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作者:周蛋撻      更新:2020-08-11 13:06      字數:5156
  越良澤喉間微動,在床沿坐下,伸手接過衣帶,俯身慢條斯理地給她係回去。

  鈴蘿配合地抬手穿衣,衣料摩擦淅淅索索地聲響掩蓋了呼吸。

  越良澤看見她肩膀上的牙印,溫熱的指腹輕撫著,低聲問:“疼不疼?”

  “你說呢?”鈴蘿笑盈盈地看他,“你咬的時候有點輕重沒?”

  越良澤抿唇,把人撈起身低頭在她肩膀落下溫柔的吻。

  鈴蘿縮了下脖子:“癢。”

  越良澤抱著她沒放,手掌輕撫著她的背脊。

  鈴蘿微仰著脖子說:“師兄他們還在外邊,你破了七情石障,他們可是隨時能衝進來的。”

  越良澤替她穿好衣服,聽鈴蘿在旁邊笑他:“區區愛欲,你怎麽還真的敗在這上麵了,丹水真君有這麽喜歡我嗎?”

  “嗯。”他認認真真地係著衣帶。

  鈴蘿故作歎息:“看看你這一副離不開我的樣子,以後我要是不在了你可怎麽辦呀?”

  越良澤抓著她的手腕把人拉進懷裏,鈴蘿雙手抵著他胸膛抬眼看去。

  “鈴蘿。”越良澤迎著她帶笑的眼,正要說著什麽,房門卻被人破開。

  風天耀握著劍怒道:“放開她!”

  鈴蘿:“……”

  飛來的劍刃被越良澤抬手指去的劍訣攔下。

  “哎!都冷靜點別動手別動手!”子修攔在中間打圓場,“大少爺人家拉的是我家師妹,我們都沒著急你著什麽急?不是說了沒有非分之想的嗎?你要是有就遭天打雷劈的!楚異劈他!”

  楚異翻了個白眼,狠狠地瞪了眼帷幔後的鈴蘿:“還不趕緊出來?”

  風天耀氣道:“我沒有!他剛才做了什麽大家都看見了!明明是他……”

  “他怎麽?”鈴蘿下榻起身,一手撩著耳邊發,不緊不慢道,“我都沒說什麽,你動什麽手?”

  風天耀差點沒被鈴蘿氣得原地去世。

  老子這是為了誰?!

  他氣呼呼地瞪著鈴蘿,見她衣衫整齊,氣氛又莫名曖昧,卻找不出半點證據。

  風天耀轉而去瞪越良澤,這登徒浪子!

  玉滄輕咳聲,拉著風天耀道:“人沒事就好,人沒事就好,這七情石障一破,二十四象法陣也困不住我們,多虧了丹水真君啊。”

  鈴蘿邊說邊拉著越良澤往外走:“法陣都破了,還不快點去找那白骨魔,除魔衛道不是你們來此的目的嗎?”

  風天耀瞪大了眼,他們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牽手!

  越良澤一副任她為所欲為的安靜模樣。

  風天耀心裏那個氣,你是個男人!你倒是拒絕啊!給老子鬆手!

  風天耀說:“你不也是為了白骨魔來的?要走一起走。”

  “我不是。”鈴蘿頭也不回地說,“我是為了救我師兄才來的。”

  越良澤輕挑著眉,撇了她一眼。

  子修一臉感動,楚異卻麵無表情。

  自從遇見鈴蘿,他就總因這位師妹而背鍋無數。

  幾人剛出屋門到庭院,就見大門上倒掛著一隻紅眼烏鴉。

  白骨魔陰沉的低笑聲落入幾人耳中:“我道是誰這麽有能耐,竟能在如此短時間內破了七情石障和二十四象法陣,原來是你們幾個。”

  越良澤反手將鈴蘿拉去自己身後,楚異跟玉滄立馬拔劍戒備。

  “南山雪河的少主,叄息真君的徒弟,還有聖劍宗弟子,來的可真是齊全。”紅眼烏鴉展翅飛至虛空中,視線掠過在場的每一人。

  風天耀冷聲道:“少廢話,快把你綁走的那些人放了!”

