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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天聽著耳邊清晰無比的歌聲，也是有點頭疼。

  他們才剛剛說到鳴柳的事，她現在就把目標放到了他們身上。

  這，是巧合嗎？還是說，這個鳴柳，根本就是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一直密切關注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樊天，我們現在怎麽辦？”耳邊的歌聲一直在響著，沒有停息的意思。

  “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看看這個鳴柳的反應再作打算。”

  樊天的想法是現在他們能不跟這個鳴柳起正麵的接觸那就盡量避開點。

  “好，那我們就回到那片果林邊上去。”小若說著就站了起來往林子裏麵走，卻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在她的兩隻腳邊出現了兩個淺淺的坑。

  這兩個坑就像是雨天泥地裏麵被人踩了兩腳那樣所踩出來的印記，再加上他們幾個本來就站在小溪邊上，水邊土層本就潮濕疏鬆，人站著的時間長了會留下腳印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當小若想抬腳離開的時候，她就發現了問題。

  她的腳底下像是被人刷了一層膠水那樣，再怎麽用力她都無法離開那個小小的地方。

  “我動不了。”小若叫道。

  樊天跟離遊想要走過去幫她，卻發現他們兩個的腳下也出現了那一模一樣的淺坑，也就是說，他們跟小若一樣也動不了。

  明明幾分鍾前還好好的，他們還能自由地走來走去，現在，他們三個一個都動不了了。

  “鳴柳，一定是鳴柳。”

  離遊道：“看來這個鳴柳知道我們現在行動計劃，而且她這一次出現明顯也是衝著我們來的。”

  樊天看了看腳下那兩個坑，又打量了一下周圍，暫時並沒有看到什麽動靜，這才開口道：“既然如此，我們就等在這裏，看看那個鳴柳她想要做什麽。”

  “看來也隻能如此了。”小若無奈地回了一句，又重新坐回了地上。

  樊天跟離遊也再度坐回了地上。

  這個鳴柳看來真的是衝著他們來的，就不知道她找上他們到底是想做什麽了。

  鳴柳的歌聲還在繼續，隻是不知道從何時起，那歌聲已經漸漸地小了下去，最後，半點聲音都沒有了。

  但是樊天卻覺得，這個鳴柳就要出現了。

  原本寧靜的小溪邊突然就刮起了一陣風，而那個原本清澈見底的小溪裏麵，居然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旋渦，每一個旋渦都深不可測，人隻要往裏麵看上一眼，就好像整個人都要被那個旋渦被卷進去一樣。

  看著這些突然出現的異象，樊天他們知道，他們要等的那個人，就要出現了。

  果然過了一會，風停了，旋渦也消失了，一個身著單薄紗衣，赤著腳的長發女子，出現在了他們三個的麵前。

  她很漂亮，漂亮得讓人生不起半點的玩笑之心。

  但是如此漂亮的一個美人臉上，卻一直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憂愁。

  這憂愁就像山間的晨霧那般，厚重地怎麽化也化不開。

  小若抬頭看著她，樊天跟離遊也抬頭看著她。

  而她，目光卻隻落在樊天身上，良久，才悠悠地歎了一口氣：“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三個人都不知道她在感慨的是什麽，鳴柳也沒有解釋的意思，隻是慢慢地從那小溪上方走了下來，走到了他們的麵前。

  “我是鳴柳，我想，關於我的故事，你們也已經聽過不少了吧？”

  鳴柳的聲音很好聽，就跟隻黃鸝鳥一般脆生生，嬌滴滴，動人心扉。

  樊天點點頭，心頭湧起一陣淡淡的憂傷，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情緒，好像這樣的情緒，他在很久之前也出現過，隻是他不知道當時又是為了什麽。

  或許，他跟這個鳴柳，以前真的是認識的，若不然他怎麽會出現這種莫名的情緒？

  可是他依然還是什麽都想不起。

  這裏麵的問題症結到底在哪裏，他到現在都不知道。

  “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就像是個天使魔鬼？長著一副天使的麵孔，卻做出了那麽一番魔鬼的事情？”

  像是為了打破這片沉默，鳴柳輕笑了一聲。

  “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也不是每個人都能說得清的。是非曲直，都是相對的。”小若道。

  人與人之間，是有磁場的。

  而一個人是不是十惡不赦，也是能從她的氣息上麵所感應出來的。

  鳴柳周身的氣息很幹淨，很純粹，雖然她曾經犯下那麽大的一樁罪過，但是在她身上，並沒有留下多少痕跡。

  相反，知道她以前的為人以及所做的事情，都會覺得她當時會出現那樣的反應，隻是因為她被逼得不得不反抗了。

  是的，不得不反抗，所以才會有那一場天地都黯然失色的反擊。

  “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姐姐好喜歡你。”

  聽到小若的回答，鳴柳笑了，不是那種春風化雨的笑，而是開懷大笑。

  所有的人，看著她鳴柳，都是拿她當聖女，當仙子，而聖女也好，仙子也罷，都不能沾惹俗世間的情感。

  就是沒有人會想到，她鳴柳再高尚那也不過是個妖，是個有著喜怒哀樂的妖。

  她當聖子已經當太久了，久到連自己真實的反應都快忘到了腦後跟。可是現在突然有一天有人對她說，是非曲直，都是相對的。

  也就是說，高興與否，快樂與否，也都是相對的。

  她能有什麽樣的心情表現，決定權都在她自己的手上，而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

  這樣的話，要是當年能有人跟她說一說，該多好啊。

  可惜，太晚了。

  想到這裏，鳴柳臉上的笑意，漸漸地隱去了。

  她很認真地看了樊天跟離遊一眼：“你們既然認得我是誰，也聽說過我的事情，那麽，我現在會出現在這裏為了什麽，想來你們也是知道的。”

  樊天點了點頭：“大概知道一點，不過我們隻是偶然闖到這裏麵來的人，可能對於你那個事情，幫不了多少忙。”

  他們隻是普通人，又怎麽能夠幫鳴柳找到她的翅膀？

  前麵就已經說了，他們跟那個藥穀主又不熟。

  “不，隻要你應下來，我那個翅膀的消息，很快就會有的。”鳴柳一臉認真地看著樊天。

  “我答應下來就行？可是，承諾這種東西，不是請客吃飯，隨便怎麽樣就能做到。”樊天道。

  “不，其實我要你應的事情很簡單，就是在你們離開這個地方之前，幫我留意一下翅膀的事情，就行。這樣的承諾，不難了吧？”鳴柳笑著。

  幫她留意而不是幫她尋找？這個要求聽著好像很簡單啊。

  “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