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看見遠處的方裕一擠進人群想要尋找我的下落，誰知剛擠進去，突然一下，他就感覺他大腿處被人摸了一把，他迅速抓住那人的手，發現是一隻男人的手，那男人被方裕一的手勁抓得哇哇大叫，方裕一瞬間知道這男人肯定是在趁著黑燈瞎火對女士動手動腳，心懷不軌，方裕一也不留情又狠狠地捏了他一把，隨之趕緊維護現場秩序：

  “大家不要慌，隻是燭火滅了，不要亂動，以免磕磕碰碰傷了身體。”

  方裕一準備擠出人群去尋找火折子點著燭火，誰知不遠處突然出現一聲尖叫！

  那時大家還不以為然，以為隻是某個女士又被絆倒了，大家又各自在黑暗之中摸索起來，等到大致十分鍾後，有人終於是點著了燭火，可是有人卻發現地上血跡斑斑，有人突然問：“晚月小姐呢？”

  眾人恍然大悟附和，“剛剛她好像離我不遠，叫了一聲就不見了。”

  大家都開始尋找秦墨色的下落，然後侍女的不遠處的草叢之中發現了一隻繡鞋，上邊也是沾滿了血跡，眾人倍感不妙，趕緊通知了警局，以失蹤案處理，申請了秦墨色失蹤，而且極其可能遇害了。

  方裕一環看了周圍一圈，他突然大喊了一句：“晚色！”

  隨之我趕緊摸索著聲音又飄了回來，很快出現在他的身邊，方裕一瞬間冷靜下來，看著周圍散去的人和正在勘查的警官，突然猜想，這可能又是一起命案。

  當晚邱袁毅立即就已經立了案，並放下狠話，說秦墨色若有何不測以及受傷害，必定傾家蕩產也要鏟平了這個小城，翻出二號殺手！對於邱袁毅放出的狠話警局是倍感壓力，局長日見此案已經是發展的不可收拾了，他果斷決定申請從附近城中調了一名更厲害的警官來此破案。

  此人是附近城中有名的一位警官，名叫端木安生，男性，二十六歲；他參加過許多地方的連環殺人案和極其難破解的案子，並且在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有人曾經質疑過他的能力，說年紀輕輕為何可以如此出色有能力，後來才了解到他的家族是有名的陰陽風水師，這雖然看起來是對破案沒有幫助的，但是他們家族的人都是能在死人嘴中撬出話的，因此邱袁毅花了特地高價請他過來為此案調查。

  誰知端木安生來了這小城之中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要見方裕一，方裕一也沒有拒絕直接去赴了他的約。

  當方裕一敲開他住處的門時，端木安生笑得不自然說：“方兄，好久不見。”

  方裕一點頭，“我也很久不見端木先生了。”

  身後的我見狀一頭霧水，我也不好多說，隻是在方裕一的身後說了句“進不去，在外邊等”，可方裕一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屋內的端木安生突然開口：“你可以進來，我邀請你進來。”

  我大吃一驚，警惕性都提了起來，方裕一見狀趕緊解釋，“不必怕，他也是有名的陰陽師。”

  我們一起進了屋子，方裕一和我看見他屋內茶幾之上擺著個很大的羅盤和一把桃木劍，還有一些零零散散散發著危險的小工具；在我進去的那一瞬間羅盤指針就迅速轉動起來直直指向於我，好像是真的賦予了靈性一般，玄妙叵測。我有些害怕的躲在方裕一的身後不敢靠近那個茶幾，端木安生見狀勸說我坐下：

  “坐吧，這東西你不碰上是沒事的，”他又看了一眼方裕一，“況且方兄在，也更不必怕。”他隨手將東西移至一旁，又放上兩張黑白照片，“這是秦墨色，我想你應該認識，而且我來這兒就是為了破她這個案子。”

  方裕一挑眉問他：“那你找我何事？”

  端木安生笑了，“好久不見，難道不要敘敘舊？而且我打算給秦墨色招魂。”端木安生說的謙虛，“我一般隻是在死人口中取得消息，而活著的人我並不是很明白他的心思。”

  “招魂？”一旁的我大吃一驚，“秦墨色已經死了？”

  “是的。我已經算過她的生辰八字了，她在失蹤的當晚就已經死了。”

  方裕一遲疑了一下，仿佛是猜到了什麽似的，接著他便聽見端木安生說：“還要借你的徒兒一用，幫我找到秦墨色。”

  方裕一沉默著沒有說話，他知道招魂隻是對應自然死亡的人，而這種冤死之人怨氣很大，根本就是亂做一氣，到處漂泊，根本就找不到；找到他要麽就要自己找到一個孤魂拜托他去另一個世界找，要麽就是自己以身試險去另一個世界。