  “風天耀的兒子。”紅眼烏鴉語氣耐人尋味,他低嗬聲,森然道,“本想晚些時候再跟你玩,既然你如此迫不及待,那我就成全你。”

  一時間魔息翻湧,紅眼烏鴉身姿暴漲,伸展揮動著巨大的翅膀朝風天耀飛去。

  風天耀冷笑聲,沉穩應付著,朔方斬出神術劍意,紅眼烏鴉化作無數黑羽散去的瞬間,一隻陰森的白骨從張開的黑線中伸出,穿過神術劍意的屏障掐住風天耀的脖子將他往死霧門裏帶。

  除了鈴蘿,誰也沒想到黑羽中會有死霧門。

  鈴蘿前世經曆過這遭,因為前世是她破的陣,陣破後白骨魔就出現,將她跟風天耀都抓走了。

  後來的事,間接改變了她一生。

  此時每人發現白骨魔欲要借死霧門帶走風天耀後的反應和速度都是極快的。

  楚異將子修推去一旁避免被誤傷,同時朝那白色的魔爪斬去,距離風天耀最近的玉滄也做出同樣的反應。

  越良澤出劍的瞬間,卻見鈴蘿比他還快,直接瞬影到風天耀身前,歲霧的劍鳴聲讓白骨魔忌憚。

  電光火石間,白骨魔借著最強防禦不可阻擋的死霧門帶走了風天耀和鈴蘿。

  死霧門悄無聲息地合上,隻留下一抹逐漸湮滅的黑色。

  越良澤手放在劍柄上用力握了下。

  楚異暴躁開罵自家師妹:“她跑這麽快擋那麽前幹什麽!”

  子修抹了把臉道:“找人吧!趕緊的!”

  二十四象法陣除去,他們眼前的怪異山石都散去,一條穿越山穀河流的道路出現在前方,那些被困在法陣中的其他弟子也在。

  越良澤看見宋圓圓朝自己招手跑來。

  便宜兒子找到了,心上人卻丟了。

  山穀道路蜿蜒往上,在那雲霧繚繞的山頂,有著一座巨大的庭院。

  天色停留在黃昏時分,橘色與緋紅色交織著點燃天際,路邊水窪倒映的天空一角充滿壓抑與悲傷。

  風天耀被一架白骨扣著雙手反製身後,不情不願地被押送進花樹繚繞的庭院中。

  在正堂屋裏中央擺放著一張玉石座椅,身著雪白狐裘大衣的女人靠著椅背安靜坐著。她雙手捧著一顆藍色的珠子,珠內是一艘停泊在泛紅河麵上的小船。

  風天耀看見她時愣住。

  他應該尊稱此人一聲前輩,一句真君。

  白骨魔從順義鎮將左白的屍骨帶走,又與月宮的宮主薑妙合作,奪取岐山的秘寶飛霆珠和月宮的絕世咒律,目的隻是為了複活他早已死去的師尊。

  鈴蘿覺得白骨魔跟雲守息一樣,又瘋又變態。

  左白無比堅定自己的立場與信念,與魔勢不兩立,哪怕死也不願意入魔。

  她會保護身為半妖的徒弟,但絕對不會接受自己的徒弟成了魔。

  所以眼前這個在左白屍首麵前卑微單膝跪地的男人才會以那樣的方式死去。

  “你……你都對左白真君做了什麽!”風天耀憤怒道,“她老人家都死了你還不放過人家!”

  左白被帶出順義鎮時已是一具白骨,如今卻恢複了肉身,除去周身死氣沉沉的氣息,閉目坐在玉石椅上時,似乎真的活過來了。

  白骨魔將左白的手放回保暖的大衣下,回首冷冷地看著風天耀:“是你們這些偽善者不放過她!”

