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作者:柳雲起      更新:2020-08-11 12:55      字數:7776
  “不, 這不可能,沒有人能解我師門秘毒!”

  眾人對古風的叫囂聽而不見,黃魯直急急問道:“李探花他人呢?”這可是他的救命恩人,怎麽也得當麵道謝。

  追命看向唐悠然, 唐悠然摸了摸鼻子, 輕咳兩聲:“在下有幸得李探花指點過飛刀絕技, 探花郎遠在京中,未曾隨在下一同前來。”

  黃魯直激動道:“是南門小友救了老朽!”

  戴獨行:“南門小友這手飛刀絕技, 功力隻怕不在李尋歡之下嘍。日後若用得上老朽,小友盡管說。”

  灰衣人看了看黃魯直:“我們兄弟欠小友兩條命。他日若有吩咐, 必不敢推辭。”

  葉孤鴻:“葉孤鴻欠你一條命。”

  同樣的話, 在灰衣人說來誠意滿滿,在葉孤鴻說來卻像是在說你想什麽時候來取我的頭顱,就來取吧, 我是不會謝你的。

  眾人的神情為之一頓, 氣氛也為之一凝。他們不禁又想到古風要殺葉孤鴻的原因, 忍不住在心中歎息, 他這樣性子的人走江湖,又沒有西門吹雪的能耐,還不知要得罪多少人。

  田伯光輕咳兩聲, 鄭重行禮:“南門大俠,田某雖人單力薄,但您若有什麽吩咐, 在下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唐悠然微笑道:“三位前輩,田伯光,葉孤鴻, 你們很不必如此。

  古風所圖甚大,我們的出現,都妨礙了他的計劃,我們都是他欲除之而後快的人。在這件事上,大家同舟共濟,自當同心協力。想必,咱們之中無論是何人未中毒,都會救其他人出火海的。”

  黃魯直:“小友,莫要推辭。那不一樣,救命之恩就是救命之恩。不會因為我們隸屬同盟,就可以當作是理所當然。”

  灰衣人點頭,認同黃魯直的話。

  戴獨行哈哈笑道:“黃賢弟說的有理,南門小友若再推辭下去,就是看不起我們三個老家夥了。”

  唐悠然微笑道:“晚輩縱是眼睛長在頭頂上,也不敢如此作想。”

  戴獨行大笑著拍了拍唐悠然的肩。感覺這位南門一劍,還真是對他的脾氣。

  年少,武功高,輕功妙,劍法好,還使得一手小李飛刀。這般人物竟難得還懂得自謙敬老。

  現場氣氛正佳,隻聽係統的電子音在耳畔響起。

  [嗬,又剛又直的少年劍客。哪裏剛了?哪裏直了?除了是個劍客,其他都是假的,假的!]

  對於係統的吐槽,唐悠然也隻是一笑置之,自己立的人設,維持不住,打破就是了。

  她骨子裏的敬老,就好像先天存在一般,隻要不是惡人,她永遠不願意對著這樣的老人家冷言冷語,惡語相向。隻為了維持一個虛假的人設,就違背自己的習性,幹些吃力不討好,還得罪人的事,她才沒那麽傻呢。

  現在想來,當初立下這樣一個人設的自己也真是蠢暴了。瞧瞧葉孤鴻的苦逼遭遇,跟他的性格的確有很大的關係。

  不行,這人設得改,必須改。

  不過,“係統,誰告訴你,又剛又直的少年劍客,他就不能擁有一個尊老愛幼的好品質了?”

  係統:[就算不像西門吹雪那樣,至少也不該像你表現出來的這般微風拂麵,沒有棱角。]

  唐悠然有些不以為然,崩個人設而已,大不了下山後,再給自己改改人設。

  人設?那不就是用來崩的麽?!

  ※※※

  後院,小玉遠遠站在角落裏,一張瑩白如玉的小臉上帶上了一抹興奮的紅色,那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裏全是惡毒與嗜血。

  離她不遠的地方,老漢一家三口,小翠,還有廚房的中年女子擠作一團,瑟瑟發抖,卻一聲也不敢吭,狗子斜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小姐與夫人正撕打在一塊。

  夫人破口大罵:“鐵柱,你個王八蛋,敢毀我女兒清白,我要你不得好死。”

  這話剛說完,她就挨了小姐一巴掌:“南門一劍,你敢瞧不起本小姐……”

  夫人挨了一巴掌,在自家女兒臉上添了一道新傷:“是南門一劍,對,他敢瞧不起我女兒,鐵柱你個剩王八,為何不給我女兒報仇?”

