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零一章 愈非的殺招
作者:西蜀      更新:2020-03-11 01:50      字數:3741
  擅闖高遠風宴會廳的不速之客,正式倪鬆雲。

  倪鬆雲本身不過是法教記名弟子,按照常規,見到法教長老和核心弟子,應該謙卑地行禮。但因為他代理著向邇在俗世的產業,使得法教的絕大多數長老都不敢跟他計較。有些人甚至反過來討好他,以求跟向邇拉近關係。故而倪鬆雲一貫傲氣十足,等閑不把法教內門弟子和長老放在眼裏。

  當然,這種人也不是笨蛋,他跋扈之前,往往會將別人的背景打聽個一清二楚。法教中像他這樣的人不止一個,各個大佬手下都有。除了他的同類,另外一些背景深厚的法教弟子和長老,他也不會招惹,隻會竭力交好。

  向邇為了斂財,允許倪鬆雲打著他的名義行事。但如果惹出太大的麻煩,向邇也不會為了保他而付出很大的代價。所以倪鬆雲在中都的時候,跟高遠風商談所謂合作,僅僅是擺出了向邇的名號,而沒有進一步的行動。能用向邇的名號威懾住高遠風,那就最好。實在威懾不住,向上反應就是。不敢有進一步的行動,是擔心高遠風在法教內部有不弱於向邇的靠山。

  這次見了愈非之後,倪鬆雲以為自己可以將高遠風拿捏在手心了。你一個在仙教毫無根基的世俗君王,居然不給法教所有大佬的麵子,不是找死是什麽。

  高遠風不悅,正要將倪鬆雲趕出去。何雲山卻搶先站了起來,“倪鬆雲,你來代表的是你自己,還是向副教主?”

  倪鬆雲傲然地說:“你覺得是怎樣就是怎樣。我想跟教子私下談談,你們三人回避一下吧。”一個記名弟子,居然高傲地吩咐法教長老。偏偏,這三位還不敢不聽。

  看到耿直的何雲山都低了頭,高遠風心有感概,法教真的腐朽得不成樣子了。高遠風當然沒有後楚之憂,隻會為此而高興。如果九大教都是這樣的話,自己的十年計劃必然會順利得多。

  何雲山三人退出宴會廳。倪鬆雲居高臨下地看著高遠風,“不請我坐下?”

  高遠風淡淡地說:“站著說吧,你還沒資格跟我同飲。”

  倪鬆雲像是受到了極大的羞辱,勃然變色。身份的尊卑是他的逆鱗,所以欺負起身份比他高的人可謂變本加厲。不過很快又壓製下來,在本質上他還是生意人,若是隻知道顯擺而不能獲利的話,向邇會像踢開一條狗一樣將他踢開,甚至會殺了他吃狗肉。

  向邇自顧自地坐在原何雲山的位置上,愜意地喝了一杯酒,斜睨著高遠風,“嗬嗬,教子,你以為我是到你麵前來顯擺威風嗎?不不,我是來救你的命的。你死到臨頭了,知道嗎?”

  “哦?”高遠風感到好笑,“我還真不知道。說說,我的命怎麽就要你一個記名弟子來救。”

  倪鬆雲,“敬我一杯酒,我就跟你說。”

  高遠風,“不說是吧,那就滾吧。一個記名弟子居然傲視法教長老,入教之後,我肯定會問問長老會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在法教,地位是顛倒的?記名弟子的身份,比長老還高?”

  倪鬆雲還真怕高遠風將今日之事抖露到長老會上。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千萬不能擺上台麵。長老會一旦真的討論此事,以後他們這些代理人很可能要夾著尾巴做人好長一段時間。

  倪鬆雲輕蔑地搖搖頭,“愈非還真沒說錯,你這家夥就一楞頭青。我今日要是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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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頭撞入總壇,必死無疑。”

  高遠風故意不接腔,自斟自飲。

  倪鬆雲看高遠風沒反應,也不尷尬,繼續說:“我給你透露一個絕密消息,原齊國高桓之死,並非是病,而是他想突破六階武力巔峰的限製,而被仙盟施以懲處所致。你知道是誰下的手嗎?後楚下的令,韓楓秋出的手。嗬嗬,你覺得這兩人會幫你麽?”

  這是愈非交代的話,倪鬆雲也不知道說出來有什麽用。高遠風跟高桓的關係,愈非並未透露給倪鬆雲。

  高遠風一愣,回想起來,有些事終於可以想通了。作為一個諸侯國的國君,又是成丹期武者,哪有那麽容易病逝的?高桓為什麽要費那麽大手腳將剛剛出生的他送出王宮?嗬嗬,不過是擔心仙盟斬草除根,為高家留下一縷香煙罷了。什麽複國之類,權勢騙局。高桓是怕高成高綱不全心撫養他,才編了那麽一個借口。

  高桓死後,高遠風的兄弟和侄輩任性胡為也可以在這裏得到解釋,他們在驚恐中破罐子破摔。

  可以說,仙盟因此跟高家應該是大仇,這是齊國毀滅的根本原因。但此時追究誰對誰錯,似乎沒有必要。後楚韓楓秋是在執法,當時沒禍及高桓的九族算是很寬容的了,畢竟是高桓違規在前。所以從理智上想,高遠風可以恨仙盟不合理的限製令,但對後楚韓楓秋卻不該有太大仇視心理。

  高遠風的異常也就一瞬而過,若無其事地對倪鬆雲道:“愈非讓你說的吧?”

