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風趕到龍丹津，讓他擔心的事發生了，後楚沒在明家或重新搭好的鎮公所等他，而是在街上跟拓跋嵩閑話。不需要拓跋嵩等人透露什麽消息，後楚絕對能想到雲風跟高遠風的關係必然是牽扯不清的。

  龍丹津居民都遷走了，拓跋嵩、文成德、皇甫承等燕域來人及其高虎等人的家眷，臨時都安置在這些空屋裏。

  後楚在這裏看到如此多的燕域熟人，都跟高遠風有親密的關係，要是在想不明白，他也不配當法教的巡使了。

  後楚一見雲風，就厲聲道：“高遠風，你也太大膽了吧。”

  拓跋嵩和文成德等人都是大驚失色。他們絕對沒透漏過雲風的秘密。

  雲風笑著回道：“後巡使，真正大膽的是你。”此時此地，雲風正要撲殺後楚一行，後楚等人絕對走不出青龍山。後楚將話挑明，無異於至自己與死地。

  後楚冷笑，“我就不信你敢殺我。”

  雲風輕蔑地說：“天聖教大軍也是這樣想的。”

  後楚強硬地說：“我一死，法教絕對會出動比天聖教更多的人馬。你這剛剛起步的天龍國可就要灰飛煙滅了。”

  雲風回擊，“法教能不能滅掉我i天龍國我不知道，真要翻臉，你和身邊這位教子殿下肯定走不出青龍山。”

  後楚大驚，“你怎麽知道？”否定是沒幼稚的，後楚不多沒意義的事。

  後楚身邊那位相貌堂堂的年輕人也是臉色一變。

  雲風輕笑，“韓斯兄雖然修煉有隱匿功力之術，可也太小看天下人。不是我自誇，三十以下的修士，除了我曆姐姐，天下少有，也就那麽幾人而已。我恰好知道貴教有這麽以為天資超卓的英才。韓兄，我可有說錯？”

  韓斯上前一步，站到後楚的前麵，竟是不覺得僭越，很平靜地問雲風，“韓楓秋跟你說的？”之不是真的平靜不知道，但這份定力不愧為法教教子。後楚此時都有點慌張，後悔不該當麵指出雲風就是高遠風。

  “韓楓秋？”雲風似乎疑惑了一下。之所以露出疑惑的表情，是沒想到可能會給韓楓秋帶來災難，除非真的將後楚一行全部擊殺在這裏。就算全部擊殺也不一定能保住韓楓秋，因為不知道後楚前來龍丹津之前，是不是留有後手。另一方麵就是鬥智了，要讓韓斯和後楚懷疑自己的判斷。若是不知韓楓秋那麽眼前的雲風未必是高遠風，或者是遺忘了部分記憶。

  雲風很快恢複平靜，“我說是或不是，你能信？”雲風看得出韓斯是一個極其自信的人。自信是優點，但自信過度就是固執了。這種人隻相信自己的判斷，或者隻相信第一感覺，別人很難改變他們的心誌。

  韓斯道：“我要是想天下公開，高遠風奪舍了雲風，不知雲

  家是個什麽看法？其他各教又會不會放過你這個魔孽？”

  雲風放聲大笑。“你是不是覺得我會求你，就不敢殺你啦？怎麽說呢？讓我大失所望，一個詞，天真。

  首先，你說的話，別人就一定信？就憑拓跋兄他們就能成為死證？其二，高遠風的魔孽身份，除了你法教，有誰認真過？又有誰是真信？其三，世間事，不過是利來利往。就算天下人都信了，哪有怎麽樣？他們隻會裝作不相信。因為我能給他們帶來利益，而你們能給他們什麽？嗯？告訴，你們除了做他們的競爭對手，能給他們什麽？”

  韓斯道：“魔教跟九大教都有解不開的仇恨。是利益重要還是安危重要？有葉鳴為證，不又得他們不信。我給不了他們利益，但九大教守望相助，唇亡齒寒。夠了嗎？”

