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楚此時也不計較跟紀冰瑩地位的不對等，在高遠風的牽線下，跟紀冰瑩進行雙方交流合作的第一次商談。之所以說第一次，是紀冰瑩肯定做不了這麽大的主。對於後楚，其實也存在同樣的狀況，涉及兩大地域兩大教派的合作，必然是要通過教內長老會審核的。

  紀冰瑩本來是對此持有戒心的，不過在高遠風詳細分析利弊之後，而且她隻負責商談，並不用做決定，於是雙方的商談很是融洽。

  交流嘛，自然是方方麵麵，比如各自特有地靈藥，雙方民間的商業，彼此治理的經驗等等。高遠風特地提出了一條後楚和紀冰瑩都很意外的條案，人員交流。

  高遠風的意思是，僅僅是雙方高層口頭上交換治理經驗太空乏，也未必能適用於對方，最好的辦法是互相放開對方弟子和下屬各國人員到本域曆練，讓真正辦事的人員實地考察學習。

  然後高遠風傳音後楚，蠱惑他答應下來，說是到時候可以盡可能地將對方的有為弟子留在燕域以快速增強燕域的總體實力。有傳音紀冰瑩，請她先同意，下來再跟她詳細解釋。

  高遠風兩邊鼓搗，這條順利達成。

  還有一件事是高遠風暗使紀冰瑩，跟後楚提要求，要將存儲在法教錢莊的錢大部分提出來存入承風錢莊。錢莊的錢票，理論上是存取自由的。可誰都知道，這隻是理論上的說法，實際上是不可能的，尤其是金額太大的情況下。

  當時在燕京拍賣仙偶，法教因為高遠風已經鬆了後楚一具而沒有參與，也沒有幹涉。仙偶對各個皇朝的吸引力那是傾家蕩產都要拿到手的，而且不希望對手獲得，所以拍賣的競爭無比激烈，最後的交易價可謂空前絕後。晶幣以億來計算。如此巨額的晶幣，法教豈可能容許雪蓮教無限額地取用。真要一次性提取的話，估計沒有那一處錢莊分部能拿的出來。

  對於這個要求，後楚自然不好當麵拒絕，不然法教錢莊的信用就成問題了，麵無表情地問紀冰瑩，“存在法教錢莊跟存在承風錢莊有什麽不同嗎？反正你不可能隨身帶著那麽多晶幣，法教錢莊遍布燕域，承風錢莊隻在一國之內，使用起來怎麽都比承風錢莊方便吧。”

  得到高遠風示意的紀冰瑩道：“承風錢莊在燕域雖然隻承風有，但在中州有，在雪域有，好處不需要我說了吧。”

  高遠風適時插話，“為了便於雙方物資的交流，我看可以允許互相在對方地域開辦錢莊。”

  “這個？”紀冰瑩和後楚都猶豫了。

  高遠風道：“這個很有必要。不然物資交流就有限得很。你們想想，我運送一些物資去雪域出售，但錢卻回不到燕域，隻能運回雪域特產。可任何一個商家的經營範圍都有限，未必會需要那麽多雪域特產。總不能讓我運回現金吧。運現金安全且不說，你們會允許嗎？所以沒有彼此的錢莊，交流的效果就實在有限得很。

  我知道你們顧忌什麽，擔心對方會影響自己的經濟命脈，可以設置權限嘛，要求對方的錢莊隻能經營那些業務對不對？”…愛奇文學iqiwxm&最快更新

  後楚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嗬嗬，高遠風，你倒是為你的錢莊拉起生意來了，錢莊的合夥條款商議好了嗎？你就不怕被雲家吃幹抹盡？”

  高遠風胸有成竹地說：“我對錢莊的運營是不懂的，但有人懂啊。自有專業人士去跟雲家磨嘴皮子。”

  後楚不屑地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你派出的協商人員，你有把握不被對方收買？”

