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魔教教主(6)
作者:魔王攻      更新:2020-08-11 10:29      字數:3321
  很輕的一句話,燕絕飛卻不由抖了下。

  他握了握拳,輕平呼吸,轉頭看向梁煜,神情自然而平靜:“燕絕飛如今身為教主夫人,卻是武功平平,教主送我洗髓丹,我自應該勤加修煉,而教主不能少了人伺候,那後院中人本就早於我上山,教主實在不該厚此薄彼冷落了佳人”

  “夫人還真是一代賢妻!這般體貼大度,為夫是不是應該為你立個牌坊?”梁煜從剛剛就壓著火,這會兒聽見他的解釋,火氣未降反升。

  梁煜一把抓住燕絕飛手腕,將他帶近了些,目光逼視著他,“夫人,這些是你的真心話?”

  雖他極力克製,但怒火還是讓胸膛起伏不平。

  燕絕飛第一次看見梁煜這樣的眼神,震怒,受傷,失望,最後變得冰冷刺骨。

  之前那種快要窒息的感覺,又撲麵而來,燕絕飛用力攥緊拳頭,聲音幹澀得如刀子在砂礫上磨過:“自是真心話???教主既納他們進門,自該雨露均沾”

  “好一個雨露均沾!”梁煜一個冷喝甩袖而去,“本座自會成全你!”

  燕絕飛一個踉蹌,看著他修長身影飛快消失在拱形院門處,一時竟覺全身無力,癱軟得靠坐在石桌旁。

  身上裏衣卻是沾了一身冷汗。

  一陣一陣山風吹來,讓他渾身冰涼。

  自這之後,梁煜果然未再出現在他房裏,雖兩人住在同一個大院,卻是見麵不多,偶爾見著了,也幾乎沒話可說。

  燕絕飛本來也刻意避著梁煜,平常多在房中練功。

  奈何身邊就近伺候的小廝天寶,總時不時的在他麵前提起梁煜的事,讓他想要忽視也是不能。

  中午天寶在房裏給他布菜時,又開始喋喋不休。

  “夫人,教主最近一個月都宿在遙風公子那,昨兒教主又給遙風公子送了件白狐狸披風”天寶叭叭的說著,語氣裏帶著點不忿,“如今教裏嘴碎的下人都在說夫人失寵了”

  燕絕飛皺著眉頭,慢悠悠的夾著菜送入嘴裏。

  天寶說的話讓他心裏煩得很,卻又並沒有阻止他說下去。

  見他悶著不吭聲,天寶歎息一聲,暗中直搖頭,這正派來的公子就是不會爭,明明之前夫人那般受寵。

  這下受冷落了吧。

  見他沒生氣,又小聲嘟嚎了句:“今兒我看見遙風公子的白狐披風了,果真是十分漂亮,連夫人都還沒一

  件呢教主也真是的,便是與夫人生氣也不該這麽長時間吧”

  聽到這,燕絕飛擱上了筷子。

  看了眼天寶:“你下去吧”

  天寶便知他不想再聽了,連忙退下。

  燕絕飛再沒了胃口,擦嘴抿了口茶,起身走了出去。

  如今天氣冷了許多,又處在山上,溫度比著山下更低,此時薄雨裏夾了點碎雪。

  張季正垂著頭匆匆從長廊走來,燕絕飛蹙眉問了句:“我要的東西到手了?”

  張季點頭,抬手將手中黑色檀盒奉上。

  燕絕飛打開盒子看了眼,微斂眉,收進了袖中,目光忍不住看向了北邊的方向,低低問了句:“你來

  時有見到那魔頭嗎”

  張季楞了下,抬頭看著他,“公子?”

  公子雖口稱魔頭,但語氣分明與往常有些不同了。

  見他不語,便搖了搖頭。

  燕絕飛便不說話了,隻是擺擺手讓他下去,張季看了他幾眼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沒說什麽。

  燕絕飛與粱煜在同一所內宅,但梁煜住在北邊廂房,他則在南邊。

  本就隔著距離,平時又刻意相避

  燕絕飛隻是覺得,他們確實好久未見過麵了,若不是天寶總在耳邊說那魔頭的事,他也不至於總這樣心緒紊亂。

  夾著雪霜的雨點打在臉上,燕絕飛隻覺心裏更冷了幾分。

  明明這一個月他進步神速,體質比起從前要好了許多,但似是還是捱不住這山上的冷風。

  燕絕飛輕歎一聲,回房將那檀盒藏好。

  在房中打坐了半晌,發現還是無法靜心,隻能作罷,想了好一會兒,還是起身隨意扯了件披風在身上,朝著北院走去。

  到了北廂房小院,幾個下人陡然看見燕絕飛都楞了下,反應過來後連忙行禮:“見過教主夫人。”

  燕絕飛冷著臉頷首:“教主呢?”

