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他，還要他去娶別人。

  真要等他娶別人時，豈不要哭得肝腸寸斷。

  這人太別扭了，自己還得尋個法子把他逼出殼來……

  “小狗蛋……”聞人紅哽咽著呢喃，想解釋什麽，卻又被臉上的吻弄得心亂如麻，心中又羞臊得很，下意識想躲開，一抬頭，卻碰到了梁煜薄唇。

  他心中一慌，連忙要低頭。

  下巴卻被人用力鉗住，梁煜滾燙的唇貼了上來，在黑暗裏霸道的掠奪，輾轉品償……

  “小狗蛋……你……”聞人紅又歡喜又心慌，手在他胸膛上推了下，卻被抱得更緊，甚至感覺到他身體有異，大腦更是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我聽你的話成親。”梁煜聽著他急喘的呼吸聲，嘴角微勾，微一偏滑到他耳根，“紅兒姐姐你也要拿點什麽來交換……”

  聞人紅聽得瞪大眼，又想笑又好氣。

  在他胸膛上輕捶了下，“叫你成親，還是害了你不成，竟還要找我要條件，倒是從來沒聽過這般的說法，小狗蛋你好不講理……”

  梁煜哼了聲，“隻問你許是不許？”

  “你親都親了，還問我許不許……”聞人紅帶著笑，這世上也隻有小狗蛋敢對他這樣，也隻有小狗蛋他會這樣默許他的種種無禮輕薄。

  “我偏要你親口說出來。”梁煜覆在他耳邊，咬了咬他耳朵，“許是不許？”

  聞人紅臉上滾燙，被他纏得無法，聲如蚊呐：“若是你……自是許的……”

  就是他想要別的，他也願意……

  可惜，他若真見他真身後，恐怕不會這般對他了。

  這般一想，心中更加淒涼，更不能叫他發現最不堪的秘密。

  一想到他可能對自己露出厭惡驚怕的神情，聞人紅心就悶痛了起來。

  “紅兒姐姐……”梁煜聽得心動，卻並沒有趁機再做什麽，反而將他摟緊了些，溫聲道，“夜深了，睡吧……”

  他火熱的胸膛，和絕對讓他有安全感的懷抱，聞人紅這回終於放下了胡思亂想，進了甜甜的夢鄉。

  幾天之後，兩人終於到了京城。

  梁煜找了這京城最大的客棧，卻沒有立刻去宮裏。

  “小狗蛋，要不是因為這事，我一定在家裏給你好好辦個生辰家宴，如今隻能在客棧裏過，當真是委屈了你。”聞人紅將自己終於製好的一件黑色錦袍為他換上。

  這衣服繡花加縫製，費了半月多的時間。

  梁煜張開雙臂，任由他給自己穿衣係帶，“跟你在一起就行，反正隻有兩個人，隨意點也沒什麽不好。”

  又低頭看了眼，這倒是他穿過的最華麗的一件衣服，黑色的錦服上，繡著一朵朵銀絲團花卷雲暗紋，拂動之間，浮光微動，針腳細密，做工精致。

  聞人紅將嵌著白玉的腰帶為他係上，再扣上玉佩腰飾。

  聞人紅又拉著他到梳妝台前坐下，去行李裏取了一隻精致的青玉蓮花冠，拿了梳給梁煜梳著發，每個動作都又輕又柔，梁煜還沒這麽被人鄭重其事的梳頭過。

  一時倒是緊張起來。

  “小狗蛋，今天你就是大人了。”聞人紅給他梳著發，看著銅鏡中的俊美少年，心情十分複雜，他親眼看著這個孩子長大。

  越長越俊，不知勾走多少村裏姑娘的芳心。

  可這人，心卻係在他的身上。

  他一生不幸，得到太少，失去太多，可唯獨小狗蛋，是上天賜他的珍寶，他定好好嗬護，叫他不受半絲傷害，隻是不知，以後他這心裏，會不會裝下他的妻他的妾……

  從前他給自己的心是獨份的。

  若有了妻子，就隻能給自己三分之一了吧。

  他想要他幸福，可心裏卻那般的惶恐，怕他有了妻子之後，對自己的情會不會慢慢的淡了，畢竟自己不能回應他。

  聞人紅為他束好發，輕輕戴上蓮花冠。

  看著鏡中的英俊少年，心跟著飄蕩，手放在他雙肩，眼淚卻不由自主的滑了下來，老天讓自己遇見了他，卻為何，不叫他做個正常人……

  “怎麽哭了？”梁煜摸了摸束起的發，看著人精神熠熠，英氣勃勃，確實人靠衣裝啊，正對著鏡子一臉自戀的欣賞自己。

  卻看見他落淚。

  心中一驚，起身轉頭。

  聞人紅看著他，眼圈泛紅，睫毛掛著淚珠兒，當真梨花帶雨。

  又美又令人心疼。

  “紅兒姐姐。”梁煜抓著他的手，一邊拭著他臉上的眼淚，“最近你似乎總是在掉淚，是我讓你不高興，難受了？”

  “不，我隻是高興。”聞人紅強作歡笑，“你長大了，我為你高興。”

