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直男難為(20)
作者:魔王攻      更新:2020-08-11 10:29      字數:3261
  走到了病房門口,卻又退縮了回來,“不,你進去吧,幫我看看他,我,我去外麵抽根煙”

  紀荀匆匆看了他一眼,竟是轉頭就跑了。

  浩子搖頭道:“我怎麽覺得,越是想分開他們,他們會纏得越緊呢,你說是不是好心辦壞事了?現在搞得我們在梁煜那,都成了惡人了,我不進去了,你去吧”

  說完也灰敗著臉走了。

  陶澤沒說話,看了顧雲深一眼,也甩下他走了。

  顧雲深瞪著三人這麽離去,一時咬牙切齒,“全走了,讓我去麵對他?”

  但也隻好換了幅麵孔,走進了旁邊的病房。

  梁煜臉上已收拾幹淨,頭上蒙著幾層紗布,聽見腳步聲也沒轉頭,正看著另一邊窗口的方向。

  “梁煜”顧雲深坐在病床邊,想要開口發現聲音有些澀,他清了清嗓音,艱澀的道:“紀荀心裏有愧,這會兒暫時不敢來見你”

  顧雲深說著竟也笑了:“雖然他是我朋友,但有時候不得不說他很混帳。”

  梁煜依然沒有開口。

  見他始終沉默,顧雲深終於不再說話。

  目光卻如鉤子般盯著粱煜看,看著他削瘦許多的臉龐,眼神始終木木的,既沒有過往的冷淡,也不複之前麵對他們時的銳利。

  顧雲深不太相信,他這樣心性強硬的人,會這樣如那些被家長送進去的孩子一樣,輕易被擊碎了。

  “你如果是裝的,那麽你成功了。他這會兒正躲著為你心痛。”顧雲深低聲說了句,伸手扳過梁煜下巴,強行讓他麵對自己。

  梁煜眼神依然沒有什麽波動,不知在看著哪裏。

  見他依然不吭聲,顧雲深忽的眯起了眸,一俯身貼近過來,離著梁煜嘴唇隻有幾厘米,他便不信梁煜還能裝下去。

  但對方竟依然一動不動,顧雲深一咬牙幹脆低頭吻上他。

  顧雲深瞪大眼,看著梁煜沒有表情的臉,突然的憤怒了,手掌鉗在他下巴,“別以為我跟阿荀一樣會被你偽裝欺騙!你們根本不可能有結果,他的父母不會允許的,所以你別給我演戲了!”

  粱煜睜大眼,目光依然沒有聚焦。

  顧雲深始終覺得他是在演戲,這家夥演技太好。

  他好幾次被騙,才讓他與紀荀關係越走越近,他一陣咬牙切齒,再次俯下身吻上梁煜的嘴唇。“我看你裝到幾時!”

  梁煜在吃痛下張唇,顧雲深順勢探入舌尖,並伸手抓進他褲中

  迷亂之時,梁煜仿佛從夢境中醒來,大力的掙紮將他推開,全身顫抖瞪著他,並狠狠用袖子擦著嘴唇,慘

  白著臉喃喃著:“你喜歡男人你惡心同性戀惡心你惡心你是有罪的”顧雲深臉上浮起一絲黯紅,看著他木然的雙眼終於有了不一樣的表情,臉上又露出一絲笑。但聽見他後麵說的話時,臉色又一下變得慘白。

  梁煜恐懼的看著他,一邊擦著嘴跳下床跑進洗手間去洗嘴巴去了。

  顧雲深垂下了頭,手指在嘴唇上撫了撫,呢喃道:“難道他真的被矯正了?”

  他慘然一笑,垂頭默默的從病房離開。

  紀荀在外麵抽了根煙,最終還是忍受不了心裏的折磨,又垂頭喪氣的回來了,站在門口徘徊許久,終於踏了進來。

  梁煜又躺回床上,目光始終撇向窗外。

  “我不是東西,我自以為是!”紀荀坐在床邊,看著他瘦削許多的臉,心裏越發自責,忍不住握住他的手,“對不起”

  紀荀不指望他原諒自己,但沒想到自己的動作會引發他的驚恐。

  梁煜像甩病毒一樣甩開他的手,並用力搓著剛剛被他握的地方,臉上帶著厭惡之色,嘴裏喃喃不止:“同

  性戀是病你有病你別碰我”

  他自言自語的話,聽得紀荀臉色發白,心中如悶捶砸過,一時心痛如絞,又失落痛苦,又無比自憎。

  “對不起對不起”紀荀鼻尖發酸,不敢再看他的眼睛,雙手捂住了臉,熱淚滾滾落下。

  粱煜的病,似乎終於被他治好了。

  但他卻好像病了,好像還病得不輕,心裏好似碎了似的,沒一塊完整了。

  新學期很快到來。

  梁煜也終於出院,紀荀給他安排了心理醫生,梁煜也乖乖的接受,每個星期都去看了醫生,幾個星期後,梁煜終於似乎恢複正常了。

  紀荀一時還不太相信,當著梁煜麵打電話給他的心理醫生,再三詢問之後,得到醫生的肯定回答,表示他的心理健康已經恢複。

  紀荀終於才長舒了口氣。

  “梁煜,你沒事便好不然我恐怕要一輩子心理負罪”

  紀荀結束了通話,這些天一直愧疚沉重的心情終於輕鬆了許多,又在梁煜肩膀上拍拍:“之前我做的蠢事,你真的不怪我?”