  倪鬆雲一驚,不是說高遠風是個頭腦簡單的愣頭青嗎,怎麽瞬間就能分析出我消息的來處?倪鬆雲當然是不承認的,“你管我怎麽知道的。我隻是告訴你,此去法教,你毫無靠山。

  沒有靠山,又擁有奇能,還不知進退,就像一個頑童拿著價值連城的靈晶招搖過市,偏偏這頑童的父母隻不過是貧民。你可以想象這頑童的命運。”

  高遠風雲淡風輕,“懷璧其罪嘛,我懂。不過我的奇能,跟頑童手上的靈晶是有區別的。我不同意,誰都搶不去。”

  高遠風很是好奇,愈非派這麽個人來跟自己洽談,是想修好嗎?條件大概是希望自己付出一些讓他心動的利益吧?可愈非憑什麽以為自己就必勝呢?

  倪鬆雲一副恨其不爭的口氣,“哎呀,跟你這種一根經的人說話就是費勁。

  我直說了吧。教子看似身份尊貴,但那隻是虛幻的光環,一個大大的畫餅而已。你想在法教站穩腳跟並順利成長到上位,那就必須有人扶持。在中都,你將所有大佬都得罪個遍,所以你已經是舉世皆敵了。看起來跟你關係很好的後楚,真的願以為你耗盡他師傅餘留的那點人情嗎?你自己應該清楚。

  就你這樣,莽撞地進入總壇,你覺得會有什麽結果。隻要教內有人學會了你的仙術,你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如此困局怎麽破解?老哥我來教你。你必須依附一方,將自己融入其中的一個派係,將自己變成法教真正的一份子,而不是外來搶占他人權位者,別人想對你動手就要掂量掂量。如果你對派係有著極大的貢獻,且有徹底忠誠的話,派係自然會大力培養,竭力保護,助你上位。

  老哥我已經說得如此坦誠了。老弟你要是再跟我繞彎子,那就真無可救藥了。”

  這些道理,高遠風當然懂。可是他沒有在法教立足的想法,因為他將法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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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成了敵人。就算按照倪鬆雲所說,依附一個實力派係,那也得拿出仙術。你沒有價值,人家憑啥做你的靠山。拿出仙術之後呢?就隻能嗬嗬了,誰都不敢保證之後會發生什麽。所以僅僅是仙術肯定是不夠的,你得會做人,會當別人搖頭擺尾的‘狗’,然後十年媳婦熬成婆,說不定會有上位的機會。

  可愈非和倪鬆雲都不知道,這些常規,不在高遠風的考慮之列,高遠風入法教,隻是為了深入敵人內部探查敵情,絕對不會為法教的興盛而出半分力氣。所以哪怕是倪鬆雲說得再有道理,高遠風也不可能答應。高遠風奇怪的是,愈非在中間到底扮演什麽角色。

  根據從任錢何以及金笛等人哪裏得來的信息,愈非並非是向邇派係的人。鼓動倪鬆雲再次來遊說自己投靠向邇,對他能有什麽好處?

  思慮良久,高遠風猜測,愈非或者會斷定自己不會輕易屈服於一個記名弟子的威脅。仙術何其重要,向邇親自來談才差不多。可向邇不可能出麵,他一出麵,那就必須代表法教,而不是以個人派係的身份,不然就是破壞規矩。

  自己再次拒絕倪鬆雲,最多就是跟向邇之間產生矛盾。愈非能利用這點矛盾致自己於死地嗎?高遠風有相當的自信,法教在沒拿到自己的仙術之前,不管是誰,都不可能擊殺自己。

  於是結局就不用說了,高遠風直接攆人,“倪,嗨,我都不知道怎麽稱呼你了。稱師兄吧,你不夠格;稱家主吧,你的家產未必是你的。

  謝謝你的忠告。不過怎麽做人,我心裏有數。不管怎麽說,我都不會做狗。

  去吧去吧,話不投機半句多,我跟你沒什麽好說的。”

  倪鬆雲怫然變色,“簡直不是抬舉。你還真以為你一個教子很了不起嗎?老子分分鍾讓你寸步難行。”

  “滾!”高遠風就一個字。

  可以想象,向邇收到的傳書上,倪鬆雲添了多少油,加了多少醋。能當副教主的人,自然不可能像倪鬆雲那麽淺薄易衝動,但對高遠風的印象,同時也壞到了極點。

  愈非若僅僅隻有這種招數,也太對不起他自以為翻雲覆雨的手段了。讓高遠風和向邇交惡,隻是愈非的第一步,是為了毀壞高遠風的武道時,讓長老會不至於因為歉疚而補償高遠風。

  愈非真正的殺招,在元老餘靖海身上。

  三位副教主各有分管的事務,長老會的元老們,也有分管的事務。下麵各宗,既要對長老會負責,也要對分管副教主負責。或者說,長老會的一些元老,算是副教主分管一些事務的副手。

  餘靖海分管的是戰宗、刑宗以及靈獸宗等事務。愈非之所以盯上他,是因為餘靖海為人比較衝動,且跟魔門有血海深仇。

  在追剿,魔門餘孽的戰鬥中,當時還不是元老的餘靖海因為戰力不俗,出力最多,擊殺了不少魔門弟子。然後,葉老率領的天門殘餘勢力,雖然不能跟仙教抗衡,但報複一些人在世俗的親人還是容易的。別說這個不道義,仙盟為了斬草除根,擊殺魔門餘孽時,從來也沒放過老弱婦幼。於是,餘靖海在世俗的父母和一大家子,都被葉老率人斬殺幹淨。這就是冤冤相報,仇越結越深。

  對於餘靖海,不需要太多心計,愈非隻是讓人向餘靖海透露了一個消息,高遠風很可能是魔門餘孽,證據是高遠風使出過吞天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