  “在房裏呢。”

  燕絕飛便不再說話,款步來到正廳門前,果然一進去就見到梁煜,他姿態散漫的坐在軟榻上,遙風則依他懷裏,兩人手搭著手正合看著一本書。

  這親昵靜謐的一幕,看得燕絕飛怔在了當場。

  突來的一股胸悶,讓他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遙風先看見他,驚得連忙從梁煜身上滑下,微紅臉理了理衣,向他行禮:“夫人”

  燕絕飛看著他沒說話。

  明明是自己幫著他重得寵愛,自己也好擺脫這人糾纏,本是雙利的事情,怎麽這時看著他眉眼帶春的樣子,心裏竟似如刀滾油潑。

  梁煜看見他時,臉上沒什麽反應,不過稍稍坐正了些,淡淡聲問了句:“夫人最近不是沉溺於練功,今日怎麽有空來這?可是有事?”

  說著,又伸手將一臉局促的遙風拽了過來。

  遙風麵紅耳赤,但也並沒掙紮,任由他摟著自己在懷裏。

  遙風依然一襲青衫,頭上未束冠,長發和青色發帶纏著一起散開在梁煜臂上,粱煜伸手輕輕撫著他柔順發絲。

  “隻是順道過來看看”燕絕飛垂下眸,難以呼吸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嘴邊浮起一絲不知是嘲諷還是什麽的笑。

  梁煜應了聲,表示知道了。

  一隻手捉著遙風的手,微垂頭在他頸邊白嫩肌膚上咬了口,惹得遙風微嗔的一眼瞪來,他壞笑了聲。

  眉頭卻是輕挑,看向燕絕飛眼神微沉了些。

  他看著好似瘦了些,臉色也白得不像話,瞪著他的眼神晦暗不明,說不清是怨是恨。

  梁煜狀似未見,麵露不耐的擺擺手:“夫人無事就下去吧,別耽擱了你的修煉,本座也要陪著遙風看書,他素來喜歡清淨”

  燕絕飛僵立在場,看著二這人如鴛鴦交頸般,一時竟是忘記了反應。

  聽見梁煜的話,他不由顫了下。

  仿佛從夢中驚醒,臉色卻更白了幾分,心裏卻是火燒火燎的痛了起來。

  他竟是在趕自己離開。

  也是,他現在有了新歡了。

  燕絕飛不知道是怎麽走出去的,隻是在聽見剛剛的話時腦子裏就嗡嗡炸響,回到南邊廂房,張季見他一幅失魂落魄樣子不由吃驚。

  “公子,你沒事吧?”張季見他臉色發白,扶著人進了屋。

  燕絕飛恍惚回神,撐著桌角坐下,有氣無力的回了句:“沒事,不過是有點累了”

  他後悔無比,剛剛自己做什麽要跑去那魔頭房裏?

  既打擾了人家相親相愛。

  又讓自己心情也變得惡劣。

  這本來就是他的目的,成全別人也成全了自己,可這一個月自己日子卻並沒有變得輕鬆,每當練功後一放鬆下來,心裏就是無盡的疲憊。

  剛剛那一幕,卻一下將他所有的意誌都擊跨了。

  撲天蓋地湧上來的難過將他淹沒。

  連著幾天,燕絕飛都精神不振,加上受了些凍,竟是一下病倒了。

  天寶和張季在房裏伺候著他,平常他們也不敢冒然去找梁煜,加上這一陣子他從未塌進過這小院中,也拿不準他什麽態度。

  但眼見著燕絕飛每況愈下的憔悴樣子,張季咬咬牙,還是讓天寶去稟報了梁煜。

  聽見他們去請梁煜,燕絕飛本想要阻止,不知怎的到口的話又吞了回去,也許生病的人心理也多了幾分脆弱。

  “夫人,教主來了!”沒一會兒,就聽見天寶奔進來歡喜說了句。

  燕絕飛本是軟綿無力的躺在床上,聽見這話心頭不由一喜,勉強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梁煜已步了進來。

  其它人都退了下去。

  燕絕飛這時才發現自己心態不對,於是又躺了回去。

  粱煜走近床邊,抓起他的手探了下脈,眉頭深深隆起,語氣冰冰的道:“怎麽突然就病了?你不是一直在習武,怎麽身體還這麽脆弱?”

  他未來時,燕絕飛心裏還有絲期待。

  這會聽見這冷冷的語調,心裏那絲期待也顯得可笑了。

  “你不是陪著你的遙風,來看我做什麽!”燕絕飛受不了他這冷漠的樣子,一時控製不住脫口而出,說完就後悔了。

  自己嘴裏怎麽說出這麽奇怪的話。

  梁煜盯著他,目光淩厲得像刀子一樣在他身上片片削過,燕絕飛咬緊了牙關,瞪著他半晌,突然說了句:“魔頭,總有天,我會親手殺了你。”

  以前這魔頭迷戀他時,可謂是千般溫柔,萬般嗬護。

  如今這一寵上別人,果然就轉身無情連個好臉也不給了,雖這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可他心裏還是說不出的難受。

  他冰冷的眼神,讓燕絕飛每每對上都心中悶痛。

  他便忍不住想要試探下,現在的自己對他言行不敬時,他又要如何待他。

  生病了還這麽倔強!

  梁煜心中罵了句。

  麵色卻是更冷了幾分,俯下身去,捏著燕絕飛下巴,語氣冰冰的道:“是麽?夫人到現在還想殺本座,莫非還想著你那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