  雲風不屑，“當然不夠。葉鳴？誰看見了？張天興是吧，誰知道是不是張天興編造的以掩飾他貪圖高遠風的仙術而致使法教和高遠風之間的悲劇？這是燕域可是傳遍了。你覺得張天興在其他各教一言九鼎嗎？

  魔孽好有沒有，世人都在懷疑。就算還有，那也不是一百多年的那些人了。他們真有覆滅九教之心嗎？人家或許隻是想生存下去，是你們才揪著不放的。他教誰還有心思去管魔孽。

  唇亡齒寒更是笑話。你還沒受到傳信嗎？天聖教的大軍，攻入巴州了。”

  這一擊，徹底擊潰了韓斯的防線，驚訝地看著後楚，“怎麽是巴州？”他知道雲風沒不要撒謊，因為即使現在不知，也很快就能知道。涉及大教之爭，很快就會傳遍天下。

  雲風曾對姬芷說他不在意各大教的教子，因為他占有先發優勢。可在戰略上可以藐視，但在個人上，他還是很重視的。不過今日一番交鋒之後，這韓斯對自己算不上太大的威脅。

  後楚凝視著雲風，確認道：“此言可真？”

  雲風懶得解釋，“我還知道更多。天下已經大亂，後巡使，你們嚴苛之法造成的弊病，補過來了嗎？還有心思在這裏追查魔孽。我說你們天真，你們隻能受了。”

  韓斯伸手道：“雲兄，是否可以借一步說話？”

  韓斯不足畏，雲風不介意放他們一條性命，點點頭，“可以。”此時跟法教徹底翻臉，對自己並沒有好處。

  韓斯舉步，後楚緊緊跟上，他擔心雲風真的將韓斯殺了。韓斯是太上長老會寄予厚望的中興之主，無論如何也不能折損在這裏。若不是韓斯的要求，後楚即使有疑心也不會帶著他來直麵雲風。

  雲風笑了笑，沒有製止。當然，身邊的曆言也一步不拉地跟上。

  韓斯沒製止後楚，讓雲風再一次看輕了他。

  走出鎮外來到四爺無人處。韓斯停下

  對雲風道：“隻要你在燕域的人手不再鬧事，老老實實為我法教出力，你我兩家的恩怨可以一筆勾銷。”

  雲風斜睨著韓斯，“你不覺得你的要求過高嗎？用一種居高臨下的語氣跟我說話，你看不清形勢嗎？”

  韓斯智珠在握地點頭，“你終於承認了確實是奪舍。好吧，我隻是試探之語。你在燕域留下的人手可以帶走，這總算是我低頭了吧？”

  雲風道：“我要一顆人頭。”張天興是必殺的，不然對不起葉老。

  韓斯，“斷然不可能。”韓斯立即知道雲風要誰的人頭。

  雲風嗤笑，“你其實巴不得他死吧？你想上位，不清洗一批人是不可能的。”

  後楚臉色大變，他還真沒想那麽遠。其實後楚的性格，也有燕域男兒的通性，就是耿直豪爽。所以燕域有郎天行白天益那種人，隻是郎天行太極端而已。

  韓斯平靜地說：“那是我教內部的事，無論如何是不容外人插手的。”

  雲風道：“那還有什麽好談的。”

  韓斯道：“有。聽說你準備仿造西州的槍械。我需要。”

  雲風笑不出來了，韓斯怎麽都不可能是如此弱智的人，那他必然是底氣說出如此不可思議的話來。底氣在哪呢？

  雲風冷靜地說：“憑什麽？”

  韓斯，“我可以幫你牽製儒教。”

  雲風訝異，“我需要嗎？”墨教可定是將合作的一些事宜泄露出去了，估計道家和儒家，以及巫教，都將竭力從天龍國獲得相關的仙術或製造物。但公然來攻的可能性不大，必然是各種暗手。暗地裏的手段，法教怎麽牽製？就算法教發兵攻打中州，那也隻能牽製明麵上的軍隊嘛。這種牽製，對雲風能有多大作用？