  小姐大張著嘴,一雙眼睛怒睜著,就要咬向夫人的脖頸:“你敢打我,南門一劍,你辱我清白,還敢打我,我跟你拚了。”

  冷血:……

  剛剛趕來的冷血,就被眼前的場麵給驚到了。

  他隨後就明白過來,這兩人隻怕都中了一種令人產生幻覺的迷藥。她們看到的人都不是彼此,那麽之前,她們透露出來的那些遭遇,又有幾分真幾分假呢?

  正當他要上前,解救這對母女時,小玉軟軟糯糯的聲音裏帶著幾分嘲諷:“還真是一對好母女呢。”

  隨後她將一個哨子放在唇邊吹了一聲,那對打成一團的母女,忽然就清醒過來。

  夫人抱住小姐:“孩子,你這是怎麽了?誰打傷了你。”

  小姐大張的嘴也合上了,她還有一瞬間的茫然。

  “娘,您這是怎麽了?女兒這是怎麽了?是南門一劍,是他辱了女兒,是他打傷了女兒!就是他。”

  夫人大吃一驚,將女兒抱入懷中,低聲問道:“你不是說是他麽?怎麽又成了南門一劍?”

  小姐泣不成聲,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娘,我不知道,我隻要一回想,就頭疼欲裂,我記得,好像是他,好像是南門一劍,好像是……”

  小玉咯咯笑了起來:“好像是你見過的任何一個男人?對不對,小姐,你看我待你多好,你想跟誰好,都能在夢裏實現呢。”

  母女二人吃驚的抬起頭來,看向小玉:“小玉?”

  小玉挑了挑眉:“蠢貨,小玉早在一個月前就死了,我才不是那自甘下賤,受了一點恩惠就感恩戴德的死丫頭呢,就她也配叫小玉。”

  夫人努力將小姐藏在身後:“你,你是什麽人?你說那是夢?是不是說我女兒她,她還是清白的。”

  小玉嘻嘻笑道:“這是自然,誰能想到,隻那麽一點點的‘幻菇草’,就能讓小姐做了那般可怕的春夢呢?”

  小姐雙目赤紅,又羞又愧,整個人難堪的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又恨不得將小玉給撕個粉碎,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是你,這一切,都是你害得?他根本就沒有那樣的心思,對不對?”

  小玉慵慵懶懶道:“那我哪兒知道呢?我隻是多說了幾回,老爺看你的眼神不對勁,讓你避著他一些。少爺好像也喜歡你,問你怎麽想的?誰能想到,中了‘幻菇草’的你,竟然會做那樣一個夢呢。

  嘖嘖,我還以為,夢裏的人會是少爺,怎麽說他也年輕力壯又好顏色,誰能想到你竟然會喜歡你娘的拚頭,還喜歡自虐,嘖嘖,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這樣惡毒的話,卻被她用甜甜軟軟的聲音淡淡說出來,聽的人骨子裏發寒。

  小玉見兩人如同瘋了一般衝向自己,她不禁得意一笑:“夫人,你若再不說出那個秘密,我就成全你的女兒,將她賣去最下賤的妓|院,成全她與每一個見過麵的男人,都好上一回的願望。”

  夫人小姐可不管她再說些什麽,撲上去就想咬死她。

  可小玉不是那個婢女,她是古風的妹妹,自然是會武藝的。

  眼看她自腰間抽出一把軟劍,就要刺向這家的小姐,冷血自牆頭掰下小塊磚石,擲了過去,直接點了小玉的穴道。

  她臉上還帶著的興奮和殘忍,忽然變了顏色:“什麽人,鬼鬼祟祟不敢現身?”

  本還想再罵上兩句,可她已經沒有機會了,原來是這家的小姐一口咬掉了她的耳朵。

  一聲聲慘嚎自院中傳出,變了聲的嗚嗚求救聲,根本就傳不出這個院子。

  夫人捂住了她的嘴,小姐又掐又抓,又咬又踹,就連一直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幾個下人,也都上手了。

  小翠尖聲叫著:“打死她,打死她,都是她害的。如果沒有她,老爺、少爺、小玉、小立都還活得好好的,嗚嗚嗚,這個害人精,她不是人,不是人。”

  直到幾乎聽不到小玉的慘呼聲,冷血才裝作從外麵走進來的樣子,喝道:“住手,你們這是做什麽。”

  小姐聽了他這一聲喊,一手抓住軟劍直接給小玉抹了脖子。

  小玉脖子上噴出一束血線,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她的嘴巴張張合合,沒發出一個音,卻好像在說:“我等你。”

