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老酒鬼要重新做人?
作者:第七重奏01      更新:2020-03-11 02:46      字數:6156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老酒鬼要重新做人?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很快,離神誕日已經不足半個月時間,新區建設亦已成型,就如同新建的房子,就差裝修和往裏麵添加家具進去了。

  不過,這部分工作,才是考驗細心和技術的時候,許多冒險者反而幫不上忙,得那些能工巧藝的匠工們親自動手,所以正常估計的話,能夠在神誕日前五天完成,應該是差不多了。

  在完成之後,還要為聞到金錢氣息而洶湧注入的商人們,分配攤位商鋪,廣場上的舞台們,還要封閉,進行一些節目彩排訓練,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神誕日當天早上的重頭戲――祭禮儀式。

  祭禮儀式可以說是神誕日最重要的儀式,可一點也馬虎不得,以前也就罷了,畢竟觀看的都是營地自己人,就算有什麽地方不到位,大家也會以一種自己家的孩子犯點小錯的心態,一笑而過,可是現在,卻是有無數雙從各個區域遠道而來的客人看著。

  祭禮的四個步驟,開始儀式,聖道儀式,聖祭儀式,還有最後的禮成儀式,都要努力做到最好,而這一次,我們是信心大大滴。

  因為地獄入侵的上萬年黑暗曆史,許多載文和禮節都已經泯滅在戰火之中,甚至在最慘烈的年代,足足有上千年,神誕日沒有誰組織過,直到後來在和地獄的戰鬥中,勉強站穩了腳跟,才突然想起,可不能將這個人類最重要的節日給拋棄了。

  被遺忘掉千年的神誕日,還有最重要的祭禮,大家都隻能在書上找到對其的描述,然後一點一點的繼承下來,自然,書上不可能把每一個祭禮的細節都寫的很清楚,所以繼承下來之後,也隻剩下原本的十之七八,不算完整。

  但是這次不同了,因為有小幽靈在,她可是貨真價實的萬年幽靈,經曆過地獄入侵前的神誕日,更重要的是,她是候補聖女,將來有可能親自主持神誕日,所以對於神誕日的每一個細節,她知道的都比普通人,比那些書上所記載的要詳細許多。

  有了她在,想要完整再現萬年前的神誕日祭禮,已經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十分無良的和阿卡拉提起了這件事,並打算將小幽靈扔給阿卡拉一整天,但是,小幽靈又很無良的表示我不在她身邊的話,就算用鉗子將她的嘴巴撬開,她也不會說一個字。

  於是,我們兩個很悲劇的麵對了一整天阿卡拉的狐狸笑臉,還有各種詢問,簡直就像拷問一樣,就連時不時熱情端上來的清神水,最後在我的眼中,也變成了為了讓犯人招供而特地準備的有母親味道的牛肉蓋飯,真是自作自受。

  “笨小凡~~~~蛋小凡~~~~”

  結果,第二天,我被小幽靈從後麵箍著脖子,另外一隻手在我的頭發上胡亂像拔草一樣一個勁的拔著。

  “別拔呀傻蛋,要是真的拔下來該怎麽辦,還有蛋小凡是什麽?新品種嗎?從蛋裏孵出來的我嗎?還是說你想生幽靈蛋?”

  我不甘示弱的反幽靈那挺翹臀部拍了一下,這彈性,這手感,嘖嘖。

  “幽靈蛋嗎?”小幽靈歪著頭若有所思,然後露出璀璨笑容。

  “要能生出一窩小凡的蛋也好,可以做小凡蛋糕,吃了可以變成傻蛋哦。”

  “別當著我的麵說這種殘忍的話呀混蛋暗地裏這麽想也不行還有別一邊說著殘忍的話一邊繼續拔我的頭發”

  我打了一個冷戰,雖說幽靈蛋什麽的是在開玩笑,但是小幽靈的話卻實在讓人笑不出來,我敢肯定這隻黑化聖女,找遍她身體的任何一個角落,都絕對找不出一絲“母愛”這種玩意。

  還有,吃了會變成傻蛋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要添加這種傷口裏撒鹽的設定?

