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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我的光。

  中考結束了，出成績和排名的時候，朱朝陽和葉馳敏正在網吧裏喝飲料。

  “你猜我是第幾？”

  男生的臉上有著藏不住的驕傲。

  “朱朝陽，你尾巴露出來了。”

  女生翻了個白眼，不屑回答這個問題。

  “你猜猜嘛。”

  驕傲的表情垮了一點，帶著些懇切。

  “朱第一，你明知故問。三年了，你考過除了第一以外的名次嗎？”

  “那你就是猜我還是第一了？”

  “猜啥呀，到點了。”

  不理會對麵喜滋滋的小屁孩，葉馳敏刷新查分網頁。

  “敏敏猜對了，敏敏多少呀？”

  朱朝陽湊了過來。

  “第十。”

  “這是全市第十呢，在班裏肯定是……”

  “肯定是第二，你別說了……班主任肯定很高興，今年獎金應該不少。”

  “哎呀，敏敏，我請你吃晚飯。”

  “沒心情，不去，我要去和班級第三一起吃飯。”

  “這多好，我們還在一個班呢。”前四十名會被分在最好的班裏。

  “得……我接下來三年在班裏連第二都保不住了……”

  “走啦，我請你吃燒烤，就你之前帶我吃的那一家。沒有什麽是一頓燒烤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兩頓。”

  “好，那我今天隻點店裏最貴的。”

  “哈哈哈，可以。敏敏，你還是笑起來更可愛。”

  “你還是不貧最可愛。”

  “我們班的第一名還是朱朝陽同學，也是全市第一名。”

  “我們班的第二名還是葉馳敏同學，是全市第十名。”

  朱朝陽留意到同學們給葉馳敏的掌聲比給他的響不少，不禁笑了起來。

  發完初中的最後一次成績單，同學們提議來一次班級聚會。

  吃飯時男生一桌，女生一桌，飯飽後同學們還意猶未盡，七嘴八舌地商量著之後去哪裏。

  “我表哥去年開了一家KTV，我帶你們去，讓他給我們打五折。”

  午飯後KTV的價格是最低的，加上折扣，分攤下來很便宜。

  “葉馳敏同學，你要唱什麽歌？”班長是第三名，他熱情地邀請葉馳敏先選歌。

  “噫——班長，你不要拿公共資源跟敏敏示好呀。”有同學起哄。

  “對啊，班長不如你給我們唱一首，就當是唱給葉馳敏聽的了。”

  “班長，來一個！”

  “那好吧，我就唱一首簡單的，《同桌的你》，給我的同桌們。”有一段時間班裏的座位經常調換，葉馳敏和班長做過一個月同桌。

  再被追問是哪個同桌，班長就抿著嘴不說話了。

  同學們很快就被歌聲吸引了，跟著和了起來，還有偷偷抹眼淚的。

  在班長選歌時葉馳敏就坐到了角落，朱朝陽偷偷擠到她旁邊小聲說：

  “這就是你想一起吃飯的第三名？嗯？”

  燈光昏暗，朱朝陽的尾音拖得很長，像羽毛蹭在耳朵上。

  “我哪知道是他呀。”

  “你等會兒也給我唱首歌唄，我還沒聽你唱過歌。”

  “不唱。我又不敢說唱給你聽的，被別人誤會了怎麽辦。我可一點不想聽到他們起哄我和班長了。”

  “巧了，我也不想聽……那我唱吧，除了你，他們不會拉我和其他人了。”

  班長唱完之後，朱朝陽走到選歌台前，也不說話，徑直點了歌。

  “哇，年級第一也會唱歌嗎？”有人眼裏閃出了八卦的光，恨不得把這段錄下來，放到學校的論壇上。

  “噓，小聲點，人家要開始了。”