  小姐瘋狂大笑:“我的仇終於報了,終於報了。可我還有何顏麵活在世上。娘,我沒有那樣的想法,都是她,都是這賤|人害得我。若有來生,我還想做您的女兒,您不會嫌我吧。”

  話一說完,她就抹了脖子。

  冷血本有機會救下她,卻猶豫了,這姑娘的一生已經全毀了,她活著除了自苦,還能有什麽?就算將她送到世外桃源,她隻怕也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夫人淚如雨下,跪在地上,抱著自己女兒的屍體,一手抓在鋒利的軟劍劍刃上,她好像早已失去了痛覺,緩緩將那把軟劍送進自己的心口,她吐出一口血來,看向冷血:“冷大人,為了那個秘密,我死了丈夫,死了女兒,死了兒子,親近的人都死了。知道那個秘密的人也都死了,小立也死了,這世上隻剩我一個知情人。今日之後,再不會有人知道那個秘密了。”

  接連吐出幾口血,夫人又笑了:“希望冷捕頭看在我們母女的遭遇上,將我們的屍體火化,不要再被人打擾。”

  古玉一死,古風像是有感覺一般,他微笑著看著虛空,咬開藏在牙齒中的毒囊,大叫一聲‘天道不公’本還想說些什麽,顯顯他的逼格。突然聽到有個聲音在耳畔響起:“天道怎會不公?我是當朝大長公主唐悠然,出身萬花穀,這世上就沒有我們萬花穀解不了的毒,就憑你那兩下子,也好在魯班門前耍大斧,關公門前耍大刀,孔子門前賣字畫,嘖嘖,我都替你臊得慌。”

  古風努力想轉頭去看南門一劍,卻礙於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他就這般斜著個眼怒睜雙目,死了。

  係統:[少俠少俠,這家夥算不算是被你氣死的?]

  唐悠然:“當然不算,這樣臉厚心黑的人,怎麽可能氣得死,他是被自己毒死的。”

  係統心中哀嚎一聲,可惜了一個‘氣死人不償命’的稱號。他家宿主怎麽這麽不配合呢。雖然這稱號也沒太大的作用,頂多就是拉拉仇恨,偶爾能提升一下宿主的嘴炮能力,但有總比沒有好吧。

  從未把這個世界當作遊戲世界,又沒收到過任務的唐悠然,自然不知道她的係統還有各種各樣的小彩蛋,等著她去發現。

  這件案子,凶手已死,可還有許多疑點,需要慢慢查。

  在聽了冷血的簡短敘述後,眾人都不想在這待下去了。

  古家兄妹的變態,和他們手中層出不窮的秘藥,實是令人防不勝防,也讓人齒冷心寒。幸好,他們都已經死了。

  可他們二人就算死了,這兒的空氣也透著幾分汙濁,隻站在這裏就覺心裏悶悶的,像是透不過氣來。

  唐悠然、戴獨行、黃魯直、灰衣人、田伯光下山去了。

  如果不是身上還有官職在,追命、冷血也想抬腳走人。可他們是朝中的四大名捕,總要把這個案子給結了。

  兩人雖然很想讓那個秘密就讓它湮滅在世間。

  隻可惜,冷血早在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就將這秘密挖出了一角。是不是停下,現在已經不是他們兩人說了算的。

  ※※※

  自秦州龜山上下來,唐悠然就與戴獨行、黃魯直等人分開了後,她本還想去鬆江吃鱸魚的。

  結果,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又偏離了路線,這一次,偏的至少沒那麽離譜。雖然在追命、冷血麵前說的很好,大不了找個商隊,跟著他們一起走。但不信邪的唐悠然還是一人一馬,幾乎斜穿了整個中原,從秦州走到了紹興。

  紹興老酒,聞名天下,雖然錯過了四鰓鱸魚,卻走進了酒鄉。唐悠然都忍不住在心中給自己點了個讚,這次偏的好,偏的妙,偏的呱呱叫!

  深吸一口氣,空氣中都帶著淡淡酒香。本就將人設給崩的看不出原樣的唐悠然,此時也不去想他還有個窮鬼人設了。

  他準備先在城裏當幾天大爺,等出了這座城,再恢複窮鬼人設。

  隨手找了個丐幫弟子,給了他幾個大錢,讓人帶自己去這城中生意最好的酒樓。

  唐悠然坐在會仙樓二樓靠窗的位置,要了一桌子的當地特色菜:梅幹菜扣肉、糟雞、西施豆腐、鹹肉燉筍、鹽水河蝦、紹三鮮、油燜茭白、花雕醉黃魚、紹興醬鴨、飯焐茄子、臭豆腐,外加酒樓主打的狀元紅兩壇。