  風天耀冷哼聲,從進來時背在身後的雙手就蓄力劍訣,此時猛的掙脫開白骨的束縛,朔方重回手中,再次斬出一道神術劍意。

  妖魔碰之皆可灰飛煙滅。

  白骨魔覺得他不過是垂死掙紮,飛身過去準備把人再次抓起來,卻被熾熱凶猛的神術劍意掃退。

  他看著被斬出裂痕的手背低笑聲,“你的神術劍意還遠不及你父親半分。”

  風天耀卻揚著下巴,沒有半點被嘲諷的惱怒,反而理所當然道:“廢話!我爹的神術劍意自然是無人能敵,但就這點程度對付你卻已經足夠了!”

  白骨魔扶著額角笑,伸出手,魔息翻湧:“口出狂言,也罷,等你父親找過來之前,我先陪你玩玩。”

  黑色鬥篷帽下的臉勾著一抹惡劣地笑:“就怕你爹到後,看見自己不成人形的兒子難以承受。”

  風天耀挑著眉,神色不屑,完全不將對方的威脅放在眼裏。

  這兩人彼此嘲諷著打起來,動靜不小,風天耀除了在父親和鈴蘿那感受到神術劍意被壓製,其他時候都是順風順水的。

  鈴蘿活動著手腕,將束縛自己的白骨輕易踢開,站直起身看向屋內座椅上的女人。

  左白捧著飛霆珠,飛霆珠護著她恢複了肉身,卻換不回她的魂魄,留在人間的隻是一具空殼。

  鈴蘿拔劍,歲霧消散的霧氣環繞在庭院內。

  她朝左白斬去一劍,被飛身回來的白骨魔攔下,兩方靈力相撞帶起餘波掃射整個山頂。

  劍勢掀飛了白骨魔的兜帽,露出了有一半森然白骨的臉。

  白骨魔目光陰狠地看向鈴蘿:“你找死?”

  鈴蘿一個瞬影掠至他身前,再次出手。

  後邊的風天耀看呆一瞬,被凶猛的劍勢撩起衣發時才猛地回過神來喊道:“你跟她打幹什麽!要打衝我來!”

  白骨魔冷嘲道:“就憑你這小子還想英雄救美?你那人麵獸心的爹是這麽教你的?簡直笑話!”

  風天耀聽得大怒:“你閉嘴!我爹也是你能胡言亂語的?”

  他挽劍上前加入戰局,誓要跟白骨魔殺個你死我活!

  白骨魔本想給他點教訓,卻瞥見鈴蘿持劍直直朝左白斬去,也是大怒,黑色的鴉羽散開如劍刃帶著破空聲朝她飛去將鈴蘿逼退。

  鈴蘿卻不避不退,身影靈活,足尖踩著鴉羽逼近白骨魔身後的左白。

  白骨魔眼中紅光閃爍,翻湧的魔息中傳來尖嘯聲,一隻巨大的白色骨架從虛空中落下,將鈴蘿牢牢地隔絕在外。

  鈴蘿被巨大的白骨架攔退,持劍指著白骨魔傲慢道:“她好不容易脫離這肮髒的人世間,你非要把人帶回來受苦?”

  白骨魔陰沉著臉:“你懂什麽?”

  鈴蘿嘲笑道:“你以為她複活後看見變成魔的你還會開心不成?”

  她眼角餘光瞥了眼後邊的風天耀,嘴角微彎著,故意說著嘲諷的話:“左白最不想看見的就是你了,若不是為了渡你失去靈脈,她怎麽會被嫁給趙家任人欺辱?又哪裏會有後來那些事?”

  白骨魔攥緊雙拳,泛著紅光的眼盯著鈴蘿,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鈴蘿不客氣地戳他痛楚:“你有一個好師尊,但你不知回報,反而害死了她。”

  “閉嘴!”白骨魔忍無可忍,低吼著,視線陰狠地掠過鈴蘿落在風天耀身上,“我師尊心善,她肯收一個半妖為徒,為了渡我成完整的人類給予靈脈!她除魔殺妖,維護人間秩序,救過無數人!可到頭來有一個人去救她嗎?”

