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我們又回到了神廟之中，而第六尾的大雪也已經變了另一個模樣。

  他身穿一件玄色長衫，在頭上不知道用什麽工具剃了兩條很深的發跡，然後又在耳朵輪廓上邊硬生生地差了兩隻蛇形鐵棒，整個人看起來已經是危險重重。方裕一看了之後不想再拖下去了，依照現在的情況看大雪再發展下去就會越來越難控製，會越來越消耗我們的體力，而且現在還隻是第六尾，距離最後一尾還早著呢。

  於是方裕一重新打起精神，“阿豹，晚色，你們幫我吸引他的注意力，我再設個奇門遁甲。”

  “好。”我和阿豹對視了一眼都迅速的行動起來，我們一個朝著大雪的左邊，一個朝著大雪的右邊攻擊而去，可是我們在剛剛接近他的時候就被他的尾巴給打開了；無奈我隻好學著上回的動作抱著他的尾巴就開始實行賴死，阿豹好是聰慧，他看了我一眼有模有樣的學著我，接著就可以看見我們兩個死死地纏著他。

  而另一邊的方裕一也開始行動了，我看見他又拿出了一把桃木釘散在地上，然後又加了把桃木小刀作為主陣打頭，接著又撕了一條自己身上的長沙布條給燒成了灰燼；那把灰燼他緊緊地窩在手中，好像是很有用處的東西。我思慮了片刻才想起來，之前方裕一說過，他的長衫都是特別製作的，裏邊加了稻穀梗和一些陰陽萬物，穿上它既可以辟邪，又可以應急。

  方裕一很快的念起了口訣，隨之和之前一樣越來越快，地上的桃木釘與桃木小刀“唰”的一下就豎了起來，在它們的上方就開始緩緩地升起了一陣藍焰，那藍焰漸漸幻化開來形成了一個半圓形將大雪和我們都困在其中，而那條紅色巨蟒也是一直安靜的厲害，現在並沒有給我們造成傷害。大概是我和阿豹也是屬於異類，在這奇門遁甲之中我們隻感覺突然全身麻木，腦袋一片空白，身邊也是無止境的黑暗，什麽也看不見。我和阿豹正在慌張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了聲音：“晚色你再往下爬幾步，便能夠觸到他的尾根，然後你斬斷它！”然後聲音有轉了個方向道，“阿豹，你再往前幾步，也能觸碰到他的尾根，然後你們同時下手，同時斬斷他的第六尾與第七尾。”

  我好像能夠感覺到大雪的迷茫，他被方裕一困在這奇門遁甲之中似乎是和我們一樣，暫時性的失去了視覺、聽覺、嗅覺、感覺，完全是在一片黑暗之中摸索；而這也是方裕一設的奇門遁甲之奇妙之術，我們能夠聽見，大雪聽不見。

  說行動就行動，我和阿豹在黑暗之中摸索著前進，因為我們也失去了所有的感覺，隻能聽見耳邊方裕一略施小計的聲音一步步前行；他的指揮很是敏捷果斷，我和阿豹聽從他的指揮找到了準確位置之後就準備開始下手了。因為我們是異類，也拿不了方裕一的桃木小刀，所以我們還是得使用最基本的工具——牙齒。

  “一，”

  “二，”

  “三。”

  數到了三之後我和阿豹很有默契的張口咬了下去，隨之我就聽見了極其細小的叫喊聲音，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大雪的叫喊聲，已經是疼的衝破了這個奇門遁甲的屏障，所謂十指連心，更何況是他這如同生命一般的九尾。大雪他每每失去一條尾巴，痛苦就會增加一分，從而累積越多，到了最後第九尾的時候，他就達到了痛苦的最高境界。

  瞬間我和阿豹就落了空，大雪的這兩條尾巴已經同時被我們斬斷了，而此刻大雪就剩下了兩條尾巴，也是剩下最厲害的兩條尾巴。

  他的第八尾已經完全的呈現在了我們的麵前。

  此刻的他身穿這一件猩紅色的長衫，整個人看起來血腥又危險；他剃了個全光的頭，還紋了一個很是奇怪的圖騰在後腦勺上，那圖騰從他的腦袋蔓延至耳後，然後又從耳後蔓延進脖子，再從脖子蔓延進長衫之中，好像進了這長衫之中更是一塊巨大的圖騰；我見他微微低著頭，側臉秀出了一個極其鋒利又冷酷地模樣，可是即使是這樣，我還是不由得的想要對他稱讚一句俊美帥氣。

  我看見他低頭細細玩弄著自己左手食指上邊的戒指，好像是若有所思，周圍一片安靜無聲。突然，他飛快的飛舞著尾巴，將我一卷裹在尾巴之中迅速拉近，然後我隻感覺一陣清風肆意，我的眼前就出現了大雪。