  “啊,你還在拔”

  我流著血淚,再拔我就要提前變成禿頭大叔了呀混蛋,雖然現在暫時還沒看到有哪個冒險者是地中海,但也沒有哪個冒險者身邊會養一隻時常咬他拔他頭發的聖女幽靈呀混蛋

  “安心吧,要是拔光了,會種回去的。”

  “一點都安心不了呀,你果然是把我的頭發當成野草了是吧”我怒掀心靈的茶桌。

  “所以說隻要一些口水,就能唰唰的長出來哦。”

  “不要啊,我的頭發才不需要那種可疑的養分滋潤。”

  在背後的暴君聖女壓迫下,我的腰背就宛如麵朝黃土的老農一樣無力駝下。

  “哼,可疑的養分嗎?明……明明你這個色膽包天的傭人,昨晚還拚命用……用舌頭在本聖女的嘴裏……做那種膽大妄為的事情”

  幽靈畢竟不比黃段子侍女,黃段子侍女能夠麵不改色說出來的話,放到她嘴裏,就變得結結巴巴,臉色通紅起來。“

  “噓,小聲點,現在可是在外頭哦,要是被人聽去就糟糕了。”

  眼看小幽靈說的露骨,我也不禁不好意思起來,不是說夫妻之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所以……咳咳,所以那種事情,激烈一點也是情有可原的,明明這傻蛋聖女自己,也很主動伸出她的香舌過來的說,為什麽現在卻說的好像我把她給強行了一樣?

  “既然你這個囂張傻蛋的傭人,那麽喜歡,本聖女就成全你吧,啊嗚~~~~”

  哢嚓一聲,這發光體的一口好牙,已經咬在了我的腦袋上。

  “說來說去,其實你就是想咬我對吧,就是想找借口咬我沒錯吧”

  “還不死,愣聖女如自拉郎了愣。(才不是,本聖女不是那樣的人。)”

  一邊啃著我的腦袋,這家夥還不忘記狡辯。

  “你本來就不是人,請別擅自歸類。”

  “哢嚓”我咬

  哦哦哦,混蛋,隻許你腹黑不許我吐槽嗎?

  將小幽靈一把從背上甩到前麵,我捏著她臉蛋,輕輕向兩邊一拉,然後狠狠地往那嘟起的誘人嘴唇吻了下去。

  今天就讓本禽獸公爵來教教你,什麽才是養料的正確攝取手段之――新手篇

  “……”

  好悲哀呀,看來我的節操,已經徹底被三無公主和黃段子侍女聯手給開了一個無底洞。

  好在,這裏還是出了家門不遠的法師公會範圍,平時也見不著人影。

  順便我現在要去給那些還奮鬥在建設前線的冒險者,送去維拉絲特地為他們烹製的熱呼呼奶湯。

  幽靈一整天膩著我身邊,現在,也蹭在我懷裏不肯下來,不過沒什麽關係,這隻發光體一如既往的認生,隻要有外人在,她大多數都會溜回項鏈裏麵去,用不懷好意的眼神偷窺著外麵,因此,最近經常有人問我是不是被什麽惡靈附體了,為什麽靠近會有一種陰冷的惡寒感?

  抱歉,讓你們擔心了,我的確是被惡靈附體了,而且已經病入膏肓了。

  在工地上轉了一圈,手頭上的奶湯也全部派發完畢,不過我還在找人,因為……

  哼哼,今天一大早起來,自己親手做了兩個飯盒,送來給琳婭和萊娜,自從被阿卡拉任命為營地新區的負責人之後,萊娜隻要身體稍微好一點,就會跟著琳婭一起過來巡查,已經完全進入了負責人的角色之中。

  得意的,從物品欄裏取出兩個精致木盒,拎在手中,我哼起了小調。

  “嗚~~~~,世……世界末日了嗎?”

  項鏈裏麵,小幽靈的聲音,就像是在床上睡得正香時突然整個房子劇烈搖晃起來額頭不小心磕到了牆壁時那樣,慌張之中帶著一股慘劇的嗚咽。

  “……”

  這隻傻蛋幽靈,難道不知道她說了多麽失禮的話嗎?竟然在我這個立誌“用歌聲拯救宇宙”的歌神,練習著為神誕日而精心準備的歌曲的時候,大聲嚷嚷著世界末日。

  “是這樣嗎?神誕日那天要唱的嗎?”

  得知原委之後,小幽靈露出了或許是這幾年來我所見過的最困惑的神態,那雙在可以在黑暗之中架起銀河璀璨的美麗眸子,一閃一閃,拿不定主意。

  “小凡~~~~”帶著陰謀氣息的嬌膩聲響起。

  “就算將我身上的魔法擴音器偷掉也沒用哦,為了那一刻,我已經專門向精靈族那邊要了十個。”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我這個營地第三摳門,都承諾用十倍的價錢購買魔法擴音器,卻依然遭到法師公會的嚴詞拒絕,結果隻能去精靈族那邊了,阿爾托莉雅真是好人呀,二話不說就給了我十個,所以說,我現在已經是天下無敵了,啊哈哈哈哈~~~~~~~~~~~

  “哇”

  幽靈深受打擊中。

  “敵情,敵情”

  突然,小幽靈仿佛報警器一般,發出聖潔微光的身體一閃一閃,她本人則是迅速哧溜一聲,鑽回了項鏈裏麵。

  “咦?”