  白骨魔盯著風天耀道:“她的宗門沒有給她半點庇護,甚至從出生開始就是見不得光的存在,因為她的弟弟嫉妒她的天賦修為!”

  風天耀被他盯得心頭一跳,這話聽得也是莫名其妙,左白還有弟弟?

  “風家神術劍意?嗬,世間最強劍術,誅邪魔萬妖,是上神界眷顧人間留下的傳承,向來被修界看作無上榮光的存在。”白骨魔站在左白身前,眼中透露著怨恨,“她為了那愚蠢的弟弟,從不使用這劍術,自創方天劍意,隻為踐行她宗門和家族的信念!”

  風天耀懵道:“你什麽意思?左白怎麽會神術劍意?什麽弟弟?你別在這瞎說!”

  鈴蘿垂眸凝視歲霧透明的劍身,這一世她決定讓某些事提前。

  比如讓風天耀知道,他的父親那些不為人知的一麵。

  白骨魔忽然瞬影到風天耀身前,無數白骨架自地下而起,翻湧的魔息抵消著他的靈力,風天耀不敵,被白骨魔和骨架壓著撐劍跪地。

  “你給我仔細記住這張臉。”白骨魔指著屋簷下的左白說,“就連你父親到這,也得叫她一聲阿姐。”

  風天耀震驚抬首,滿眼不可置信。

  他惱怒地扭頭欲要與白骨魔爭辯:“你胡說!”

  鈴蘿淡聲道:“你應該叫她姑姑。”

  風天耀氣道:“你別信這二十六魔胡說八道!”

  鈴蘿卻朝他笑,這笑帶著點深意和嘲諷。

  她持劍朝風天耀漫步走去,每走一步,透明劍身上邊絲絲金色的靈息升騰。

  鈴蘿說:“你父親從小不喜這位阿姐,因為難言的身世,還有她不堪的容貌與身體的殘缺,但最重要的,是這位阿姐,先他學會了神術劍意。”

  風天耀跟白骨魔聽著鈴蘿的話都愣住了。

  前者震驚不已,後者蹙眉驚訝。

  “你……你什麽意思?”風天耀喉頭微動,聲音低啞,“怎麽你也跟這魔胡說八道!我爹根本沒有什麽姐姐!”

  “隻是你不知道而已,他是南山雪河的掌門,是修界敬重的強者,他想要抹去某些存在易如反掌。”鈴蘿握劍的手背上浮現金色的咒紋,如今那咒紋正一點點消散。

  她饒有趣味地打量著風天耀神色從動搖到崩潰。

  此時此刻風天耀已經能感覺出鈴蘿身上逐漸蘇醒的劍意是什麽。

  白骨魔神色凝重,目光驚訝地看著鈴蘿:“你怎麽會……”

  鈴蘿:“你父親追求最強,唯我獨尊,但他小時候就活在姐姐的陰影下,隻因為姐姐比他更有天賦。”

  鈴蘿抬劍朝風天耀指去。

  劍勢迸發橫掃,龍吟威嚴震蕩天地。

  神術劍意形成時,金色的流螢在短時間內凝聚成形。

  當初在金鸞池宴大會時,風天耀的劍意凝形僅是一個龍頭而已,此時金龍巨爪搭在鈴蘿肩頭,龍須自上方垂落,龍鱗反射著光芒,長尾盤踞在地壓碎在場的所有白骨架後揚著身,居高臨下地俯視人間萬物。

  風天耀震驚地看著這一幕,臉上血色全無。

  雲霧繚繞,金龍咆哮,威壓震懾下,白骨魔悶哼聲,被無形的劍意傷到。

  “風掌門來得如此快。”鈴蘿看著自薄霧中走來的男人嘲笑道,“可真是救子心切啊。”

  風天耀艱難回頭看去,泛著血色的眼中倒映著自小仰望的高大身影漫步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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