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時間，外麵的天氣一下陰了下來，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寧清窩在男人懷裏睡醒後，不情願的睜了下眼睛，隨即又閉上，聽外麵傳來孩子們的打鬧，無奈道：“董自強在家裏，咱們就別想休息好。”

  正捧著外國名著看的陸青堯餘光看了眼門口，輕拍著她的後背，輕聲道：“要是還困，就繼續眯會。”

  寧清搖頭，“讓我再掙紮一分鍾，我就起床。”

  他薄唇輕勾，輕聲嗯了聲，將書放在一旁，躺在她身邊。

  女人靠在男人的胸膛，悶悶道：“雨天適合睡覺。”

  “嗯，雨天後，衣服也多。”

  陸青堯沒頭沒腦的說了句。

  寧清先是一愣，隨即笑出了聲：“說的好像每次都是你洗一樣。”

  被老公這麽一攪和，她的睡意少了幾分。

  她靠在男人身上好一會，才說道：“起吧，爸媽過兩天就要走了，我得把給二老的毛衣趕一下。”

  這麽多年，她嫁出去後，就沒有給父母做過衣服，心裏挺愧疚的。

  寧清從床上費力爬起來開門的時候，客廳已經亂套了——

  沙發上麵的墊子掉在地上，衛生紙橫七豎八的撒在沙發背上，西瓜籽吐在上，幾個男孩子打成一團，不分上下。

  隻有苒苒一個人聰明，躲得遠遠的，沒參與進來，但是拿著西瓜坐在一旁，做起了吃瓜群眾。

  她揉著眉心，“都停下。”

  幾個玩鬧的大小夥霎時端正了身子。

  陸青堯從臥室裏出來，看到這幅場景，當場氣炸了，“董自強，陸建設，掃地！陸向軍、向黨拖地！陸苒苒，立刻馬上去你姥姥屋裏！”

  閻王爺生氣了，小鬼當然隻能遵從。

  一個小時後，家裏再次幹淨了。

  寧清讓幾個小子出去玩，自己圖個清靜。

  ……

  幾個小孩出去也不知道玩什麽，幹脆向黨就帶著自強哥哥回了大院。

  元老正和覃老坐在大樹下聽京劇，遠遠就看到大孫子帶著幾個孩子跑了過來。

  剛好，覃家東、西正無聊，沒奶奶趕出來找爺爺，就看到陸家兄弟帶著人過來了。

  比較不協調的是，一群大孩子中，夾雜著苒苒一個女孩子，被幾個哥哥前後保護著，露著傻白甜的笑。

  苒苒直接撲到元老懷裏，指著哥哥群中的向黨道：“元爺爺，這就是我自強哥哥。”

  元老嗷呦了聲，趕緊將孫女抱在懷裏，順著她的手，笑嗬嗬的看著孩子中的董自強。

  董自強帶陸家的兒子堆中，比較突出的就是黑、瘦，就像電線杆一樣。

  如果，再細究的話，那就是還有張欠扁的臉——

  現在不知道在和向黨說什麽，笑的春風得意，要是有尾巴，早就搖起來了！

  元老低聲嗯了聲，“是個精神的小夥子。”

  苒苒笑嘻嘻道：“中午他和哥哥們還打架來著。”

  向黨走過來，就聽到小妹和爺爺告狀的話，頂著爺爺戲謔的笑，幹咳了聲：“爺爺，我帶自強回去了。”

  董自強走到元老身邊的時候，臉上不正經的笑已經沒有了，臉上滿是恭敬，“元爺爺好。”

  向軍沒好氣道：“自強，這和平時的你不一樣啊！”

  董自強對玩的好的向軍倒是沒見外，抬了抬下巴，“我聽我爸爸說了，元爺爺是個大英雄，我好不容易見到偶像，當然要不一樣。”

  元老先是一愣，沒等他出聲問，董自強就被大孫子帶走了。

  幾個大小夥勾肩搭背說著自己感興趣的話題。

  元老餘光看了眼覃老，“老覃，這一群孩子要是被老鴻家的見到，估摸著要念叨咱們的兵多了!”

  覃老難得和元老站在同一陣線，“咱們兒子有本事，可我還想再讓念汝生個閨女。”

  隻有一個女娃，不好。

  元老臉上的笑淡淡，他現在滿足的很。

  覃老見他不語，知道老友心頭的打算，“你那兩個兒子，不指望一下了？”

  元老果斷的搖頭，“不指望了，一個環境造就一個環境的人，我那兒女，隻要不給元家惹事就阿彌陀佛了。”

  他抬頭望著雨後的天，眼神清明。

  他不求後代子孫官階多少，隻求平平安安的不要有什麽大過。

  “最近老鴻也有些扛不住，派人叫了咱兩很多次，你出山嗎？”

  元老挪了挪脖子，看向老友，茫然片刻後，“出。”

  隻要能為向軍爭取的，他都要去掙一掙。

  當晚，因為董自強在的緣故，向黨帶著弟妹回到了四合院。

  元家。

  元老看著不像往常一樣熱鬧的四周，坐在沙發上愣了好一會，才自嘲失笑，“這四個孩子一跑，我還有點不習慣。”

  姚保姆道：“這幾個孩子都是懂事的，別說您不習慣，我和小費也不習慣。”

  沒有孩子們的吵鬧，始終覺得缺少什麽。

  可是元家其他孫子輩的，沒有一個和向軍他們幾個一樣，得元老開心，更多的是小家子的算計。

  元老若有所思的拍了兩下大腿，拎著收音機往外走，“我去外麵和老覃打太極去。”

  再過幾天，孫子們也要回虎鎮，他這個孤家寡人，總要習慣。

  覃家的孫子輩中，覃老最喜歡的東、西還有小思念，跟著陸家四個孩子浩浩蕩蕩的回了四合院。

  現在的覃老也被老伴趕出來，剛在大樹下坐下，就看到元老不死走過來，臉上迅速染上一抹笑，“這幾個小子，要跑都跑了，整的我特別不習慣。”

  元老一手背對著，一手晃著收音機，“聽一下最近老鴻整什麽事了，打打太極，省的你整天胡思亂想。”

  覃老顫著身子起身，笑罵：“你個老不死的，我看是想和我打架了！”

  “來啊，老不死，別以為一把骨頭，我就收拾不了你。”

  兩人說笑間，比好姿勢，伴隨著涼風打起了太極，夕陽漸漸將兩人的身影拉長。

  ……

  四合院裏。

  寧清擔心大外甥在訓練館嘴饞，下午也就沒給父母織毛衣，指揮著陸團長去就近的副食廠買自製的小零嘴原料，鼓弄了一下午。

  董自強他們進屋的時候，就聞到了香味。

  幾個孩子直接在大門口喊了起來。

  “姨媽，你在做什麽？”

  兩家的孩子前後擁了進來。

  寧清先是一愣，隨即快速反應過來，招呼道：“弄了各種果幹還有零嘴，你們幾個過來吃。”

  向黨抓了一把，好奇道：“媽媽，怎麽準備這麽多？”

  寧清笑道：“你自強哥哥喜歡吃這些東西，去了訓練館買不到，外麵又不幹淨，我就給做了點。”　　自強在一旁聽著，心裏感動的一塌糊塗，眼淚差點出來的時候，就被外公一巴掌呼在後腦勺，頓時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