  我的目光,仔仔細細的三百六十度掃過,並未發現敵人蹤影。

  我和小幽靈也老夫老妻那麽多年了,她是不是在忽悠我,我還是能看出來的,於是,我繼續掃了一眼,就是這一眼,多了一點什麽東西。

  沒錯,在自己的九十度正前方,突然多了一道傴僂的背影,正彎著腰,身體幾乎埋沒到溝壑裏麵,高高的舉起啄鋤,緩慢僵硬的,仿佛用盡全身力氣一般,鋤下去。

  是我眼花了嗎?

  第一眼掃過的時候,前麵有這條挖到一半的溝壑,有這道畏縮在寒風暴雪之中,如同苦奴一般的殘破身影嗎?

  還有,這陣突然冷瑟蕭蕭的寒風和暴雪,到底是怎麽回事,明明剛才太陽還高掛天空的說。

  我現在的感覺,就如同置身於劇院的舞台之上,隻是輕輕合了一瞬間的眼,再次睜開,周圍布景就被迅速換成了另外一幅。

  因為記性不大好,我也不大敢確認,所以隻能抱著小心翼翼,湊上去看一眼。

  “嘔~~~~~~~~~”

  突然,那個傴僂的身影宛如風中殘燭,搖搖晃晃起來,勉強攙扶著手中的啄鋤站穩,卻突然又從嘴裏咳出大口大口的鮮血,將她沾滿泥土的髒手染成鮮紅。

  “是……是吳小子嗎?”

  身影回過頭,出現在眼前的,赫然是一張熟悉的,但是比印象中的要蒼老許多的臉孔。

  “老……老酒鬼?”

  我退後一步,左右張望,結合剛才怪異的景象,越發肯定有什麽陰謀正朝自己籠罩過來。

  “咳咳,好幾天沒見,感覺卻是已經過了許多年。”

  傴僂著腰,麵目蒼白的老酒鬼,一屁股坐在泥堆頭上,朝我招手。

  感覺這種場景,好像在哪些電視裏見過,等會是不是要來支煙,然後從懷裏掏出相片,一臉幸福的告訴我相片裏的人就是我的未婚夫,等這場戰爭結束,回到老家,我就要和他結婚了。

  我小心翼翼的挪動腳步,在離老酒鬼一米遠的地方坐下,感覺不大安全,又挪了挪屁股,拉開一倍的距離。

  “自從上次在工地上見了一麵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了吧。”

  老酒鬼用滄桑的目光,久別多年一樣的語氣,緩緩說道。

  “你也成長了不少呢。”

  “是……是嗎?”

  這家夥,該不會是腦子燒壞了吧。

  “我還以為……咳咳咳,沒有人再……再願意來看我這個垂朽的老人一眼了。”

  “……”

  不,我也不是特地來看你,倒不如說是你自己突然冒出來,我被看望了才對。

  “我這幾天可都在工地裏巡邏,不是因為你偷懶,跑去別處喝酒了嗎?”

  我緊緊盯著老酒鬼,用這番犀利的語言,希望能讓她露出哪怕一點點破綻。

  “咳咳咳咳咳咳――――”

  仿佛受到了極大的打擊般,老酒鬼劇烈咳嗽起來。

  “荒謬,我這幾天一直都在這裏辛勤工作”她露出忿忿的神色,然後突然歎了一口氣。

  “算了,也難怪你不相信,畢竟,那時候的我,實在是……唉。”

  “老酒鬼,你……該不會饑不擇食,撿了什麽奇怪的東西吃下去,把腦子給吃壞了吧。”

  我將目光探過去,仔細在老酒鬼的臉上打量起來。

  “算了,你不相信也罷,或許,前幾天的我看到,也不會相信這一幕。”

  麵對我的語言譏諷,老酒鬼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撇過頭去,目光?望遠方,完完全全擺出一副長輩對待小輩的高姿態。

  “那麽,請問卡夏長老,這幾天你是怎麽過的,思想上又有什麽覺悟呢?”這時候,身上的魔法擴音器便有了用武之地。

  “這幾天,我一邊勞動,一邊在思考……”老酒鬼低著頭,將她那張複雜的麵龐,深深埋入陰影之中。

  “思考著以前的事情。”

  “以前?”