  她打算先美美的吃上一頓,再去租個小院,買上十幾車好酒,休息個十天半個月的,再去鬆江府吃鱸魚。

  本來麽,這鱸魚吃不吃的不那麽打緊,可兩次都走錯了路線,唐悠然若不去鬆江府吃上一回鱸魚,總覺得自己這次的外出遊曆不夠圓滿。

  她不想半途而廢,自然不好意思在未吃上鱸魚前,直接回京。

  一路行來,雖再未遇到過像古風、古玉那般令人作嘔的變態,但她的心情,卻再沒了剛入江湖時的雀躍與興奮。

  江湖的水可真深。

  它並不像唐悠然一開始想的那般,越往上走鬥爭越激烈,有時候越是底層的江湖人,才是真的步步見血,刀刀封喉。反而是闖出些名頭的人,更在意自己的名聲與地位,做事多了一些忌諱。

  一路行來,唐悠然踏平了七家山寨,剿滅了五家水匪,南門一劍的名聲也漸漸響亮了起來。

  甚至已經有些人,開始拿他與西門吹雪來比了。至於這些人安的什麽心,就不太好說了。

  反正,在唐悠然看來,那些非要拿他與西門吹雪一起討論的人,都沒安什麽好心。不過,這正是她所需要的。她還打算在名劍大會上一鳴驚人呢。隻怕南門一劍的名聲不夠響亮,哪裏會在乎那些人的算計。

  唐悠然坐在窗前,吃上一口肉質柔嫩、糟香撲鼻的糟雞,喝一口馥鬱芬芳、甘香醇厚的狀元紅,這生活不要太美。

  她吃的正香,樓下忽然湧進一群人,本以為又是江湖人在鬧事,卻不想那群人進來後,並不見喧嘩,反而有人拍起了驚堂木。

  唐悠然起了些興趣,她也想聽聽最近江湖上又有什麽新的八卦。

  哪想到那人一開聲,她就愣住了,再聽幾句,她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難道說她師兄三星居士,請了天機老人給學院打廣告!

  一樓大堂,說書的是一位白發老人和一個十三四歲的年輕姑娘。老人精神絕佳,一雙眸子神采奕奕,小姑娘一身紅衣,紮著兩個長長的大辮子,看起來嬌俏又可愛。這對組合,正是與唐悠然有過一飯之緣的天機老人和孫小紅了。

  天機老人:“大家都聽說了沒,當朝長公主殿下要辦學院了。”

  孫小紅疑惑道:“爺爺,學院不就是書院麽?那有什麽好稀奇的?孫女還是喜歡聽那些江湖上的故事。”

  天機老人:“你這就不懂了,殿下要辦的學院自然與書院有大大的不同。書院裏可不收咱們江湖人,也不收木工,鐵匠,花匠,建房子的,修橋鋪路的,就連種地的都收。據說叫什麽‘農科院’,專門研究怎麽種地才能出好莊嫁。”

  孫小紅:“殿下辦的學院,真會收咱們江湖人?”

  天機老人:“這還能有假?聽說這所學院還是掛在當今天子的名下,考進了學院,就是天子門生,跟那些寒窗苦讀,考中進士的老爺們一樣。隻要在學院中奮發向上,讀上幾年書,等學成了,還可以入朝為官,參軍入伍,進工部,監造司、農政司當官老爺呢。”

  底下一陣議論聲,問什麽的都有,天機老人一個個耐心回答。

  待正經問題問的差不多了,孫小紅忽然拍手笑道:“爺爺,那學院收不收咱們說書的?”

  天機老人口若懸河的嘴頓時給卡住了:“這個,咳,這個麽?”

  下方一群起哄的:“快說呀,收不收你們說書的。”

  孫小紅跟著催促道:“爺爺,你倒是快說呀,收不收咱們說書的?”

  天機老人摸了摸胡須:“收,那肯定得收,老頭子有幸見過殿下一麵,還記得殿下曾說過,凡有一技之長,並在該行業內名列前茅的人,都能成為學院的師長。咱們爺孫倆要是進了學院,那也得是先生級別的人物說書人。”

  唐悠然已經確定了,這就是三星居士請來打廣告的。

  孫小紅:“真的?”

  天機老人:“這還能有假,不是我老爺子吹牛,咱爺孫倆走遍大江南北,就沒見過比咱們更好的說書先生。各位給說說,老頭子我說的對不對呀!”