  高遠風笑道：“收買好哇，反正是雲家給燕域送錢是不是，我會讓他肉包子打狗，白送。”

  後楚，“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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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遠風，“第一，所有協議，都必須經我認可用印才有效。官員任命的用印，我大部分放手給內府，但這個錢莊的協議，必須親自審核了才行。我不同意，他們達成的協議是無效的，必須重新議定。

  第二，商談的人員，將來並非是錢莊的經營人員。而派哪些人去錢莊坐鎮，我至今都沒透底，甚至沒說過此次參與商談的人員以後並不參與經營。

  第三，我收到他們議定的條款，會讓人逐條審核。而審核人員是他們想不到的多，且他們並不知道是哪些人。是我暗中調集起來的各國各朝戶部的真正辦事官員而非主官。你說他們能收買誰？我不懂沒關係，看眾人的意見，某條某項讚成的多，我就同意，反對的多，我就反對。

  不管南人有多狡詐，如此一來，我就不信我被他賣了還幫他數錢。”

  後楚和紀冰瑩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說：“好辦法。”所謂專業人員，自然是各國戶部。雲家想要收買，自然會收買參與商談的人員和可能提供意見的原各國戶部的主要官員。高遠風卻悄悄地借助官員調動的方式，將原各國戶部辦實事的經手人員秘密抽調到一起，審核協議的條款。這樣高遠風怎麽都不會被蒙在鼓裏。不管你們談的如何熱烈，收買的如何徹底，最後反倒隻會幫高遠風認清哪些人是忠心為國為公，哪些人私心太重。

  隻要高遠風有把握控製錢莊，後楚對紀冰瑩的前存在哪裏並不在意。何況高遠風說了可以設置對方錢莊的經營範圍，也就是可以限定晶幣的進出量，所以他同意了互設錢莊。

  交流是友好而和諧的，達成的意向不少，至於具體的條款，後楚和紀冰瑩再次不約而同地準備采取高遠風的辦法，召集大量專業人員來參與和審核。後楚此時也對高遠風治理朝政的方式有了新的理解。高遠風說得對，人不是神，帝王不可能門門精麵麵到，專業的事情，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去做比較合適。

  這樣做最大的好處是，大家都依法辦事，按規矩行事，這不本就是法教教義的核心嗎？

  後楚對此行是滿意的，走前又跟高遠風單獨交談了很久，涉及方方麵麵，從整個天下大勢，到燕域治理，到仙術的開發應用，到法教弟子的培養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送走後楚，高遠風邀請紀冰瑩上山參觀，這裏本是他的封地，而今算是行宮，反正是他的私人領地。就像邀請貴客帶家裏遊玩一樣，不算惹人注目。

  上山之後，讓陳婧陪同紀冰瑩的隨員到處轉轉，他自己則和紀冰瑩單獨交談。

  紀冰瑩故作弱勢態，“陛下，若隻是物資交流，我雪域倒是不懼，互通有無，取長補短，確實有利於雙方整體實力的提升。可你非得加上人員和錢莊，這個我就沒底氣了。反正是聽你的，你可得幫助我們。至少得看在曆巡使的麵子上，不能讓我雪域吃虧。

  嘻嘻，要不要我幫你傳送一封情書回去？”

  高遠風白了紀冰瑩一眼，“打住。我敬重曆言猶如仙子，別褻瀆了仙子。

  雙方人員交流，互相學習是主要目的。我不了解雪域，但既然雪域實力在九教中最弱，估計民生治理不算優秀，多學一點別人的經驗隻有好處。

  其實呀，是我想去雪域。”

  “啊！”紀冰瑩一聲驚呼。引導高遠風去雪域隻曆言甚至雪蓮教高層一直想辦的事，可惜後楚看管的很嚴，雲輕雪才露出那麽一點意思就被後楚逐出了燕域，雪域的機會很小。這驚喜簡直來得太大了。“後楚會允許嗎？”