  這幾個星期來,他每日都戰戰兢兢,很怕梁煜從此便恨上他,從此不再理他,甚至像從前一樣突然消失在他世界裏。

  “我怎麽會怪你呢,你是為我好。”梁煜笑得如沐春風,顯然心情很輕快。

  “真的?”紀荀見他點頭,一時心中激動,吊著的大石總算落了地,激動之下忍不住一把將梁煜抱住,“你不恨我不怪我就好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會原諒我”

  梁煜眉頭微斂,臉色帶著幾分隱忍,半垂著眸,含笑道:“我怎會恨你,你是我朋友啊”

  紀荀楞了下,朋友那二字從他嘴裏說出來,他心裏竟有些微妙感覺。

  一時來不及細品,卻被梁煜垂眸的樣子看得心裏有點癢,一抬頭就在他唇上親了口,正想調侃,身體卻被一股大力掀開。

  紀荀差點摔倒,踉蹌後退數步。

  梁煜臉色難看瞪著他,“紀荀,我隻當你是朋友你怎麽能對我做這種事!你喜歡男人?你不覺得你很惡心?”

  紀荀僵在當場,眼睛瞪成銅鈴,卻竟不知如何反駁。

  梁煜深吸口氣,擦了擦嘴,麵露厭惡:“算了,下不為例,你潔身自好吧。”

  紀荀緊繃的表情終於龜裂,張了張嘴,卻隻覺喉嚨艱澀竟發不出聲來,隻感覺心裏有一角在此刻崩塌了。

  紀荀隻覺這像是一場黑色幽默,又荒謬又可笑。

  梁煜終於讓他給扳直了,比他更直,但他好像卻並不高興,反而心裏憋屈得慌,喉嚨裏總是堵著一口氣,讓他上不去下不來。

  這麽渾渾噩噩的又過了幾天。

  紀荀一直在暗中觀察他,粱煜確實將他當成了朋友,像所有的義氣的朋友那樣對待他,但唯獨對他的親近避如蛇蠍,哪怕隻是個普通的摟肩都能讓他如臨大敵。

  紀荀心裏不舒坦,他早就習慣了對梁煜親近,也習慣了他縱容自己的親近。

  雖然梁煜表現正常,但他就是覺得自己被這人屏蔽在外了,紀荀甚至開始懷疑,真正有病的可能是自己?

  堵心了幾天,紀荀終於在這晚梁煜回校時,在校園花園邊截住了他。

  “梁煜,我等你很久了,有話問你。”

  紀荀神情陰鬱,十分煩躁的爬了爬頭發,看著他安靜聆聽的樣子,心裏越發的難受,終於忍不住問出:“之前你之前你說”

  說到這,紀荀臉上有些燥熱,舔了舔幹燥的嘴唇,脫口而出:“之前你在樺樹林向我表白.?.???說喜歡

  我那現在”

  梁煜眨眨眼,神情驚異,又爽朗的笑了聲:“紀荀,那時候我是個病人,病人的話怎麽能當真呢你放心現在我真的隻當你是朋友”

  他神情坦蕩,眼神清明。

  紀荀聽得卻隻覺心中轟鳴陣陣,心裏那崩了一角的牆,徹底的塌陷了。

  心裏隻剩冰涼。以及漫無邊際的心痛,他感覺自己失去了某種重要的東西,再也找不回來了

  他想衝他笑,扯出的笑卻比哭還難看。

  “時間挺晚了,早些回去宿舍吧”

  梁煜在他肩膀上安慰性的拍了拍,紀荀僵著臉一動不動,耳中又聽他道:“以前都是你總請我吃飯明

  天也讓我請你一次吧,將你三個死黨也叫上”

  紀荀不知道自己怎麽回到了宿舍,隻是神不守舍的躺在床上。

  他轉頭看去,梁煜正靠著牆手上正翻著書。

  不過隔著一個過道,紀荀卻覺得自己徹底失去他了。

  “紀荀,怎麽了?”梁煜感受到他目光,抬頭衝他露出抹關切的笑。

  紀荀一時承受不住,扯著被子蒙在臉上,任由淚水在被子裏淌,現在的梁煜不會明白他心裏的難過,甚至他自己也不明白。

  他病好了,他應該高興,心裏怎麽卻難過得像死了媽一樣。

  梁煜放下書,看著他蒙頭作烏龜樣,臉上冷冷一笑。

  梁煜要請紀荀吃飯,要在平常紀荀定是高興,這回卻是有些精神不振的樣子,但到底舍不得拒絕,星期天晚上與三個死黨坐車去他約好的餐廳。

  “阿荀,最近你一直情緒不高,該不是與他有關吧?”連著幾天,顧雲深都看這人整日像沒了魂兒似的。

  “別管我”紀荀頹喪的搖頭。

  浩子看著他這要死不活的樣子,實在是覺得礙眼,“是不是粱煜還在生你的氣?這麽久了他氣也該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