  底下一陣噓聲。

  天機老人不以為意,自在的喝了一杯酒。

  孫小紅咯咯笑了起來:“爺爺,您說了這麽半天,怎麽還沒說殿下要辦的學院,它叫什麽名字呢?這人的名,樹的影,您老人家,怎麽也得告訴咱們,它叫什麽名字呀。”

  下方一群人起哄:“小姑娘說的好。小姑娘比她爺爺說的好,這要真進了學院當先生,小姑娘可以為師,她爺爺得當學生了。”

  “對對對,小姑娘比他爺爺說的好,堪為人師。”

  ……

  一陣哄笑聲中,天機老人哈哈笑道:“你們這群人起哄起的不好,我可告訴你們,小姑娘說的再好,她也不知道那學院的名字。”

  孫小紅跺腳不依道:“爺爺,爺爺,您知道的,不也是孫女的麽?大家都跟您開玩笑呢,您咋還當真了呢?”

  天機老人:“老頭子說了半天,早就渴了。”

  底下有那對學院好奇的人,已經開始往上扔銅錢了:“老爺子,快說吧,咱們都好奇著呢。”

  孫小紅也召來小二,給他爺爺又打了一壺酒,送到口邊。

  天機老人美美的喝了一大口酒,才大笑道:“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要老頭子我說,這美人也難過英雄關。你們猜,咱們的公主殿下,給學院起了個什麽名字?”

  樓中自然也有江湖人在,說到這兒,就有人起了些興致,大聲道:“聽說公主殿下喜歡盜帥楚留香。”

  “莫非那學院的名字叫香帥學院?”

  “這不能吧,殿下就算真喜歡楚香帥,她也得矜持矜持,怎麽可能直接拿香帥的名字當學院的名字。”

  “就是就是,你這粗漢,能不能動動腦子。”

  ……

  氣氛一瞬間點燃了,猜什麽的都有,甚至有人猜唐悠然給學院起名為香香學院,帥帥學院,楚楚學院……

  唐悠然:……這酒沒法喝了,她就怕喝進的酒,從鼻子裏給噴出來,再把自己給嗆死。

  天機老人聽得哈哈大笑,眾人也是樂不可支,等這陣子亂夠了,天機老人才道:“咱們這些江湖人呀,就是沒人家有學問。公主殿下雖也是江湖人,但她可是出自文人雅士最多的萬花穀,她起的名字,哪裏會這般直白淺薄!”

  孫小紅催促道:“爺爺,您就別賣關子了,快告訴咱們吧,公主殿下給這學院起了個什麽名字?”

  天機老人:“俗話說得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好酒不怕巷子深,容爺爺喝口酒,慢慢說。”

  “話說那日,公主殿下騎大雕路過京郊,遇一座大山,此山高千餘丈,占地百餘裏,山勢連綿,蒼山奇峰間,集峰林、怪石、絕壁、峽穀、瀑布、森林、雲海於一體,再有清溪碧潭,滿山碧翠中,小半山峰的紅楓似火。

  這些都不算奇,最奇的是那座山上有一處狹長的山穀,穀內長滿了牡荊花,遠遠看去,極其浪漫的藍紫色夢幻般綻放著。炎炎夏日,在看到那些花的一瞬間,便感受到了一陣沁人心脾的清涼。

  公主殿下當時就為那座山命名為香山,待到後來,要為學院選址,也是公主殿下一力主張在香山建立學院,稱其為‘香山學院’。”

  孫小紅長長的哦了一聲,又問道:“爺爺,爺爺,您不是說這學院的名字,是美人難過英雄關,才得的名字麽?怎麽經您這一說,又成了那牡荊的功勞?哪裏有香帥的影子?您不會因為他們都帶一個香字就牽強附會吧?您要這樣做,咱們可不依。”

  底下人又是一陣起哄:“就是,你這老頭可不能哄人。”

  ……

  天機老人大笑:“早就說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這小丫頭,不僅心急,還沒見識。我考考你,‘楚’字可指代什麽花?”

  孫小紅作恍然大悟狀:“牡荊!”

  天機老人:“這不就得了,殿下起名香山學院,還不是因為那山上有一峽穀的牡荊花,牡荊就是楚。楚,香山,你還聯想不到名震江湖的盜帥楚留香麽?”

  還在樓上喝酒的唐悠然:……

  她怎麽不知道那山上有個狹長的山穀開滿了牡荊花,她怎麽不知道香山學院是因楚香帥而得名?

  難道不是因為它所在的位置與後世香山公園極為相似麽?

  聽著滿堂的叫好聲,附和聲。唐悠然陷入了沉默,這些人是怎麽把一個喜好女色的公主殿下,與一個喜歡楚留香的公主殿下,當成一個人,還不覺違和的?

  哦,想起來了,她唐悠然男女通吃,專好美色來著!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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