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了老夫人，楚紫寧似是胸有成竹，不慌不忙地開了口。

  “既然平嬤嬤和豔雲兩人皆是人贓俱獲，但她們都拒不承認，孫女倒是有兩個法子能判定誰是凶手。”

  “哦？”老夫人起了興致，追問道，“哪兩個法子。”

  “一是讓這二人自述。”楚紫寧腹中早有備案，此刻徐徐道來，“平嬤嬤從未說過此藥不是她的，那就讓她說說這是什麽藥，她從哪兒得來的，又準備做什麽。”

  “豔雲則自稱那藥不是她的，是旁人放到她屋子裏的。但她新近購買衣裳首飾之事卻是證據確鑿，那便讓她說清楚，這些銀子是哪兒來的。”

  老夫人點了點頭，隻覺此法有幾分道理。

  “第二個法子便是去府外請個大夫來，隻說不小心把補藥和毒物弄混了，請他辨一辨這瓶子和紙包裏到底是何種藥物，一切便水落石出了。”

  楚紫寧話音剛落，老夫人便讚道，“寧兒，你果然聰慧過人，心思縝密，就照你這兩個法子來！”

  平嬤嬤率先開口道：“啟稟老夫人，大小姐，從我房子找到的紙包確實是老身的。近日天氣漸暖，小黑蟲子便多了起來，老身五日前出府在街角老石堂買了這包藥。”

  楚紫寧聞言把那紙包翻了過來，上麵果然有老石堂藥鋪的標識。

  “這藥專殺那小黑蟲，往牆根一灑便可，對人和其他動物無害。”平嬤嬤口齒清晰，說話有條不紊，更添了幾分可信。

  “五天前我用了小半包，這藥三天一灑，我本準備明日一早把剩下的用完，沒想到今天卻被當成毒藥搜了出來。”

  平嬤嬤神情鎮定，把事情的由來講得又很清楚，皆有跡可查。她說完後，眾人皆是信了大半。

  反而豔雲六神無主，支支吾吾說不清那筆銀兩的來曆，隻一個勁兒反複嚷嚷著她是冤枉的。

  看到這裏，老夫人心中已經有了數。

  待到請來府外的大夫，帶到別院分別查了這兩種藥，事情一下子就清楚了。

  平嬤嬤那搜出的紙包乃是老石堂有名的殺蟲藥，對人畜無害，定不是那日白貓誤食的毒藥。

  而豔雲房中搜出的瓷瓶，那大夫一聞之下便掩麵捂鼻，連連叮囑此藥劇毒，千萬不可使用。若是人不小心誤服了，那定然瞬間毒發身亡，華佗再世也難救回。

  至此，誰是下毒之人似是一目了然了。

  豔雲聽到這個結果，整個人都像是傻了一般。

  她瘋狂地喊冤，對著老夫人和楚紫寧磕頭不已，不一會兒便磕得頭破血流，地上全是血印。

  “老夫人……豔雲也著實可憐，怕隻是一時糊塗做下了錯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楚紫寧竟然開口替豔雲求起了情，“不若再給她一次機會。”

  “你這丫頭，什麽都好，就是太心軟了！”老夫人看到豔雲的慘狀，本有些心中不忍，但聽了楚紫寧的話，卻讓她改變了主意。

  這大丫頭聰明善良，卻不知有時做事要拿出雷霆手段來才能震懾旁人。

  這豔雲，不能再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