  舒緩的鋼琴聲響起，朱朝陽舉起話筒：

  如果說

  你是海上的煙火

  我是浪花的泡沫

  某一刻

  你的光照亮了我。

  如果說

  你是遙遠的星河

  耀眼得讓人想哭

  我是追逐著你的眼眸

  總在孤單時候眺望夜空

  我可以跟在你身後

  像影子追著光夢遊。

  我可以等在這路口

  不管你會不會經過

  每當我為你抬起頭

  連眼淚都覺得自由

  有的愛像陽光傾落

  邊擁有邊失去著

  如果說

  你是夏夜的螢火

  孩子們為你唱歌

  那麽我

  是想要畫你的手

  你看我

  多麽渺小一個我

  因為你有夢可做。

  也許你不會為我停留

  那就讓我站在你的背後

  我可以跟在你身後

  像影子追著光夢遊

  我可以等在這路口

  不管你會不會經過

  每當我為你抬起頭

  連眼淚都覺得自由

  有的愛像大雨滂沱

  卻依然相信彩虹。

  穿著白襯衫，牛仔褲的朱朝陽站在台上認認真真地唱完了這首歌，表情和講數學題別無二致。

  台下的聽眾都被吸引進去。

  清朗的少年音，合著因為深情帶來的低沉，讓葉馳敏的眼眶有些濕潤。

  第一和第三都唱完了，同學們眼巴巴地看著葉馳敏。

  哪個班一起唱歌是按成績排序的啊，葉馳敏在心裏腹誹著。

  推脫不掉，葉馳敏就點了周傑倫的《蝸牛》，房間裏的氣氛又變得歡快起來。

  大家很快就唱累了，叫了果盤小吃和飲料，休息時大家商量著要不玩個遊戲。

  什麽遊戲能讓三四十個人一起參與呢？

  當然是真心話大冒險了。

  前麵幾位抽到大鬼，並且選擇了真心話的同學無一例外都被問了有沒有喜歡誰的問題。

  而且大冒險的難度也不斷增加，好像都迫不及待知道一起學習了三年的同窗們有沒有春心萌動。

  葉馳敏暗暗捏了把汗。

  “這輪是誰？”沒抽到的同學們齊聲問道。

  “是我。”朱朝陽舉起手裏的JOKER。

  “你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大冒險。”思索了一下按照他們沒營養的提問方式，選真心話估計隻能說，我喜歡葉馳敏。還是這個安全些，雖然上一位男生還趴在旁邊做五十個俯臥撐。

  “親在場的異性一下，可以是任何部位哦。”

  “這……在場的異性要是都不同意怎麽辦呢？”朱朝陽馬上發現了問題。

  “當然要先選人詢問啦。遊戲而已，找不到人也太衰了吧。”

  “那好吧。”

  朱朝陽徑直走向葉馳敏，單膝跪地：

  “可以把你的手借我一下嗎？”

  “哦——”

  “啊——”吃瓜群眾們發出了土撥鼠尖叫的聲音。

  葉馳敏把紅紅的臉別過去，優雅矜持地伸出手。

  雙手捧起，落下輕輕一吻，再給放回膝蓋上。

  “謝謝了。”

  朱朝陽微笑著起身回到原來坐的地方。

  土撥鼠的尖叫沒有停止，同學們竊竊私語。

  葉馳敏覺得很不好意思起來，跟旁邊的女生說了聲要去衛生間就跑出來了。

  走到窗邊，她眯著眼享受陽光。

  包間還是太悶了，這群孩子都上頭了，不過自己也有些暈乎乎的。

  揉了揉自己的臉，葉馳敏走進衛生間。

  甩著手出來時，在走廊的拐角，撞上朱朝陽站在窗邊，陽光籠罩著他，宛如神祗。

  “哦？這麽迫不及待洗手了？”

  朱朝陽挑了挑眉。他長高了不少，也成熟了一些。

  他走近，把自己的女孩抵在牆上，四下無人，可以彌補剛才的遺憾了。

  好像這個叫壁咚，女孩子們愛看的小說漫畫裏常有這個情景，不知道她喜不喜歡。

  葉馳敏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她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那剛才的那個吻就不算了。”

