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瞬間是感覺毛骨悚然，雖然這人的聲音很是溫柔，可是他卻非常危險，我那好奇的心一下就猶豫了起來，很害怕知道他究竟是誰。他卻是格外溫柔的揉揉我頭頂的發對說：“你剛剛不是很想看看我嗎？”

  “不。”我搖搖頭，不敢再反身看他，可是他卻是別有意味的笑了起來，然後雙手搭在我的肩上，緩緩地引導著我轉過去；他的動作緩慢，好像是在故意的撩撥我似的，而邊轉他邊跟我說：“終於是又見到我的晚色了。”

  我大吃一驚！

  隻見轉過來之後竟然是他！

  此時的他已經不是一襲青煙色長衫，早已經是沒有了之前的清雅儒靜，取而代之的則是一件黑紅相間的禮衣，烽火氣息十足，而那禮衣上邊還繡了很多精美又恐怖的鬼怪，將他內斂的霸氣與陰冷詮釋的十全十美，我瞬間怔住了，這是我頭一次看見他這個模樣，真是熟悉又陌生。

  而他的眉眼似乎是沒有什麽變化，還是以前的那朗眉星目，朱唇皓齒，相繼變化的則是他的眼神，一雙赤紅色的眼眸，冷酷又危險，還夾雜著一些無情。我細細的看了看他的黑發，沒有變什麽，隻是將那短短的黑發往後梳了梳，但是卻顯得是格外幹淨利落，有種冷酷殺手的感覺。我看了許久，也是完全愣住了，而他卻笑了，他挑眉看著我道：“怎麽，不認識我了？”

  我遲遲的喊了他一句：“方裕一！”

  眼前的冥王，竟然是方裕一！

  方裕一又壞壞地笑了起來，好像是眼中有點失落，“以前你都不是這樣喊我的，沒想到這幾年，我們的變化是發生的這麽大，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是啊。一切都已經是物是人非了，可是他怎麽會在這裏，還坐上了冥王的位置，他已經是死了嗎？可是死了之後就接手了這龐大的冥界？這未免也太快了吧，而這其中他和端木霖又發生了什麽，我好像是錯了好多。我剛想要問他，可是他轉變的好快，好像是有點生氣的問我：“怎麽，今天這麽盛大的事兒怎麽沒有帶上你的女兒，我還打算帶她去油鍋玩玩呢。”

  我一聽就氣不打一處來，我衝著他吼道：“你敢動我的彎月，我一定跟你拚到底。”

  方裕一得逞的笑了起來，隨之他就要向我伸手過來，我嚇得一下躲了過去，可是這些是徹底惹怒了他，他皺起眉頭朝著我過來，然後幹脆利落的將我抓住擁入懷中，我一下愣住了，竟然是沒反應過來推開他，等到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則又聽見了方裕一的嗤笑，像是在嘲笑我一般。

  可是我已經是沒有思緒，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做了，而一旁的牛頭馬麵瞬間是救了我，他們半跪在方裕一的麵前道：“冥王，百鬼那邊已經是過了奈何橋了，還要您過去看一下。”

  方裕一點點頭：“好，這就去。”隨之他看向我，“走吧，你這個百鬼之首怎麽能不去呢。”接著方裕一就帶著我一起前往；我們要去的地方好像是比較深層恐怖的地方，這一路上我都看見了很多小鬼在站崗，還都是一個個麵無表情，極其嚴肅，像是這裏邊藏了什麽怪物一般。方裕一在前邊走著，我在後邊跟著，而兩邊就站了牛頭馬麵，我好奇心起卻不敢問方裕一，隻能小聲地問牛頭馬麵：“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馬麵看了我一眼神色不變的對我說：“去‘地獄盡頭’，我們走過這條‘黃泉路’就到了。”

  “黃泉路？”我往四周看了看，這才反應過來我們已經進入了一條非常荒蕪的大道之中，而剛剛看見的那朦朧美奐的彩紗已經是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周圍一陣陣升起的奇怪青煙，也就是因為這緩緩升起的青煙，擋住了我們前方的路，讓我根本就看不清盡頭究竟是在哪裏。

  就在我走著的時候，我突然是感覺到自己的腳有一陣陰涼，起初還沒有太在意，到了後邊我實在是忍不住低頭看了一下，赫然看見幾隻骨瘦如柴的手正在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腳，那動作好溫柔，像是一陣陣清風似的陰涼，可是我還是被嚇到了，趕緊是抬腳就去踩那鬼手，隨之我便聽見一陣清脆的響聲，好像是將他的骨頭給踩的粉碎了，疼的他哇哇哀叫，惹得方裕一詫異的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還是自己在幹著自己的事情，而他卻上前一把拉過我，將我護在身邊小聲道：“你現在的性子是愈發的野了起來，要是以前你都是會躲在我的身邊不敢靠近的。”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靜靜地待在他的身邊回答道：“你也說是以前了，現在總不是了，我也會變化的，別在把我當小女孩一樣圈養在身邊了。”