  高遠風搖頭，“肯定不允許。但我到處跑，他未必控製得了我。我是這樣想的，先趁雙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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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員交流的機會，將手裏的暗實力，先逐步安排到雪域去。去交流、學習、曆練，什麽時候回來並沒有一個定數是不是？而且你們那些嫁給我手下的弟子，也有了回去的借口。熟人熟地好辦事嘛，她們可以做導遊不是？不然，她們怕是回不去了。

  開設錢莊的事，是為了方便雪域在全東洲，並不限於燕域的經濟活動。燕域開了頭，其他地方就好說了。當然，估計還是離不開東洲商會。你們可以用我的辦法，跟他們合夥。你們的級別高，要求當然也應該要高一些，除了雪域，在其他地域的他們錢莊也可以要求一定的權限。管理權經營權我們不奢望，至少要有大額存取的權力。”

  紀冰瑩已經被高遠風想去雪域這個消息充斥了頭腦，其他的暫時無暇理會，連連點頭，“你說的有理，我馬上就傳書曆巡使和教主。”

  高遠風愕然，有必要那麽激動嗎？我還有好多具體的事沒說呢。可是看紀冰瑩的狀態，似乎已經心不在焉了，隻好讓紀冰瑩先回去休息。

  紀冰瑩哪裏誰得著，第一時間下山，第一時間給教內寫信。

  紀冰瑩走後，羅玉雪悄然走到高遠風身邊，“小風，我怎麽覺得你換了一個人？”

  高遠風苦笑著扶欄遠眺星光下的山野，“不是你覺得，我自己也覺得。

  後楚跟我說過南人狡詐之後，我就經常做夢，夢到的不是武功，不是丹器，全是翻雲覆雨，運籌帷幄之類。

  這些東西好像本就是我學過的知識或者說人生經曆，隻是一直不喜歡而被潛藏在心底的深處，這次被後楚無意中翻出來了而已。

  現在倒是不做那麽激烈廝殺的夢的，但那夢中的情景，似乎也變成了我人生中的經曆。想忘都忘不掉，感覺就像是前生的記憶保留到了今生一樣。

  弄得我搞不清自己到底是誰了。爺爺說我是高桓的幼子。作為一個才出生就被帶出王宮的嬰兒，掌握不了自己的命運，此事隻是他們的片麵之詞，未必一定是真的。我之所以懷疑，是因為腦中莫名其妙的記憶，絕對不應該是高桓幼子應該有的。

  還有，你知道遺傳因素。高家的先人和雲家的先人，我都盡可能地了解過。五行體嘛，高家有過。不是我自負，類似我近乎無師自通的天資，高家和雲家從未出現過這種人物。當然，也可能是我了解的信息有限。但如果說隔了那麽多代突然遺傳到我身上，這有點不可思議。

  最不可思議的葉老和祥媽。他們雖然見不得光，但地位卻相當於仙教高層。比之那時的我，是仰望都仰望不到的大人物。如此大的人物，因為我而隱居高家堡，貧苦且為仆，你能想象嗎？若說收徒，培養接班人，哪有從幼兒起步的說法，那個時間也太長了吧，且中間存在太多的變數。怎麽都應該收適齡青少年才對。

  偏偏明知他們有所用心，可我卻下意識地信任他們，感覺是為我好，感覺重建天門本就是我的責任。

  我都糊塗了，我到底是誰？”

  羅玉雪被高遠風說得莫名其妙，“今生也好，前世也好，生而知之也好，其他教義都有相關的說法。管他呢，反正你就是你，自己順心就好，何必想那麽多？”

  高遠風晃了一下腦袋，“姐說的對。不想了。”

  羅玉雪，“你真想去雪域呀，為什麽呢？燕域不好嗎？”

  高遠風歎道：“不是不好，是後楚不會允許我當燕域凡俗之主，更不可能允許我重建天門。我不得不早做打算。不盡快的話，說不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羅玉雪大驚，“怎麽可能，後巡使不是對你挺好的嗎？”

  （本章完）