  我深深震驚了,在我看來,老酒鬼是那種絕對不會去思考自己曾經做過什麽事的家夥,證據就是――這家夥做了太多隻要稍微回憶一下前麵的所作所為,就會恨不得將那樣的自己的腦袋倒插在地裏澆水施肥的傻事。

  “是啊,往事不堪回首,現在回頭一想,才知道自己以前究竟做了多少傻事。”

  我再次震驚了。

  “後悔已經無用,所以,從那一天開始,我覺定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回過頭,她用真摯的目光看著我。

  “吳,你會原諒我以前的過錯嗎?”

  “將欠我的錢先還了,我會考慮。”我果斷伸手。

  卡夏:“……”

  我:“……”

  片刻之後……

  “是呀,那樣的過錯,果然不是那麽容易會被原諒的,我早就有這個覺悟了。”

  老酒鬼自嘲一笑,將頭撇過去,悠遠的目光,深深?望著陰沉沉的天空,這樣道。

  咦,感覺話題被微妙的混淆過去了,是我的錯覺嗎?

  “但是沒關係,我已經不奢望用語言乞得你們的原諒,而是用行動證明,我,卡夏,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卡夏,咳咳咳――”

  將手中的啄鋤高高一舉,老酒鬼肅穆的發出宣言,天空也適時配合她的話,一閃而過明亮的閃電,將她堅毅的麵龐照成雪亮。

  然後,她再次咳出數口嫣紅的鮮血。

  難道說……這家夥真的打算從良了?

  我現在的呆滯表情,絕對不遜色於看到奧特曼和小怪獸一起聯手毀滅地球然後私奔到哈美克星卻又被弗利薩中途插足給群眾喜聞樂見的牛頭人了那一幕發生。

  擦幹嘴角的血跡,老酒鬼曬然一笑,笑的很輕鬆,很自在,仿佛突然一朝頓悟了。

  “然後我發現,原來以前的自己,竟然錯過了那麽多不該錯過的東西。”

  她將手中的啄鋤重重一握,深情的目光仿佛看著和自己多年相伴的戰友一般,鏗鏘有力的說道。

  “我從來沒有感受過,原來,勞動竟然如此美好。”

  “轟隆隆――”

  天空一聲霹靂,照亮了我震驚和老酒鬼堅定的麵龐。

  “我終於醒悟了,依靠自己的雙手勞動所獲,才是世間最甜美,最幸福的果實。”

  “勞動,是心靈的春雨”

  “勞動,是對生命的禮讚”

  “勞動,是世間最美的衣裳”

  每說一句,天空就響起一道驚雷,老酒鬼的傴僂背影,在眼中也變得越發高大。

  “任何企圖不勞而獲的家夥,都是罪人”

  “逃避勞動的家夥,在扔下手中的勞具時,也扔掉了自己的節操”

  “老酒鬼,你……”

  這一刻,我終於相信老酒鬼已經改過自新了,就憑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宛如勤勞之神化身一樣的樸素而美麗的光芒。

  從今以後,營地將會少去一個叫老酒鬼的敗類,多出一位被敬稱為人民公仆的無名紅發長老

  “卡夏長老,讓我們一起攜手走向明天吧。”

  兩雙手握在了一起,烏黑的雲層在此時散開,從縫隙之中灑下一縷金光,照在我們緊緊相握的手心之中,以前的所有恩恩怨怨,都在這一刻,被這縷溫暖的陽光所融化消散。

  “行了,我要繼續勞動了,沒有其他的事,請不要打擾我。”

  縮回手,卡夏默默的拾起地上的啄鋤,艱難的翻身跳下溝壑,將傴僂的身影再次埋入那一片黃土之中,隻能聽到一聲聲伴隨著鮮血咳出的劇烈咳嗽,從裏麵傳出。

  卡夏長老,我對你――改觀了

  恭敬的朝那一道溝壑的方向,行了一禮,我大步向著前方邁出。

  片刻過後……

  咦?

  我將腦袋輕輕一歪。

  “剛才的飯盒呢?留在那裏忘記拿了嗎?”

  記得剛遇到卡夏的時候,出於十分必要的警惕,我將飯盒藏在了身後,應該是坐下和她聊的時候,順手放到了一旁。

  這樣回想起來,我停下腳步,下意識的往懷裏摸去,腦袋再次困惑的往另外一邊歪去。

  “咦,我的錢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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