  “圈養？”方裕一有點詫異，好像是沒想到我會用這個詞語來形容我們之前的關係，他好像是有點兒生氣了，眸子之中的血紅已經是變得濃厚了不少，可是我隱約能夠感覺到他握著我的手，一直都是一個力度，他好像是在思考著什麽事情，一點都沒有放鬆自己，仿佛是心中承載了我所不了解的石頭一般。

  末了，我們已經是走到了黃泉路的盡頭，而盡頭的光芒已經是漸漸地恢複了起來，照耀在方裕一的臉上顯得是那麽不真實，我也從未想過，還能夠和他如此牽著手，走在同一條路上；而那盡頭也開始緩緩地傳出了那孤魂厲鬼的哀叫聲。隨之，方裕一用力的捏了一下我的手，我疑惑的看著他，他卻沒有看我半分，而是自言自語似的對我道：“既然你說我喜愛將你圈養在身邊，那我又何嚐不能再這樣做呢？”他現在轉過頭來對我笑得邪魅，“這冥界孤魂厲鬼頗多，也很熱鬧，可卻沒有一個是能夠陪伴長久的。既然我活的孤獨，那不如你也陪著我一起。”

  “陪著你一起？”我一下疑惑了，“什麽意思。”

  方裕一緩緩地靠近我，在我的耳邊道：“就是再次將你圈養在我的身邊！”

  “不。”我很快的否決了他，“我不想再這樣，這麽多年了，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你和我已經早就不是之前的那師徒了！”此話一說口，我又有點失落了，我又何嚐不想能夠回到從前呢，可是現在已經是今時不同往日了，太多事情的發生，太多人的死去，都成了我們之前深深地溝壑。

  可是方裕一已經是完全的變了，他怒了起來，才不考慮我所說的這一切，反而是已經激怒了他，他現在的想法就是能夠用權威解決的事情，便不是困難。他低沉著聲音對我道：“你答應也好，不答應也罷，都取決於你。不過，你那女兒我可不保證我還會放過她，若是你將自己的百鬼之首的位置讓出去，和我在這冥界之中，我定保她周全如何？”

  我一下愣住了，他在威脅著我！

  可是我卻是猶豫了起來，我現在太不了解方裕一了，根本就琢磨不出他現在的一切想法，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有多危險，而為了彎月，我就隻能夠現在妥協了。可是我驚奇的發現，我心中所想的為了彎月僅僅隻是占了百分之三十，而更多的則是我在他眉宇之間看見的那孤寂與憂愁。

  這些年，他都是與我一樣，一個人嗎？我，好想要再陪陪他。於是我點點頭：“那就如你所說的，我留下來，待會兒我就將那百鬼之首的位置讓給彎月，你也要履行自己承諾。”

  方裕一笑了，但是他並不是很高興，反而是說了一句：“我希望你能夠受我的威脅留下來，但是又害怕你真的會受了威脅。這孩子終究是最讓你放不下的，比我們的阿豹還要有感情嗎？”

  我被他說的稀裏糊塗的，怎麽又提到了阿豹，難道他現在是在將之前想表達的一切都告訴我嗎？就在我發愣的時候，我突然是聽見了前邊吵吵嚷嚷的聲音，再仔細一看，剛剛那些小鬼們就已經都到了這裏，他們齊刷刷的跪倒在地，表情非常嚴肅，又夾雜著一絲懼怕似的，與見到我的樣子是截然不同，隨之我聽見他們井然有序的和聲說道：“冥王大人！”

  這一瞬間我像是又看到了之前的方裕一，他總是這樣，高高在上，讓人自然而然的敬佩著，方裕一看了看他們卻是一臉麵無表情，眼神之中完全是沒有任何情感可言，他低沉著聲音對他們說：“你們已經來冥界不是第一次了，都已經是熟悉了吧，還是老規矩，願意轉世的就到牛頭馬麵那裏去，要是不願意的便可以去十八層地獄轉轉再回去了。但是，若是被我發現你們在陽間為所欲為，我定將他抓回來好生伺候。”

  他此話一出，小鬼們都非常肅靜，似乎都被嚇著了，接著方裕一揚了揚手，將這些小鬼們都召集了起來，隨之他用另一隻手攬過我，我一下跌在他的懷中，接著他看了我一眼笑得非常好看道：“你們的鬼君大人有話跟你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