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感覺有一萬個槽卡在喉嚨裏，可惜他一直都是個不善言辭的人，所以他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吐……

  這個明顯有問題的小姑娘三言兩語刨出了他的秘密後，卻又活像個真正的小孩子一樣說著“好朋友不應該有秘密，我們來交換秘密吧”一樣的話語，然而她其實又沒有給自己選擇……就像她說的，就算自己不答應，她也有辦法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所以其實他答不答應根本的影響就隻有自己能不能知道她的秘密吧……

  伊凡覺得這個小孩再也不像自己記憶裏那麽可愛了，盡管她其實笑的很乖巧……

  伊凡深吸一口氣，強行讓自己保持冷靜，被莎倫這麽一通瞎操作，他感覺自己的節奏都有點混亂。

  伊凡突然視線強烈地看向對麵的莎倫。“你會問出這個問題……就證明你對埃達斯的情況多少有些了解？”

  伊凡也看過一些畫本小說。小說裏一般這種時候對話就應該是處處機鋒，雙方坐下友好握手皮笑肉不笑，在不被對方試探出更多情報的情況下瘋狂試探。誰先底牌用盡誰特麽就輸了……結果莎倫聽到他的話後竟然理所當然的點點頭，“沒錯，我有一個猜測，而且我感覺我的猜測八九不離十，隻不過缺少證實的證據。”

  伊凡覺得有點蛋疼，果然小說裏都是騙人的……

  深吸一口氣，伊凡開口說道：“想來驅魔人公會無數年來也十分好奇，女巫這個群體最大的一個特點――她們為什麽全是女人？”

  “之前我和範海辛問過這個問題，他說驅魔人公會收藏的典籍裏並沒有這方麵的詳細解釋，隻說可能和混沌的轉化儀式有關。”

  說到這裏，伊凡聳了聳肩，“從那本書來看，其實女巫自己對這種情況也不是很了解。這種獨特的現象並非是由於女巫聯盟的轉化儀式有什麽問題，而是混沌的‘要素’本就無法被男性接受。”

  “書籍裏記錄過在女巫聯盟巔峰時期曾用活人做過實驗。在不進行轉化儀式的情況下讓普通人吸收混沌一係的不死要素，女人在吸收過後沒有什麽太明顯的變化，僅僅自身會無法控製的散播非凡力量。對這樣的女子進行轉化儀式，得到的結果和走正規程序轉化成功的女巫沒有任何差別。”

  說到這裏，伊凡似乎是有意頓了頓，然後繼續開口道：“而男性……在吸收了混沌一係的非凡力量的時候，會得一種奇怪的病，特征明顯，但不知道如何治療，而且……轉化儀式對這樣的男性不起任何作用。通過正規流程轉化一名男子，也隻能得到同樣的結果。”

  伊凡歎了口氣，“所以並不是女巫聯盟的轉化儀式有什麽問題，而是混沌的不死要素因為某種無法解釋的原因，本身就無法接受男性的吸收。而那種男性吸收混沌要素

  後的症狀……和埃達斯身上一模一樣！”

  說到這裏，伊凡看著對麵的莎倫陷入沉默。沒錯，這就是為什麽伊凡要密謀範海辛逼迫哈勞斯給出一個解釋。本應該早就不存在的，能夠造就不死者的不死要素竟然再一次出現，相比黑死病，這可能才是更應該引起神秘世界震動的……晴天霹靂。

  看著伊凡那帶有質問性質的眼神，莎倫似乎並不意外，她隻是點了點頭，“果然如此……”

  “你似乎知道什麽，難道不準備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伊凡開口道。很難解釋此刻的伊凡究竟在想什麽，他自己可能都不太清楚。他說的不是要弗拉米爾家族給驅魔人公會一個交代什麽的，而是……要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莎倫歪了歪頭，看了看對麵的伊凡，突然露出一抹乖巧的微笑。

  “醫生，我說會用我的秘密來和你交換，既然你已經說了，那我當然也不會食言。”

  伊凡皺了皺眉，這是什麽意思？不準備解答他的問題？自己說自己的事？

  然而莎倫下一句話直接打斷了伊凡的胡思亂想，“伊凡，你知道嗎？其實哈勞斯一開始並不想指引你進入非凡力量的世界，他一開始就擔心著有這一天的到來，雖然沒想到會來的這麽快，但他考慮到了接觸過埃達斯的你有一天有可能弄明白埃達斯身上的具體情況，從而發現這些很有可能對弗拉米爾家族不利的情報。”

  說到這裏，莎倫看著對麵的伊凡露出一抹敬佩，“畢竟裏……治好了黑死病，你可能還不明白這件事其實是一項多大的壯舉，雖然隻是女巫能釋放的萬千瘟疫的其中一種，但涉及到非凡力量造成的病症居然被一個普通人用普通人的醫學力量所治好，伊凡，在我看來，如果是在曾經的驅魔人公會，這完全是一項足以讓你位列賢者之位的壯舉。”

  伊凡愣了愣，他倒是沒想到莎倫對這件事的評價如此高。想到那本書上記載的一些內容，他想說黑死病不是一種普通的瘟疫，但仔細一想，對方又沒問，好像自己也沒必要告訴他多餘的情報。

  莎倫繼續開口：“哈勞斯當時心動了，懷著某種希翼的心情，他邀請你來到了城堡，並寄希望於你能夠治好埃達斯。他原本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你進入非凡的領域。如果你能治好埃達斯，他會給你錢，介紹你去翡冷翠的皇家醫學院等等，沒治好也沒什麽影響。總之，你不可能接觸到非凡領域。”

  伊凡皺了皺眉，“可他最終還是……”

  “因為我開口了，醫生。”莎倫依然笑容乖巧，從她嘴裏說出來的話配上她的表情怎麽看都覺得詭異。

  “還記得嗎？那天，是我來叫的你，是我給你說哈勞斯有什麽話要告訴你。”

  伊凡愣了一下，仔細一想似乎確實是這樣。

  “因為我提出要求了，所以哈勞斯為了滿足我的要求，一定會答應指引你接觸非凡力量的世界。”

  莎倫笑的很開心，可伊凡的心情止不住的往下沉。

  “我一般都扮演著一個乖孩子的身份，從不幹擾家族的決定……但隻要我提出要求，整個弗拉米爾家族沒人會忤逆我。”

  ………………………………

  洗涑完畢的伊戈待在自己的客房裏，長時間的緊張生活讓猛然放下心來的伊戈感覺整個人從內而外的疲倦。他打算趁晚餐前睡一會兒，然而敲門聲突然傳來。

  伊戈打開門，門外的人是哈勞斯。

  伊戈將這位老朋友迎進了房間。他和哈勞斯，蓮是他們這一分會資格最老的驅魔人，幾十年的深厚友誼讓他們對彼此都十分熟悉。

  “這次任務……可惜了那幾個小家夥。你說的對，哈勞斯，我們不應該輕易與女巫起爭端。可惜公會沒能聽從你的意見，這次的失敗也應該算是給越發懶散的公會一個教訓吧……安逸了太久，讓我們都忘記了這些如今很少見的女巫有多麽可怕了。”

  哈勞斯同樣附和著伊戈的話語感歎了兩句，雙方閑聊了一會兒，伊戈突然開口道：“老朋友，如果沒有什麽事，你不會在這個時候來找我……說吧，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嗎？”

  哈勞斯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同樣開口道。

  “伊戈，我聽說，你們找到了一本女巫的筆記，現在保存在你這？你……能借我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