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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天循聲望去，就看到天山神女慢慢地往這邊走了過來。

  “神女，別來無恙？”樊天笑著看向神女。

  “比你好一點。”神女看了樊天一眼，就走到他的身邊，坐了下去。

  樊天這才發現，他的身下是一張小床，而小床邊上，是幾張小椅子。

  “我探過你的脈象，估摩著你這兩天就應該能醒了，所以過來看看。”神女一邊說著，一邊看著不遠處的天山湖。

  “樊天在此謝過神女的搭救之恩。”樊天一邊說著，一邊下床就要對著神女施禮，被神女抬手一擋給擋了回來。

  “不用那麽客氣，救你，也隻不過是有點私心。”天山神女的眼睛還是落在那片天山湖上：“因為若是讓那殷離曆劫成功得了無上道義，那麽我們這些老人，怕是一個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相比之下，還是你更順眼一些。”

  “還有一點，當年我答應你救治那個鬼族聖女，卻沒有看護好，這算是我的一個失職，此次救你，也算是一個賠罪。”

  樊天知道神女是在向他解釋當年赫拉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天山以外的地方卻沒有讓他收到一星半點的消息，按正常情況下，樊天要問責，也是情有可源。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現在再追究這個也沒有多大的意思。這次你拚了命來救我，這個情，我還是要記著的。”樊天沉默了一下，淡淡地說道。

  “我就想不明白了，為什麽像你這樣恩怨分明的人，會教出那樣一個睚眥必報的徒弟？”天山神女道。

  “說起殷離，他現在是什麽情況？”樊天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殷離的情況。兩個人都從那飄渺峰上摔下來，他活了，依著殷離的本事，也不太可能會死得那麽痛快。

  “他，現在跟你一樣，躲在哪個地方養傷。短時間內是不會再出來作妖了。”天山神女答道：“不過，以他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子，一旦讓他緩過神來，那麽將會展開更為猛烈的報複。”

  樊天的眼前閃過殷離的臉，隨後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原本這次我已經作好了玉石俱焚的準備，卻沒有想到還是失敗了。”

  “世事本無常，這個結果已經算好了。以你之前的那個靈力水平，能將殷離這個作了萬全準備的人搞得如此狼狽不堪，已經夠讓他惱恨一段時間了。”天山神女道：“現在，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喚醒自己體內的神魂，雖然現在隻有一半。”

  “神魂？”樊天想起那根之前一直被自己拽在手裏的神魂肋骨，又摸了摸自己的右肋部位，果然感覺到有一股隱隱的熱氣在那上麵地流轉。

  “沒錯，本來你的丹田被那殷離整個破壞掉，我趕過去的時候想要拿你的神魂之骨給你療傷，結果沒想到差點讓殷離鑽了空子，神骨一斷為二，現在你的體內，隻保留了當年神魂的二分之一。”

  當年樊天墜入輪回前將一半的神魂給了殷離，剩下的一半神魂護著他多世輪回而不傷及根本，雖然過程曲折了一點，但是還是讓他順利地找回了自己的記憶和原來的修煉軌道。

  “殷離手上雖然隻剩下了四分之一的神魂，但是對於他來說，他能借那神魂之力恢複速度快一點，而對於你來說，神魂不全你的身體情況就會比別人多一層危險。”

  “然後我的體內還有我的元魂？”樊天略略集中精神，運轉了一下自己體內的靈力，發現在自己的體內，不光有神魂，還有一個比較弱勢的元魂。

  “沒錯，因為當時事出突然，殷離帶著你的那小部分神魂逃離，你的神魂缺失，元魂不穩，為了安全起見，就把神魂和元魂封到了一處。”

  “那麽現在我首要解決的問題，不是靈力的修複，而是兩個魂體的相融。”樊天道。

  “沒錯，這個問題不解決掉，將會對你的靈力修複留下一個非常大的隱患。”神女點點頭。

  “那麽，這兩個魂體，又該如何相融？”

  “最近一段時間，我也在為這個問題四處尋找解決之法，終於，從一本古籍上麵，找到了一個。”神女一邊說著，一邊將一本封麵都被磨得快看不清了的書，遞到樊天的手上。

  樊天小心翼翼地接過，隻見此書扉頁上麵寫著“凝魂”二字。他一頁一頁地翻下去，看到上麵所記載的凝魂之法其實就是在兩個魂體之間選定自己想要留下的那一個，那麽另一個將會成為錘煉所留魂體的力量補充。

  說得再直白一點，就是拿一個魂體，去養另一個魂體，而且一旦選擇了，就沒有後退之路。

  而且，因為魂體會被煉化，所以當初以這個魂體為主所經曆過的所有事情所有的記憶，都將隨著這魂體的消散而消散，永不複存在。

  對於樊天來說，他現在所有的記憶，都出自他的元魂，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都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依著眼睛的情況來看，他選擇神魂存留是最正確的，但是從另一方麵來說，他的元魂若是消亡，那麽有關這麽多年他所經曆過的事情的記憶，將全都被清除，一點痕跡都不留下。

  看著那一行一行的記載，樊天翻閱的速度越來越慢，最後，完全停了下來。

  “我需要想想。”他說道。

  神女當然知道樊天現在心裏在糾結著什麽，身而為人，不光是一個單獨的人，他還是一個群體的人，神魂雖然是樊天最初始的魂體，但是在他重生後那些經曆都沒有參與過。樊天會選擇猶豫也是很正常的。

  “那你好好想想吧，不過這三天內就要給我答複。”神女一邊說著一邊起身離開了。

  “師父……”清歌想要說些什麽，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沒事，我自己一個人想想。”樊天一邊抬頭，一邊給了清歌一個笑臉。

  隻是，他又該如何選擇呢？

  樊天的靈力雖然消失殆盡，但是他的神魂回歸，因此精神力沒有受到絲毫影響。樊天一個人坐著，精神力就跑進了他的無盡空間。

  無盡空間裏麵放著這些年來樊天所搜集來的很多東西，有些東西他隻是看過一次便放在那裏。幸好空間裏麵也不會積塵，否則像他這樣一年半載都不記得進來看看的人，這些東西上麵的灰都該落得老高了。

  樊天的精神力就在那裏麵漫無目的地逛著，從一個角落，逛到另一個角落。

  就在他打算轉身再去另外地方看看時，“啪答”一聲，有樣東西被他的衣角掃到，從一個架子上掉了下來。

  樊天彎下腰去，將它撿了起來。

  “無字天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