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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天現在隻感覺到自己的腦袋裏麵同時有好幾個小人在打架。

  一會兒出來個樊天，一會兒又出來個先聖，當然那忘塵仙君也時不時地冒出腦袋來，將樊天好好的記憶體係攪得是天翻地覆。

  若是在平時樊天還能靜下心來好好地梳理一番，但是現在，他根本就沒有這個時間去應付這些。

  因為隻要他的腦袋裏麵一閃出要靜靜的念頭，從另一邊就會冒出來一堆雜七雜八的念頭幹擾著他這個決定。

  也幸虧樊天本身的精神力量很強大，要不然換作是別人的話，早就因為精神崩潰而發瘋了。

  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一個人的力量是有極限的，以樊天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已經快到他能承受的那個頂點了。

  一旦超越了那個頂點，到底會發生什麽事情，誰也無法預料。

  看著樊天一臉的慘白卻還在咬呀硬撐，愚叟抬手撫上自己的額頭：“是老朽的疏忽，是老朽的疏忽啊！”

  “前輩此話何意？”紫玉仙君跟董亦川都有點不解地看著愚叟。

  “先前關於這個無形，我都把它想得太過於簡單了。原來它要對付的人，從一開始，就是樊天。可惜我想明白這一點，已經晚了。現在的情況，就隻能看樊天能不能挺過來了。”

  “現在的情況很明顯就是樊天的記憶因為人為原因產生了混合從而導致了他現在對於自己的真實情況作不了正確的判斷。我相信以他的定力，他是不會讓自己陷入意識混亂的，就是不知道他會以一個什麽身份再次醒過來。”

  樊天現在的身體裏，的確有個不同的聲音在跟他對話。

  若是紫玉仙君他們聽得見，肯定能夠在第一時間聽出來，這個聲音，就是在不久之前已經完全消失於這個世界上的無形的聲音。

  “本來我還想大家都留條路走，留口飯吃，既然你們想要對我趕盡殺絕，那麽我也不會這麽輕易地就放過你。樊天，你不是號稱打不死也壓不垮嗎？那就來試試能不能破了以我本元繪就的困境吧！”

  無形的聲音剛剛退去，樊天的腦海中就響起了一個他已經有好久沒有聽到過的聲音。

  “師父，你不是一直在處心積慮地想要除掉我這個不省心的叛徒嗎？可惜不論你怎麽安排，卻總也收拾不掉我，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這個聲音，竟是那個如今不知道躲在何處的殷離發出來的。

  樊天很想開口問問為什麽，卻發現自己什麽聲音都發出去，隻能以一個沉默者的身份看著那個昔日的愛徒，今日的仇敵一步一步地向著他走來。

  “讓我來告訴你吧，師父。你之所以這麽多年了，都沒有辦法除掉我，除了當年把你自己的神魂之骨給了我這個原因之外，還因為我這個人，本身就是你自己的貪念和欲望塑造出來的。你要對付我，就是在對付你自己。”

  殷離張狂地大笑：“師父，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就是這麽回事？你想要對付我，卻總是沒能真正地把我消滅掉。那是因為，有誰會真的對自己狠心？師父，別看你一直以正義之身示人，實際上，隻有在你的內心深處才會真正明白，你永遠也殺不死我，因為我死了，你也離死期不遠了。所以師父，放棄吧！”

  “放棄吧，放棄吧，放棄吧……”

  這三個字不停地在樊天的腦海之中回蕩刺得他腦袋裏麵像是有個定時炸彈，馬上就要炸了。

  “不，不是這樣。就算我對自己不狠心，若真隻有這樣才能將你消滅掉，哪怕後果是隻能舍棄掉我的命，我也會照做不誤！”

  “不，師父，你舍不得，你真的舍不得，所以你才會記得你那麽多前世所經曆過的事，包括現在在你身邊的那些人，本該跟你的這一世沒有任何的交集，可你卻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硬生生地破開時空將他們叫過來幫你。師父，你就是一個懦夫，不敢正視自己的失敗，也放不下自己昔日的榮耀……”

  “不，不是這樣的！”

  樊天抱著腦袋大吼一聲，蹲在地上。

  “樊天！”

  站在邊上的董亦川看到樊天蹲在地上不斷地拿拳頭砸著地麵，擔心不已，腳步一動就想上前去，被愚叟一把拉住。

  愚叟對著他搖搖頭，示意董亦川不要上前打擾。

  “可是樊天他……”他這個樣子，明明都已經在開始自殘了。董亦川滿臉的擔憂，他是真的很自責，若不是因為他中了無形的圈套，現在又怎麽會把樊天連累到這個地步？

  “我們要相信樊天一定會努力克服這個關卡，隻要他解決了眼下這個麻煩，他才能真正地從這個困境中走出來，若是外力強行介入的話，恐怕他這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從困境中突破。”

  愚叟看著董亦川：“你也不會喜歡看到樊天的下半輩子在這樣的場景下度過，樊天也不會喜歡在別人的同情下生活，你覺得呢？”

  聽著愚叟的話，董亦川已經邁出去好幾步的腳默默地收了回來。

  他是很擔心樊天，可是他不想因為自己的關心反而成為傷害樊天的利器。

  而那一邊的樊天的腦海中再次響起了殷離那個囂張無比的聲音：“既然你一直在標榜自己不是那樣的人，那麽你是有絕對的信心去破除那些自己親手構建的幻境了？證明你自己，看到那邊所站的三個人沒有，隻要打散他們的幻相，你就贏了，你就能夠恢複正常。師父，你敢嗎？”

  樊天慢慢地抬起頭去，看向站在他不遠處的那三個人。

  “紫玉，愚叟，小川，真的隻是我強行帶回來的幻相？”樊天的嘴巴裏麵喃喃自語著。

  “怎麽樣，師父，說到底，你還是舍不得親自下手毀掉這些幻相吧，說到底，你就是一個懦夫！”

  殷離充滿嘲笑的話又再次響了起來。

  “不，既是幻相，我一定會把它破了！”樊天說著，對著那三人所站的地方就是拍出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