  自己的心跳更快了，這裏熏香的味道好濃……

  熏香的味道被突然靠近的朱朝陽驅散，他的沐浴露換了，哇，牛奶味。

  “那我得補一個。”

  隨著蠱惑般的沙啞聲音，輕飄飄的吻落在了葉馳敏的唇上。

  他的背擋住了陽光，葉馳敏被埋在陰影裏，閉著眼，嘴上柔軟而清涼的觸感驅散了夏日的炎熱。

  她微微仰起頭，蹭了蹭他的唇。

  陽光太燙了，朱朝陽的身上有些燥熱，這活動趕緊散了吧，他隻想和葉馳敏一個人帶在一起。

  留意著周圍的動靜，聽到腳步聲，二人分開了。

  低著頭走回包間，手同時搭上門把的時候，相視一笑，很是燦爛。

  活動結束，頂著男生們不善的目光，朱朝陽提出送葉馳敏回家。

  夏日的街道，太陽透過行道樹在影子上撒下光的碎片，兩雙白色的球鞋踩著光和影往前走著。

  牛仔褲，牛仔群，白色的立領襯衫，白色的娃娃領襯衫。其實班裏的第三名注意到第一名和第二名穿著好像情侶裝的衣服，還有一樣的鞋，眼神交匯處也是心照不宣的默契。他吃了檸檬咽下了這些細節。隻要我不說，就是不存在。

  他們的頭上是綠色的枝葉，樹木的上麵是藍天白雲和無盡的廣闊。

  又是一個新的暑假要開始了。

  【END】

  壞小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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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籌謀

  承認邪惡出於內心，欲望始於初始，是戰勝它超越它的第一步。

  “吃些餅幹吧。”看朱朝陽還沉浸在情緒中，葉馳敏把盤子往他那邊推了推。

  “我想殺了我爸。”

  “為什麽？因為他不夠愛你嗎？”

  “他在我媽懷孕時出軌，被我媽發現然後離婚，王瑤不讓他聯係我們，給的生活費也踩著法院的判決，一分不多給。我以前以為他是被迫的，隻是夾在兩個家庭之間的無奈，直到有一天，我在他的牌局上和朱晶晶撞上，他說，我是方叔叔的侄子。他後來跟我解釋，怕晶晶知道他曾離婚影響不好。後來不知道朱晶晶從哪裏知道了她還有一個哥哥，她說我是私生子。”

  朱朝陽咬碎了一塊餅幹。

  “王瑤這樣鬧，可能之後還會找人查我。我經不起查，總會有人見到嚴良和普普的，普普的DNA已經留下了。”

  “那你想好怎麽做了嗎？”

  “你不勸我？”

  “勸你什麽？”

  “我可是要殺我爹的啊。”

  “你已經決定了吧。你打算和誰一起幹？”

  “普普已經答應幫我了，嚴良不答應。你知道嗎？普普說她沒有弟弟。”

  “……行吧。我之前還打算這幾天帶她去買衣服呢。那就算了。”

  “幹嘛為這個破費……也沒見你想給我買衣服……”

  “人家是孤兒。”

  “我也差不多啊……甚至我覺得我比他們都孤獨。”

  “那我是什麽？你還孤獨。”

  “你是我心裏唯一的一盞燈，其他的都熄滅了。”

  “張東升的老婆死了。”

  “哦？”

  “我爸同事家孩子也想學奧數，就去問他能不能上小課，他說妻子去世，最近不接小課。”

  “你覺得這件事情？”

  “嶽父嶽母剛死，就……他想吃絕戶怕是想了很久了……”

  “吃絕戶？”

  “獨生女啊，徐靜是獨生女，我偷看我我爸的卷宗，她家裏有五套房，父母工作都很好，醫院和煙草局。他是上門女婿。他之前開的車不也很貴嗎？”