  而端木安生想必是早就知道了我在方裕一的身邊，他才來的有目的，直截了當的開口。端木安生見他不說話，繼續說了下去：“你們晚上再過來一趟吧，我招了秦墨色的魂你們也好聽聽她說什麽。”

  我聽了頓時覺得眼前的這個人深不可測，好像是有很大的能力與學識，雖然看起來樣貌平平，但在他眼睛之下莫名透著股腹黑深邃感。接著端木安生就已經早早把他們趕了回去，囑咐他們午夜子時之前再趕過來一起為秦墨色招魂。

  路上我隱約覺著蹊蹺，“師傅，這端木先生你是否認識？”

  方裕一點點頭道：“認識。”

  果然是認識的故人，我又接著問，結果在他口中得知，這端木安生是有名的陰陽世家之子；起初方裕一學的這些奇門獨術也是端木安生的父親端木霖所教，而方裕一則是端木霖所收的一個義子。端木安生一直不喜方裕一與他一起出入端木家中，甚至聽外邊人傳方裕一是端木霖的私生子，端木安生日漸長大，聽之憤怒不已，設了一計將端木霖與方裕一的關係挑撥開來，趕出了端木大宅。

  我聽聞了這些打心底裏對端木安生有了抵觸，可是還是心善決定一起找回秦墨色的孤魂，他們回到家吃飽喝足喂過毛線球之後，我們都稍稍休息了一會兒，然後架著車子在時之前趕到了端木安生的住處，好在，端木安生臨時租住的是一處獨居，周圍都沒有什麽街坊四鄰，所以大晚上的也不會驚動到誰，辦起事來比較方便。

  方裕一和我看見門沒有關便推開門自己走了進去，我們看見早上的沙發都被移開放在了一旁，隻剩了正中間一張茶幾和四張蒲團，而端木安生就坐在上北方向的蒲團之上，他伸手示意方裕一和我分別坐在左西和右動的蒲團之上，從而空下了下南的蒲團之位。

  方裕一和我對視了一眼，想必，這是留給秦墨色的位子。

  我們三人盤腿在蒲團之上坐下，接著端木安生拿起了茶幾之上的一株小桃木枝，接著又拿了一張符貼，他用桃木枝沾了旁邊早就取好的朝露水在字符貼上寫下了秦墨色的姓名與生辰八字，然後又丟進銅質的小盆盂之中將其燃燒，在它燃燒的過程之中端木安生又用不同的手法取了我們在場三人的一根發絲丟進其中，以便秦墨色來了能夠與之正常溝通交談。

  燒盡了字符貼，端木安生又用銅質的大缸裝了一缸稻米放在正中間，末了他說：“小姑娘你進這稻米之中，便是去了漂泊之界，你耐心找找她，將她帶回來。”

  我點點頭，一下飄進了稻米之中。

  稻米乃是吸取陰，長至陽，是人最基本的食物，繼而也可以貫通兩者；我隻覺著自己的身體被一粒粒小米給撓的癢癢，隨著我一陣翻滾，天昏地暗之後進入了那個漂泊之界。那裏邊都是一些失去了記憶，身體支離破損不知去向何處的孤魂，他們都在無頭無腦的漂泊之中，毫無章節可言。

  看著他們我竟然是覺得有那麽一絲的熟悉。

  我趕緊抓緊時間，念著方裕一教的喊魂咒語，在這七零八碎的孤魂之中尋找秦墨色的身影；接著，我在人群之中看見了一個身影很像是秦墨色的女子，我趕緊上前拉住她的手說：“秦墨色！”

  那人轉過來麵目全非，我愣是看不清她的模樣，我以為自己認錯了，可接著腦袋突然一緊，我一下被抽離於這個漂泊之界。隨後一切又恢複了正常，我突然驚醒，發現自己還跪坐在這蒲團之上，然後端木安生、方裕一和我看見銅碗中的米被攪動了，米中間出現了一個淺坑，而且茶幾邊的羅盤指針也強烈轉動起來，秦墨色來了！

  我偏了偏頭，赫然看見自己的左手邊坐著一個和她一樣的生物，這個人穿著那晚的鵝黃色紗裙，身材惟妙，她即使披頭散發也擋不住生前的美，我看她好像身體都很完整，可是接著看下去才發現蒲團之上的她少了一隻左腳！然後整體就像是少了什麽似的，美中略顯不足，由此證明，這秦墨色的左腳已經被二號凶手給取走了。

  秦墨色緩了緩，然後她環方了一下四周，將我們都看了個遍，最終還是她主動開的口問道：“你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