  “這也值得哭。”梁煜失笑，心想這人最近心思太重了，還好自己帶他出來了，要放他一個人在家，不知道會胡思亂想成什麽樣。

  兩人一整天都沒出門，中午在酒樓點了最好的酒菜。

  到了晚上時，聞人紅心中突然焦灼起來。

  趁著梁煜下樓時，聞人紅打開窗，外麵的冷風吹了進來，寒風讓他心慌和混亂的大腦，都冷靜了一些，又看著遠處被雪所包圍的皇城，拳頭慢慢收緊。

  今天，他要送的禮物，不止是那件親手縫製的衣服。

  他還有一件禮物要給他。

  他要把自己給他……

  他要小狗蛋的第一次，屬於自己。

  這個決定，很早之前就這麽在計劃了，今晚，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可這事太羞恥了，好在之前他做了許多的功課。

  聞人紅心中狂跳，趁著他下樓未歸，從行李裏取出一個小瓶，打開往桌上的酒壺裏倒灑了一些藥粉進去，又拿著酒壺晃了晃。

  仔細查看，沒有異樣才放心。

  這是在水月宮拿的，知道小狗蛋如今醫術高超，也不敢用一般的藥，怕叫他察覺出來，這是他水月宮的秘藥，無色無味……

  沒一會兒，梁煜就回了樓。

  “小狗蛋，外麵雪又下了，天氣冷，我們喝點酒，一會兒睡覺時身子也暖和些。”聞人紅拉著他坐下，親自給他斟酒。

  梁煜自是對他沒有任何防備。

  “也好……”梁煜拿起杯，與他輕輕一碰，認真的看著聞人紅，“紅兒姐姐，謝謝你……”

  聞人紅因為給他下了藥，又想起一會兒的事，心中又有點心虛，又有點擔憂，一直神情緊張，聽見他的話，微微一楞。

  笑問：“謝我什麽？”

  “謝謝你這些年陪著我。”梁煜難得說出自己的真心話，“如果不是你，在這世界，我會覺得很孤獨，因為有你，在這世界，我才有了歸宿感……”

  雖然自己就是為他而來的。

  但這個世界，他沒有朋友，沒有親人，隻有聞人紅。

  他們，真的隻有彼此。

  聞人紅聽得呆了呆。

  他一直以為，隻有自己最需要他，原來他的話裏，竟也與自己一樣，也是需要自己的嗎，因為他是孤兒，自己也家破人亡，才有了這種同病相憐之感吧。

  可很快，他就會娶妻會生子，他不會那麽孤獨了……

  想到這，他心中又一酸，差點落淚。

  “那你以後成家了，有妻有子之後，不再孤獨了，會不會就疏遠我，冷淡我了……”聞人紅心中酸楚，忍不住一杯猛飲而下，卻是不敢抬頭去看他。

  梁煜楞了下，深深歎息一聲。

  這人怎麽總是想那麽多，而且還全是自尋煩惱！

  他伸手抬起他下巴，果然這人又淚盈盈的。

  他手指輕撫掉他滑下的淚，“我不是說過，就算成親了，你在我心中永遠是最重要的，誰也不能替代你……”

  “真的？”聞人紅喜極落淚，緊抓著他手不放，“你別誑騙我。”

  “騙你作甚。”梁煜手指輕撫在他唇瓣上，眼神黯了下來，“你可別想借此離開我，你要敢生這心，我就打幅鎖鏈將你鎖起來……”

  聞人紅心中一顫，一把抓住他的手。

  “我信你。”他眨眨淚眼，想到自己的大計，又拎起酒壺給他倒上，連著勸梁煜喝下了七八杯酒，直到他終於醉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聞人紅自然提前吃了解藥，所以不曾倒下。

  原本他直接點他穴就可以，但又怕一會兒動靜太大，而且點穴封製太久，對他身體也不好，還是用藥最穩妥。

  “小狗蛋，小狗蛋？”聞人紅放下杯，上前低聲輕喚。

  梁煜趴在桌上。

  見他果真失了意識，聞人紅這才放心。

  小狗蛋對毒物也是有些研究的，他知道，能對他下-藥成功，完全是因為他對自己未曾涉防。

  聞人紅想到自己的計劃，心中狂跳，扶著梁煜到床邊，跪下去給他脫鞋，再慢慢解開衣服，最後將自己也剝得精光，與他一起鑽進被中。

  “雖然不能讓你知道，但今天，我要把自己送給你。”

  怕他冷著，聞人紅拉著被子將兩人牢牢的蓋住，自己則趴在梁煜胸膛上，在燭光下，癡癡的看著他的俊臉。

  “小狗蛋，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做你媳婦麽。”聞人紅心中又喜又甜，又酸又苦，手指輕撫著他的臉，喃喃著，“今晚我就做你的媳婦，今晚就是我們的洞房之夜……”

  今晚他們把對方給彼此。

  “小狗蛋，今晚我是你的人，以後就永遠是你的人。”他溫柔的吻著梁煜的薄唇，之前一直不敢表露的心，隻有在這時候敢大膽的傾瀉出來，“所以你再不用擔心我會離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