  “那車不是他的，他連三十萬都拿不出來。說不定零花錢還要問老婆要呢。”

  朱朝陽麵前裝西瓜汁的玻璃杯外壁凝結了很多小水珠，正順著杯壁流下。

  “所以……朝陽，你還有別的理由嗎？”

  “……好吧，這樣我就有錢了。他們住別墅開豪車，可是我和我媽卻過著拮據的生活。敏敏，如果我有錢了，我就可以給你更好的生活了。”

  “你就是這樣說服普普的？”

  “……敏敏……”

  “這個理由不用為了我，我喜歡你隻是因為你是你。不過對別人倒是很有吸引力。你需要我做什麽呢？”

  “我不需要你做什麽。我隻是想和你說。”

  “我知道了這麽大的秘密，會不會有一天被殺人滅口啊？”

  “你不會。我永遠也不會害你。”

  “真的？”

  “真的。不過你的反應倒是我意料之外啊，敏敏。”

  “那我應該如何，淚光閃閃，朝陽，這是不對的，你不能這麽做。快迷途知返吧？”

  “噗，差不多吧。我以為你至少會勸勸我，甚至以分手相逼。如果我要犯罪，你就和我恩斷義絕。”

  “分手？我們是男女朋友嗎？”

  “不是。”

  “……朱朝陽……”

  “我們是愛人。”

  “你想要我嗎？”

  “敏敏？你在說什麽？”

  “我已經十四了，不犯法。”

  “你覺得我因這個猶豫？”

  “還是你沒有這麽喜歡我？”

  “你知道這不可能。”

  “你給了我你重要的秘密，我想交給你我重要的東西，讓你安心。”

  “我不需要安心。我相信你。而且，如果，我敗露了，敏敏，忘了我吧。和一個清清白白幹幹淨淨的男生在一起。”

  “你覺得我會嗎？沾了罪的你就不是你了嗎？我說我喜歡你，意味著，你內心隱秘的角落，我也喜歡。”

  “你和我不一樣，你應該是屬於光明的。你應該是像葉叔叔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你難道喜歡的隻是純真無暇的我嗎？我若沾染了惡，你就不喜歡了嗎？”

  “……我想保護你，男人應該保護女人……”

  “朝陽，我想和你站在一起。這種決定不因你站在哪裏而改變。”

  “那你等我。等我從中出來，這算是，算是破繭成蝶。”

  “好的，我的小蝴蝶。對了，普普沒有弟弟，那三十萬？”

  “我打算讓張東升幫忙。既然他的妻子也死了，他拿到那麽多錢，肯定非常渴望平靜而富有的生活下去。他隻會比之前更怕我們報警。”

  “他一定想不到，這三個孩子這麽壞。”

  “你就乖乖當我的好小孩吧，敏敏。唔。”

  葉馳敏站起來，彎腰挑起朱朝陽的下巴，吻了上去。

  “我是你的好小孩，我討個吻不算過分吧。”

  “不過分。”

  朱朝陽發自內心開心得笑了，他也站起來，捧著葉馳敏的頭，親了親她的嘴唇。

  親吻應該就是這樣吧。

  不知是誰絆到了腳，二人摔了下去，還好旁邊是床。被朱朝陽壓著的葉馳敏驚得微微張開了嘴。

  舌頭滑了進去，朱朝陽想收回來，卻似乎找到了樂趣，舔了舔她的牙齒，甜甜的，不知是芒果還是西瓜。

  下身一硬，感覺就像是夢遺的晚上做過的夢一樣輕飄飄的……剛才的問題還能重新回答嗎？他有了新的想法。

  兩個人像是互相舔毛的小貓一樣，小心翼翼的試探著。

  “敏敏，我回去了啊……”朱朝陽站在葉馳敏家門前，揉著衣角，害羞地說。

  “嗯。你路上小心。”

  壞小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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