  他離我隻有一尺近了。

  他緩緩地低著頭靠近我，我呆呆的看著他，隻見得他眼中一片烈火渾濁，黑暗無邊；接著我聽見他笑了，他笑得誘惑至極道：“我還從來沒有試過女鬼的滋味。”

  “什麽？”我一頭霧水。

  接著我隻感覺腰間一片溫熱，我低頭一看，一隻白皙又指骨分明的手正慢慢地覆上我的腰，然後他一步步上前，惹得我酥麻一片，我趕緊問他：“大雪你幹什麽？”

  大雪還是依舊不認識我，他看我驚慌失措的樣子笑得更是厲害了，然後他靠近我，伸出舌頭輕輕地舔了一下我的耳垂，我頓時愣了，大雪這是在調戲我？

  他將腦袋匍匐在我的脖子處調皮的哈了一口熱氣，然後說的嫵媚：“你好凉，好像是清水一般。”他的手又開始不安分了，然後小聲的對我說：“我很渴。”

  我頓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什麽你好凉、我很渴，使不得啊！這不就太荒唐了嗎？我趕緊看向方裕一，正巧方裕一也準備上前了，誰知道這大雪好像是在後腦勺長了雙眼睛似的，他頭也不返的說：“你要是上前，我就將她的衣衫褪光，讓你看著我對她怎麽樣。”

  方裕一起初不信，他上前了一小步想要靠近我，隨之大雪反應飛快，他伸手就覆上我的胸前拉著我的衣領用力一扯，瞬間我就聽見那衣衫“唰”的一聲破爛不堪，再低頭一看我就隻能看見自己胸前穿著裹胸一片清涼。

  那破舊的衣衫在我肩膀處掙紮了幾下最終還是掉了下去，我趕緊捂住胸口睜大了眼睛看著他，誰知道大雪他竟然是毫不避諱，反而是用手輕輕地勾起了我下巴，笑得輕佻。我結結巴巴的問他：“哥哥你，你是要幹什麽？”

  我起初以為大雪聽見我喊他哥哥會泛起什麽回憶與漣漪，可是他卻是什麽動靜都沒有，我隻感覺他的手在我腰間不老實的動起來，而且我在他的眼神之中看見，他是將我當一個女人來看待的。我一直以為他是想用我來要挾著方裕一，誰知大雪現在已經是喜怒無常，沒有人能夠琢磨透他的心思，他好像是很心急，伸手緊緊地抓住我的手舉在空中，然後他的腦袋不老實的靠近我的脖子，然後慢慢往下......

  我大驚連忙喊他，“哥哥，哥哥，你幹什麽！”

  可是大雪他還是在繼續著，他緊緊地扣住的我手，一下下慢慢用力，我頓時隻感覺“十指相扣”的真正含義原來是如此強烈；他還在往下，另一隻手開始不安分的覆蓋住了我的紗裙，我叫喊著，扭動著，卻被大雪突然吻住。

  一旁的方裕一和阿豹已經是看不下去了，也沒想到大雪這麽喜怒無常，他們相繼就開始上前幹擾著大雪，可是誰知他們還沒動手就有人提前動手了，我們隻看見眼前一道紅光閃過，我頓時又被什麽東西給卷走了，我仔細一看竟然是那隻紅色巨蟒！

  接著我便聽見大雪大叫：“紅菱你在幹什麽！”

  原來這紅色巨蟒叫紅菱，果然應景。那條紅菱將我卷在它的尾巴之中輕輕護著，然後我看見了它眼中緩緩閃出的淚光，它一直在朝大雪搖著頭，仿佛是在輕輕地訴說著什麽。隻是它始終是物，不是人，而我們人類被迷了心智之後哪裏會懂得用心去聆聽。大雪看著這紅菱不明所以的動作很是氣憤，他飛舞著尾巴就想上前教訓紅菱，誰知紅菱不躲也不閃，它就那麽逆來順受，被大雪的尾巴給甩的生疼，我不忍心的擋在紅菱麵前，可是也是於事無補，大雪暴怒的最後一擊，將紅菱的腦袋硬生生的砍斷了。

  頓時我隻覺得臉上一片灼熱，再過了幾秒之後紅菱的腦袋就沉重地落在了我們麵前，我愣在原地看著大雪，是從所未有的陌生。接著紅菱的屍體就開始焚化，空中閃起了好看又精致的紅光，那紅光伴隨著它的紅色鱗片，格外壯觀美麗。然後紅光之中慢慢幻化出許多片段，我仔細一看那畫麵每張都是我，是我笑、是我鬧的樣子，而這些畫麵的視角全都是來自於大雪。

  我看見大雪也愣住了，他穿著一身邪魅疑惑地看著這些畫麵竟然有那麽一絲認真，有那麽一絲執著，好像是開始緩緩記起我是誰，他是誰，而紅菱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