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說吧。”鍾離一睿回答。

  “那裏的地下有一條通道，但它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密閉的。你們可以問問那個美女笪雅，她應當知道這件事。”

  淩小兔看向笪雅，她點了點頭。

  “這條通道連通著你們天師家現在以及過往的幾個基地，其中包括一個隱秘洞窟。對於畏光的陰影來說，有什麽比一條黑暗的地道更方便呢？”

  鍾離一睿說道：

  “也就是說，它潛伏在地道中？”

  “對。恐怕你們的速度得快點兒，如果你們不在它完全吸收能量之前解決掉它，那麽也許它就會先毀掉你們的基地了。不過據我所知，那個地下通道結構頗為複雜，你們最好帶著這位引以為傲的鬼眼專家一起去。否則我不確定你們是否能夠順利找到它。”

  “找到之後呢？”

  “你們需要足夠的光。在光從外部壓製住它的時候，你們需要進入陰影的內部，從裏麵破壞它的內核。我不清楚陰影的內核具體是什麽樣的東西，但那絕對是能夠一眼辨別出來的物件。”

  “你說過陰影會侵吞人的能量。”軒轅玄天的語氣非常冷硬，“那麽你確定進入它的內部之後不會遭遇什麽危險嗎？”

  “如果讓一個普通人進入陰影內部，肯定不會安然無恙。如果你們真的預備摧毀陰影，那就沒有別的選擇。”

  “我明白了。”淩小兔說道。

  笑聲從電話裏清晰的傳了過來。

  “那麽，祝你們好運。”

  說完，電話便被切斷了。

  真是沒有禮貌的幻影男。

  淩小兔收起了手機。

  “你相信他說的話嗎？”鍾離一睿懶散地靠在牆上，睨著軒轅玄天，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電話並不太相信。

  “他自己也說了曾經被四大家族關押過。我們無法辨別他的話正確與否，甚至連這次的事情是不是他引起的都不能確定。”

  軒轅玄天並沒有說話

  “他雖然有時候很討人厭，但是看上去確實不像是什麽壞人。而且他以前確實曾經幫助過我。雖然我也不喜歡他，但我覺得他並不像是在說謊。”

  軒轅玄天聳聳肩：

  “如果你非要這麽認為，那我姑且相信他說的是實話。”

  “好吧，既然你們都這麽覺得，那麽作為沒有跟他直接接觸過的人，我想我最好還是閉嘴好了。”鍾離一睿攤了攤手，直起了身體，“現在怎麽辦？”

  所有人都將視線轉向了軒轅玄天。

  “還能怎麽辦？”軒轅玄天看著他們，“立刻去地下通道，然後我們三個人進去。”

  “我也去。”一直乖乖沉默著的笪雅突然開了口。

  “得了，你又不是什麽攻擊係的天師，就算下去也不見得能起到什麽作用。”鍾離一睿拍了拍笪雅的肩膀，“而且聽剛剛打電話來的那個家夥的描述，這次的任務大概不怎麽安全。你還是乖乖待在這裏比較好。”

  “不，我要去。”笪雅的語氣非常堅決，“我可沒辦法在知道了這事兒之後，眼睜睜看著你一個人下去。”

  鍾離一睿有些好笑地指了指軒轅玄天和淩小兔：

  “什麽叫做一個人你當他們不存在嗎？”

  “總之我也要一起去。”笪雅注視著鍾離一睿的眼睛，沒有分毫退讓，“就算我不怎麽擅長攻擊，但是我的可以幫助你，說不定真的能夠幫上什麽忙呢。讓你到那種危險的地方去但是我又沒法兒看著你我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鍾離一睿無奈地看著笪雅。

  他再次意識到，隻要這位綿羊般的小女生居然強硬起來，他會拿她沒辦法。

  “你們別自說自話得那麽開心好嗎？”軒轅玄天嘲諷地說，“我知道你們的感情很好，但我可不覺得現在是個談情說愛的好時機。”

