去，“狗-日的，叔的女人也敢罵？打不死你！”

  麻大娃一溜煙跑了，麻二柱站在原地往西屋裏瞅了瞅，隱隱約約看到一個正在舀水的影子，心裏美滋滋的。

  “聽話好，聽話省得挨打......”

  沈玉暖將熱水裝進木桶裏，耳中聽著叔侄兩人的對話，心中沒什麽波動，對死人，她一向保持緘默。

  薑錦葵很識時務，在認清自己的處境以後，她真的比所有來麻家村的女人都聽話乖巧。

  她試圖找到機會逃跑，甚至想過感化麻大娃活著麻二柱放她走。

  到底沒有經曆過人性的惡劣麵，還沒找到機會就迎來了同房，她低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當一個陌生的男人，渾身彌漫著各種體-味汗臭，撲麵壓下來，想要摧毀你的身體及精神世界的時候，所有的偽裝都會破碎。

  誰能忍著不反抗？臥薪嚐膽？

  薑錦葵做不到，她拚命反抗，傷了麻二柱的子孫根，換來的是一頓暴打。

  等麻二柱傷好，發現子孫根成了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一兩年都懷不上孩子。

  心虛，得到兩年，發現不能人道了，於是開始想盡辦法折磨羞辱薑錦葵。

  又心疼他哥花出去的115塊錢，開始暗地裏買賣，一次五到十塊錢不等，全看麻二柱的心情。

  盡管價高，可沒女人的單身漢多的是，買個女人起碼要五十以上，買不起。

  但想嚐嚐女人何種滋味，攢個一段時間，五塊十塊的，總能拿出來。

  收人錢財，不能不讓人吃到嘴裏。

  於是從始至終反抗的薑錦葵，在麻二柱買賣的時候，都會被打暈，每一次如此。

  薑錦葵每次醒來，都十分清楚自己的遭遇，可她無能為力。

  時間一長，暗地裏的買賣擺到了明麵上，不止沒女人的男人，就是有女人的也要來試試。

  麻二柱的‘生意’一時間火爆起來，甚至有人隔一段時間就買一次，麻二柱還給優惠優惠，一次兩三塊。

  薑錦葵跑過，麻家村全村老少，齊力將她抓了回去。

  麻二柱為了確保這顆搖錢樹一直攥在自己手裏，打造了一幅籠子鐵鏈，將薑錦葵關在裏麵，隻有用的時候才會開門。

  當自己無法掌控自己的人生，除了死似乎沒有別的出路，可悲的是，她連死都做不到。

  沈玉暖提著一桶熱水往堂屋去，進門的時候，麻家人全在裏麵等著，沒有一個有好臉色。

  “哦呦，燒個水都要這麽久，以後能做的好什麽？別想讓我伺候你！”

  麻大嫂擠眉弄眼說著，眼神很有些凶神惡煞，將還能看出來幾分顏色的臉，襯的十分難看。

  口音聽起來像是水鄉的，同樣是拐賣來的女人，偏偏沒有任何同病相憐的同情心。

  好似看著新來的女人遭殃，被折磨，也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如此不夠，還要加入其中，狠狠踹上兩腳，啐上幾口才過癮。

  麻大柱用手裏的旱煙敲的桌子乒乓響，“傻-子一樣，我家可不養閑人，要是敢亂跑亂看，不聽話，我打斷你的腿！”

  “哥，要打打你女人，我女人自己動手，管的寬！”

  麻大柱氣急，他女人不過花了五十八塊錢，到了二柱這裏，就得一百多，疼死他了，現在手裏一分錢沒了。

  看到這個女人就來氣，又不能動，氣急之下，甩手給自己女人一巴掌。

  沈玉暖看著女人被打了一巴掌，竟然無動無衷，順著麻大柱的背，自己將臉湊上去，

  “哎呀，你氣什麽？生氣不好的呀，你趕快再打幾巴掌，消消氣！”

  麻大柱不以為意的連甩幾巴掌，女人很有些感恩戴德，

  “不氣了？不氣了就好，都是這個臭女人惹的......”

  說著撲到沈玉暖身上，就要打，被她一腳踢在肚子上，直接飛了出去，撞在後麵的桌子上，彈到地上摔趴下起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