  韓斯鎮定地說：“你當然需要。我能牽製住柏朗。”

  雲風明白了。柏朗在儒家的管轄之內，有智狐之稱。從柏富等人收到的家書可以知道，柏朗原本是詭穀潛伏在中州的弟子，為了換取儒家放自己一馬，出賣了詭穀教，歸順了儒家。柏朗的舉動對千障原之戰有多大影響雲風不知道，但畢竟身為人父做出了很大的犧牲。

  雖然不想認柏朗為父，但柏朗要是被儒家派來或明或暗地獲取雲風的仙術，那時候雲風該怎麽辦？難道將柏朗殺了？可以恨他，可以不認他，但下手去殺總是不妥的。

  所以雲風確實需要韓斯的幫助。

  雲風滿腹疑問地看著韓斯，難道自己看錯了？這家夥前麵的表現都是在裝？若是如此，殺了才是最理智的選擇。

  但雲風畢竟不是寧可錯殺一千的那種梟雄，最後還是決定放韓斯一命，“很好，你們的命保住了。”

  韓斯立即拱手道：“告辭。以後法教和雲王之間的合作，將由韓楓

  秋來聯絡。”

  說完轉身就走，片刻都不停留。

  後楚看了看雲風，欲言又止，也轉身跟著韓斯走了。

  走在會青龍城的路上，韓斯問後楚，“巡使大人對我今天的表現很失望吧？”

  後楚搖搖頭，“說不上失望。”但心裏確實將韓斯的地位放低了一個檔次，連應付雲風都如此艱難，將來遇上其他教子，韓斯能取勝嗎？

  韓斯平靜地說：“我之所以錯漏百出，其實是為了保命啊。如果我表現的足夠優秀，跟雲風的言語爭鋒中處處占優，後大人覺得雲風會放過我們嗎？”

  後楚冷汗一冒，這才驚醒過來。連忙朝韓斯拱手道歉，“是後楚愚昧了。不過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麽要來見雲風呢？”

  韓斯道：“不直接打一次交道，我怎麽知道雲風的才能。這不是安然回來了嗎？”

  後楚道：“那你現在怎麽看雲風？”

  韓斯凝重地說：“此人為我法教之大患。如有可能，必須毫不猶豫地予以斬殺。”

  後楚，“那我們就沒必要遵守承諾其他牽製住柏朗吧？”

  韓斯，“為什麽不？你以為我是子啊幫他嗎？不不，我是在延緩他崛起的步伐。”

  後楚居然聽不懂了，一頭的霧水。他覺得自己這麽多年的巡使簡直就是白當了，癡長的年歲也是白活了。這些年輕人的頭腦都是怎麽長的？

  韓斯解釋道：“柏朗無子，為了雲風，他能將倚為左膀右臂的柏富都派到雲風身邊，你說他還有什麽事做不出來。嗬嗬，儒家真要將柏朗派過來，那是肉包子打狗，沒回去的。雲風本就狡詐無比，再得到智狐之助，你能想象是什麽後果嗎？”

  後楚甘拜下風。

  韓斯卻一點得意之色都沒有，凝重地說：“天下大亂開始了。我們必須加快步伐呀。”他的所謂加快，也不知道是說在教內加快上位，還是製法教加快擴張。

  韓斯繼續道：“請後大人傳書愈非，讓他立即發兵出關，攻略中州。先鋒軍嘛，盡可能用高遠風留在燕域的大將。那些人我們不好動手，還是讓他們多死一點在戰場上吧，也算是廢物利用，為我法教的興盛貢獻一分力量。嘿嘿，讓高遠風培訓的大將，去跟雲風的生父血戰沙場，這才有味道。”

  後楚聽得渾身發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