  “哦，怎麽？看到我們感情很好你覺得不爽嗎？”他對著軒轅玄天挑了挑眉毛，露出挑釁的表情，“我倒是很好奇，你們最近的感情是不是已經到瓶頸期了？”

  “不勞你費心。”軒轅玄天飛快地回答道，“我們有沒有進展跟你有什麽關係？”

  笪雅和淩小兔尷尬地看著劍拔弩張的兩個人。

  淩小兔忍耐了一會兒，在那兩個人的對話終於開始向著床上問題發展過去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打斷了他們：

  “你們能不能消停下！”

  在兩聲不屑的“哼”之後，世界恢複了清淨。

  “我可以跟著一起去嗎？”笪雅可憐巴巴地看著鍾離一睿，臉上好似寫著“如果你阻止我那我就哭給你看”。

  鍾離一睿的嘴角抽搐了幾下之後，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他無奈地揮了揮手。

  剛剛還可憐兮兮的笪雅瞬間就變得興高采烈起來。

  鍾離一睿帶著他們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蘇摩提及的地道入口就在一個地下室的角落裏。

  如果不是鍾離一睿在牆上的什麽地方按了一下然後一塊鐵板便從中分開了的話，一定沒有人會想到這裏會有一條暗道。

  入口不大，隱約的燈光讓他們能夠看到一小段向下的階梯。

  再往下，便隻見到一片黑暗。

  危險潛伏在那裏，透過黑暗注視著他們。

  鍾離一睿率先拿著照明工具走了下去。

  通道並不算非常寬敞，但是還是足夠容得下兩個人並行。

  依然是軒轅玄天打頭，淩小兔跟在他的身後，而鍾離一睿的左側是笪雅。

  眼睛對於突如其來的黑暗非常不適應，即使每個人的手上都拿著照明用的熒光棒，但在開始時，卻還是花了一小段時間才漸漸適應了通道內的暗度

  灰塵與巴黎獨特的潮濕的空氣混在一起，衝進鼻腔。

  通道看起來有些年代了，至少和這個建築外麵有些相似的意味。

  土色的牆壁被熒光棒的光亮映成奇妙的藍綠色，腳下有些細碎的石頭，角落裏掛著幾張蛛網，那上麵也帶著厚厚的灰塵，明顯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人進入。

  但整體說來，還不算太糟糕。

  至少他們能夠非常順利地在其中前進。

  軒轅玄天眯起眼睛，仔細地在前方不斷延伸的黑暗中搜索著。

  “如果你覺得前麵太暗了的話，我可以給你弄出點光亮來。”鍾離一睿打了個響指，空氣中劈劈啪啪地閃現出不少光火。

  “不用，我的視力很好。”軒轅玄天回答道，“況且這也不是件隻考驗視力的活兒。”

  視覺上的黑暗與不良意義上的“黑暗”還是有著明顯的不同的。

  一種是靜止凝滯的，而另一種卻是在不斷流動並且包含著惡意的。

  陰影的濃烈“黑暗”感觀即使在很遠的地方也能用身體感受到。

  它們的惡意穿越了牆壁以及通道，用比周圍更加濃烈的姿態盤踞於一片黑暗中。

  “還很遠。”軒轅玄天說道，“看來我們得向前走上一陣子了。”

  淩小兔的右手輕輕靠了上來。

  軒轅玄天瞥了眼淩小兔，發現她確實一臉的無辜表情。他忍不住貝起了嘴角，回握住對方的手。

  通道中非常安靜。隻有他們零碎的腳步聲不斷響起，帶起微弱的回音。

  在前行了半個多小時之後，出現了岔道口。

  三條道路通向不同的方向。

  “右邊。它在右邊。”

  在聽到了鍾離一睿的指路之後，軒轅玄天沒有停下腳步，毫不猶豫拐進了右邊的通道。

  他清楚陰影並不是用空氣能夠捕捉到的東西，但是他卻擔心對手能夠弄出些別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